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御前验书,真相初露
金銮殿上,风声如刀。
沈清棠身着素色宫装,立于殿中,周遭目光如针芒刺骨。
皇帝端坐龙椅之上,手中执一页泛黄纸张,神色阴沉。
“此页出自何处?”他冷冷开口。
刑部尚书魏衡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启禀圣上,此页系侯府绣品中夹带之物,在绣样拆封时被发现,内藏禁书残页,疑为前朝逆党余孽所留。”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沈清棠眉眼不动,心中却已翻涌如潮。
前朝旧党——这是个足以灭族的罪名。
她早知此事不会简单,但没想到,敌人竟敢借这个由头,将她彻底除名。
皇后娘娘凤眸微眯,扫了沈清棠一眼,淡淡道:“此事事关重大,还需详查。”
“臣以为不必。”翰林院学士周文渊朗声道,“臣方才查验过此页内容,确属前朝禁书《玄策集》残章,书中多有谋逆之语,若非蓄意私藏,怎会混入绣品之中?”
他说罢,将一页纸呈至御前。
沈清棠心头冷笑,果然来了。
顾景珩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目光微沉,缓缓抬手,轻扣腰间玉佩,那是他们暗号之一:静待时机。
皇帝凝视那页纸良久,忽而将它递给了身旁太监:“传太医令顾神医前来,再验一次。”
众人皆是一怔。
顾景珩缓步上前,一身白衣如雪,面上挂着温和笑意,仿佛今日不过一场寻常问诊。
“草民顾景珩,参见陛下。”他行礼不卑不亢。
皇帝点头示意,命人将纸张交予他。
顾景珩接过,细看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这纸……倒有些意思。”
“有何问题?”皇帝问。
“回陛下,此纸虽作旧状,但纸面纹理细腻,乃是近三个月内新制之物。”顾景珩语气平静,“真正的前朝古籍,纸张早已干裂发脆,绝无如此柔韧之感。”
周怀仁此时也从殿外匆匆赶来,接过纸页一看,脸色微变,随即附和道:“顾神医所言极是,此纸确非古旧之物。”
“墨迹亦有问题。”顾景珩继续道,“此墨中有微量铜锈,乃是刻意做旧,用以伪造古籍痕迹。”
皇帝眉头紧蹙:“你可有证据?”
顾景珩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本医典:“陛下请看,臣近日正在研究一种药方,需辨别墨水年份,此页墨痕与新墨无异,唯独表面做了处理。”
说着,他翻开医典某页,上面赫然记载着辨识古籍墨水的方法,并附有试验记录。
“顾神医所言属实。”翰林院一位老学士也上前验证后点头,“此页确实并非真正古籍。”
皇帝目光冷了几分,看向魏衡:“你所说‘证据确凿’,便是如此?”
魏衡面色难看,忙道:“或许是有人混淆视听,但也不能排除……另有真本。”
“哦?”皇帝声音微冷,“若有真本,为何不在同一处发现?”
气氛陡然紧张。
就在此时,沈清棠上前一步,动作从容:“陛下,若真为禁书,为何与此书中纸张、墨迹均不一致?”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古籍,封面斑驳,边角卷曲,显然年岁已久。
“这是家中母亲遗物,臣女一直随身携带。”她将书递给太监,“请陛下查验。”
顾景珩眼神微闪,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皇帝接过书,翻看数页,又与先前那页比对,果真大相径庭。
“看来……此事,另有隐情。”皇帝缓缓开口,目光扫向群臣,“是谁安排的这次查验?”
魏衡脸色一白,正欲开口,却听一人高声道:“陛下,臣妇愿为此事作证!”
众人转头,只见柳如意身着华服,款步而来。
“柳夫人?”皇帝认得她,京城贵妇,曾多次在宫宴上与皇后谈笑风生。
“臣妇听闻此案牵涉前朝,便特地调阅了一些账目。”柳如意轻轻一笑,意味深长,“其中一段往来记录,颇为有趣。”
她话音未落,皇帝已然动容。
顾景珩与沈清棠交换一个眼神,心中隐隐有数。
此事背后,恐怕不止是一个继母李氏那么简单。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第243章 柳如意相助,皇后定调
金銮殿内一片死寂,众臣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落在柳如意手中那卷账册上。
她立于御前,身姿端庄,神色从容,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的到来。
“启禀陛下。”柳如意缓缓展开账册,声音不疾不徐,“此乃北境布商‘瑞祥坊’的往来记录,其中有一笔交易极为可疑——自去年腊月以来,魏三娘多次与一名自称‘南客’的神秘人接触,且每次交易金额巨大,皆以丝绸、药材为主,银两交割皆绕过官府登记。”
沈清棠心头一震,眸光微敛。
她认得魏三娘——那是侯府侧夫人李氏的远房表妹,常年在京城经营布行,背后却隐隐牵扯着某些不可告人的势力。
原来,这场针对她的陷害,并非只是一场家宅纷争,而是另有更大的黑手在操控!
顾景珩站在她身后,唇角微微扬起,他低声开口:“陛下,若这位‘南客’真是北境细作,那这便不是一桩普通伪造禁书案,而是一次意图扰乱朝纲、勾结外敌的阴谋。”
皇帝脸色沉了下来,扫视群臣,目光如炬:“查!彻查此事!传朕旨意,兵部、刑部协同彻查‘南客’身份及与魏三娘之间的所有往来账目!”
话音刚落,皇后娘娘忽而轻声开口,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既然证据存疑,此案暂缓审理。传本宫懿旨,彻查背后之人。”
她轻轻一笑,凤眸中透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若有人想借机搅乱朝局,那也太小看本宫了。”
沈清棠心中一暖,对皇后的敬重又多了几分。
这位皇后,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
就在这时,殿外一名太监匆匆赶来,递上一封密函。
皇帝拆开一看,脸色微变,随即挥手道:“退朝。”
沈清棠和顾景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复杂之意。
他们知道,今天的事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风暴,还未真正来临。
待众人散去,沈清棠缓步走出皇宫,衣袂翻飞,风卷落叶。
“小姐。”侍女春桃迎上前来,低声道,“方才有个小太监悄悄递给奴婢一封信,说是匿名……”
沈清棠接过信,指尖微凉,信封上仅写着一行字:
“下一场戏,在兵部上演。”
她瞳孔微缩,心中已有猜测。兵部……兵部尚书萧远舟?
正当她思忖间,远处传来一阵喧嚣。
原来是兵部尚书即将寿宴,不少世家贵女皆已收到请帖,纷纷议论着谁将携礼赴宴。
沈清棠垂眸一笑,转身离去。
夜色渐浓,她在回府的马车上取出一匹素绢,展开后是一幅尚未完成的刺绣图样——
松鹤延年图。
针脚细腻,栩栩如生,尤其是那几只鹤,展翅欲飞,眼神凌厉,似要穿透画布。
“兵部……”她喃喃低语,嘴角掀起一抹冷意,“那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