“我感觉,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不是在建房子。”
那位在龙国建筑界泰斗级的陈姓院士,扶着老花镜,看着投影幕布上那份一半是精密结构图、一半是玄奥符文的设计稿,喃喃自语。
他身旁的另一位结构力学专家下意识地问:“那是在建什么?”
陈院士沉默了许久,缓缓吐出三个字,声音不大,却像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整个会议室里激起无形的涟漪。
“是在……补天。”
整个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在座的无一不是各自领域的顶尖人物,人中龙凤,习惯了用数据、公式和逻辑来解释世界。但此刻,他们面对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面对着一份颠覆了他们毕生所学的图纸,竟无一人能开口反驳。
因为,就在不久前,一场足以摧毁半个东部沿海经济带的超级台风,以一种违背所有气象模型的诡异方式,几乎是擦着边绕了过去。
这本身,就是最大的数据,最不容置疑的逻辑。
“咳咳,”玄冲师叔适时地轻咳两声,打破了沉默,他推了推眼镜,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平稳语调说道:“各位,玄子叶顾问的设计理念,就是我们这个项目的最高指导原则。我理解这其中有很多内容超出了我们现有的科学认知范畴,但事实已经证明了它的有效性。”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所以,我们的任务不是去质疑为什么,而是去执行怎么做。如何将玄顾问提出的这些风水要求,用我们最顶尖的工程技术完美地实现出来。材料学、结构力学、电子工程……各位的专业知识,将为这副玄学骨架,填充上最坚实的血肉。”
玄子叶看着这群平均年龄能当他爷爷的国宝级专家,挠了挠头,也开口补充道:“各位前辈,其实没那么复杂。你们可以把这些符文……理解成一种特殊的天线。我们不是要接收手机信号,而是要接收和引导这片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气。”
他指着图纸上一个复杂的结构:“比如这个聚灵斗,你们可以把它当成一个超高效率的空气净化和能量转换装置。它不耗电,但能把周围环境中游离的、对人体和建筑有害的煞气给过滤掉,再把有益的灵气聚集起来,缓缓释放。长期下来,楼里的人不容易生病,精神状态也会更好。”
陈院士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追问:“那……那这个镇煞符基呢?我看它的位置,正好在建筑的承重核心上,这从力学角度很危险!”
“这个更简单,”玄子叶一拍大腿,“您把它想象成一个动态平衡稳定器。只不过它平衡的不是楼体本身的重量,而是整栋楼和周围地脉之间的气场。有了它,就算刮十四级台风,楼体感受到的风压可能只有十二级。它把那部分能量给卸到大地里去了。”
“卸……卸到大地里……”
在座的专家们面面相觑,感觉自己的大脑受到了降维打击。这些话,每一个字都听得懂,但组合在一起,却像是在听一部硬核科幻小说。
最终,还是陈院士一咬牙,站了起来,对着玄子叶郑重地说道:“玄顾问,我明白了。我们建筑设计院,保证在三天内,拿出一份完全遵照您玄学规范的施工蓝图!”
有了这位泰斗的表态,其他专家也纷纷响应。
一场融合了千年玄学与现代科技的史诗级工程,就在这样一种奇妙又和谐的氛围中,正式拉开了序幕。
……
台风事件的余波,远比玄子叶想象的要大。
虽然在官方层面上,对外的宣传口径是“我国气象预警精准,防灾措施得力,加之大气环流出现有利偏转,最终将损失降到了最低”。但在那些真正处于金字塔顶端的圈层里,另一个版本的真相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起了一圈又一圈无声的涟漪。
起初,只是几个参与了决策或保障工作的核心部门高层,在与自己最信任的密友小酌时,半是炫耀半是感慨地透露了只言片语。
“这次台风啊,邪门得很,也幸运得很。咱们这回,是有高人出手了。”
“哪个高人?”
“天机,不可泄露。只能说,咱们龙国道门,根还没断。”
这样的对话,在京城几处顶级会所、在几个退休大佬的棋局茶桌上,悄然流传。
紧接着,是那些亲身经历了奇迹的富豪和企业家。
比如启明星集团的张启年,他公司的总部大楼就在预定的登陆点附近,他已经做好了损失几十亿的准备,结果连块玻璃都没碎。他立刻想到了那位一眼就看破他办公室邪门的年轻道长。他不敢多说,但在一次与几个同级别商业巨鳄的私人晚宴上,当大家都在庆幸躲过一劫时,他只是高深莫测地端起酒杯,说了一句:“敬这个国泰民安吧。也敬一敬,那些在背后为我们补天的无名英雄。”
再然后,是海外。
樱花国西南沿海被回击了一场史无前例的超级风暴,损失惨重,举国哀悼。其阴阳师界更是遭到了恐怖的反噬,几个主导此次行动的古老家族元气大伤,据说有国宝级的神器都出现了裂痕。他们内部经过推演,最终将源头锁定在了龙国,锁定在了一个他们无法理解的、横贯万里的宏大阵法上。
这个消息,通过一些特殊的、地下的情报渠道,传到了全球各个超自然势力的耳中。
于是,短短几周内,龙国、道门、云台观、子叶道长这几个词,开始在各种常人无法触及的圈子里,被反复提及。
玄子叶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经和疑似以一人之力,布下万里阵法,逆转天灾,反噬敌国的传奇事迹,牢牢地绑定在了一起。
最直观的体现,便是云台观的山门外。
曾经门可罗雀的景象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山脚下那条新修的公路上,停满了各种挂着连号车牌、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几辆的顶级豪车。
一群群西装革履、气质不凡的男女,在助理和保镖的簇拥下,怀着朝圣般的神情,在山门外排起了长队,希望能求见那位传说中的子叶道长一面。
有的是真的遇到了科学无法解释的麻烦,病急乱投医。
有的是想请道长看看风水,保佑自己生意兴隆。
更多的,则是单纯想来结个善缘,混个脸熟,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这可把玄子叶愁坏了。
他躺在观主静室那张由整块暖玉打造的床上(玄明师叔送的贺礼之一),看着林浩递上来的访客预约名单,头都大了。
“不行不行,全推了!我这是道观,清修的地方,不是菜市场!”玄子叶摆了摆手,“告诉他们,本观主最近偶有所感,闭关了,闲人免进!”
“可是,”林浩一脸为难,“这些人里,有好几个是托了玄冲师爷那边的关系来的,李子真师伯那边也打了招呼,说是真的有急事……”
最终,还是玄门事务处理小组紧急制定了一套严格的访客筛选流程。
由李子真的部门负责外围甄别,所有访客必须有明确且可靠的引荐人。引荐人将情况上报,由小组进行初步评估,确认其问题确实可能属于特殊范畴,且本人家世清白、对国家无害,才会安排预约。
即便如此,能排上号的,依旧络绎不绝。
这天,一位由玄冲师叔亲自打过招呼的客人,被引进了云台观的会客茶室。
来者是国内顶尖的互联网巨头之一,马天运。年近五十,正值事业巅峰,但此刻却面容憔悴,眼圈发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焦躁不安的气息。
玄子叶懒洋洋地坐在主位上,端着一杯林浩刚泡好的大红袍,掀起眼皮打量了他一下。
在玄子叶的阴阳瞳中,这个马天运头顶代表事业和财富的紫色气运依旧旺盛,但气运之中,却缠绕着一缕若有若无、如同跗骨之蛆的黑灰色死气。这股死气正像一根看不见的吸管,缓慢而坚定地抽取着他的精气神。
“马总,最近是不是睡不好觉,整晚整晚地做噩梦,而且总感觉有人在你耳边叹气?”玄子叶抿了口茶,开门见山。
马天运浑身一震,如同见鬼一般看着玄子叶,失声道:“道长……您……您怎么知道?”
这症状已经困扰他近半年了,他访遍了全球顶尖的医院和心理专家,吃了无数的药,都没有丝毫效果。公司的股价也因为他精神状态不佳、决策频频失误而大幅下跌。
“你身上带了不该带的东西。”玄子叶放下茶杯,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万,我帮你解决了。”
马天运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毫不犹豫地说道:“别说两百万,只要能解决,两千万都没问题!”
“那就两千万。”玄子叶面不改色地改口,心想这可是你说的。
马天运:……
在玄子叶的指示下,马天运从贴身的衣物里,取出了一枚用红绳穿着的、造型古朴的狼牙吊坠。这是他半年前在欧洲一个顶级拍卖会上,花天价拍回来的,据说是某个古代游牧民族大汗的护身符。
玄子叶接过狼牙,入手冰凉。阴阳瞳下,只见狼牙内部盘踞着一团浓郁的怨念,是一个战败后被虐杀的部落首领的残魂,它将死前所有的不甘与仇恨都凝聚在了这颗随身的狼牙里,形成了最恶毒的诅咒。
“小问题。”
玄子叶嘀咕了一句,当着马天运的面,随手从桌上抽了张餐巾纸,又问林浩借了支签字笔,在纸上刷刷刷画了一个谁也看不懂的符。
然后,他把那枚价值连城的狼牙吊坠往餐巾纸上一包。
“好了,没事了。”玄-子叶把纸团递还给马天运。
马天运彻底懵了,这就……好了?这也太儿戏了吧?
可就在他将信将疑地接过纸团的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轻松感传遍全身,那盘踞在心头数月的阴霾仿佛被阳光瞬间驱散,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再也忍不住,当场就要给玄子叶跪下,被眼疾手快的林浩一把扶住。
两千万很快被打入了云台观的对公账户。
送走感激涕零的马天运,玄子叶躺回自己的玉床上,看着手机银行App里那一长串的零,美滋滋地哼起了小曲。
名声这东西,虽然麻烦,但确实是个好东西啊。
然而,他并不知道。
就在他享受着成名带来的红利时,在遥远的大洋彼岸,一座隐藏在金融帝国顶层、由钢铁与玻璃构成的摩天大楼密室中。
一个名为熵影会的秘密组织,也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会议的主题,正是一份关于龙国台风转向事件的深度分析报告。
报告的最后一页,清晰地印着玄子叶的照片,以及云台观的卫星地图。
一位坐在主位上、全身笼罩在阴影中的身影,用沙哑的、仿佛金属摩擦的声音缓缓说道:“一个能够布下覆盖国家级疆域阵法的个体……这不符合能量守恒。他身上,必然隐藏着更深层的秘密,或许……是传说中,那件来自东方的源初秘宝的线索。”
“派人去接触一下。记住,我们的目标,是获取,而不是毁灭。”
“这个东方世界,沉寂太久了,是时候让它,回归混沌了。”
一道冰冷、贪婪,充满了掠夺欲望的目光,仿佛跨越了无尽的空间,落在了正在数钱的玄子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