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仙尊纪砚与苏家嫡女苏栖欢结为道侣的消息,如同飓风般席卷了整个修仙界,引起了前所未有的轰动。
清冷孤高,被视为修仙界脊梁的仙尊竟会动凡心,对象还是他亲自抚养长大的小徒弟,这足以让所有人在震惊之后,送上最诚挚的敬畏与祝福。
结侣大典定于三月之后,天衍宗上下倾尽全力筹备,忘尘峰一改往日清寂,张灯结彩,流光溢彩,连萦绕峰顶的云雾都仿佛染上了喜庆的绯色。
这三个月,栖欢几乎被各种事宜淹没。量身裁衣、熟悉流程、接受各方恭贺,虽不用她亲自操劳,却也觉得比修炼还累。她偶尔会对着纪砚抱怨,但每每看到他为大典细节亲自过目,甚至为她挑选凤冠上每一颗东珠的专注侧脸,那点小小的抱怨便化作了满心的甜蜜与期待。
大典当日,万剑宗宾客云集,仙乐缭绕,祥瑞纷呈。各路大能、宗门领袖、世家家主齐聚,就连久不出世的几位散仙老祖也派人送来了贺礼,给足了面子。
吉时已到。
万千目光汇聚于忘尘峰主殿。纪砚一身喜庆婚服,玉冠束发,俊美无俦的脸上虽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柔和目光昭示着他此刻不同的心境。
在他的注视下,栖欢身着极致华美的凤冠霞帔,由苏父亲手牵引,一步步踏着铺满花瓣的玉阶走来。凤冠霞帔是纪砚亲自设计,月华流霞缎为底,缀以万年冰晶与凤凰翎羽,流光溢彩,华贵不可方物,衬得她乌发雪肤,娇艳妩媚到了极致,眉眼间的骄纵也化为了新嫁娘独有的明媚与羞怯。
苏父将女儿的手郑重地交到纪砚手中,眼中既有不舍,更多的是欣慰。纪砚稳稳握住栖欢微凉的手,力道坚定而温暖。
在天地见证、众宾瞩目下,两人立于祭坛之前。无需司仪过多言语,他们各自逼出一滴心头精血,融入早已备好的同心契符之中。
精血相融的瞬间,契符爆发出璀璨夺目的金光,一分为二,化作两道玄奥的符文,分别没入两人的眉心。一种灵魂相系、命运相连的奇异感觉同时涌上心头。从此,生死相依,福祸与共。
“礼成——!”
宣告声响彻云霄,万修齐声恭贺,声浪震天。
繁琐的仪式过后,便是宴饮。纪砚并未久留,只略饮了一杯敬酒,便牵着栖欢离开了喧闹的大殿,回到了精心布置的洞房。
洞房内,红烛高燃,暖帐生香,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合欢花香。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彼此清晰的呼吸声。
栖欢坐在铺着大红鸳鸯锦被的床边,头上还盖着喜帕,心跳得飞快,交织着紧张与期待。她能感觉到纪砚一步步走近,带着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气息。
喜帕被轻轻挑开。
视野豁然开朗,映入眼帘的是纪砚近在咫尺的俊颜。他眸色深邃,里面翻涌着浓烈而滚烫的情绪,不再是平日里那个清冷自持的师尊,而是一个充满侵略性与占有欲的男人。
“师……师尊……”她下意识地呢喃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纪砚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的床沿,将她圈禁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声音低沉喑哑,带着灼人的热度:“唤我什么?”
栖欢脸颊绯红,心跳如擂鼓,在他极具压迫感的注视下,小声改口:“夫……夫君……”
这一声,彻底点燃了纪砚眸中压抑已久的火焰。他不再克制,低头,精准地攫取了那抹他思念已久的嫣红。
这个吻,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蜻蜓点水或温柔的安抚,而是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与深入,充满了成年男女之间最直白的情欲与渴望。他吮吸着她的唇瓣,撬开她的齿关,仿佛要将她拆吃入腹,彻底融入自己的骨血。
栖欢起初还有些僵硬,在他霸道又不失温柔的引领下,渐渐软了身子,笨拙地回应着。意乱情迷间,她感觉到衣带被灵巧地解开,华美的嫁衣层层滑落。
红烛透纱暖,锦被暗留温。
栖欢蹙起了秀眉,眼角沁出泪花,呜咽着想要退缩。纪砚的动作瞬间变得轻柔,极尽耐心地安抚引导,用细密的吻拭去她的泪痕,在她耳边落下低沉而诱哄的爱语。
“欢欢……别怕……”
“看着我……”
情潮涌来,逐渐淹没了最初的不适。栖欢只能紧紧攀附着他宽阔的脊背,在他带来的浪潮中浮沉,细碎的呜咽与娇吟溢出唇角,尽数被他吞没。
过了许久,风雨渐歇。
栖欢蜷缩在纪砚怀里,乌发散乱铺陈在枕上,雪肤上点缀着暧昧的红痕,眼尾泛红,带着哭过的湿意。
纪砚将她圈在怀中,指尖缠绕着她一缕青丝,看着怀中人儿娇怯无力的模样,心底是从未有过的满足与安宁。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间印下一个温柔无比的吻。
“累了便睡。”他的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格外磁性动人。
栖欢在他怀里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带着浓重的鼻音软软地“嗯”了一声,几乎是立刻便沉入了安稳的梦乡。
纪砚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感受着同心契传来的、彼此交融的温暖气息,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清浅却真实的笑意。
红烛默默燃烧,映照着帐内相拥而眠的身影,缔结下此生不渝的盟约。
*
(一些小剧场)
藏书阁的顶层,向来是纪砚专属的禁地,除了他本人和偶尔被允许进来找话本子的栖欢,无人得以踏足。这里存放着他数百年来收集的典籍札记,还有一些随手记录。
这日,栖欢百无聊赖,又在顶层翻找新奇的话本,无意间碰落了一个看起来颇为古旧的玉匣。匣子并未上锁,落地时匣盖弹开,里面滚出几枚色泽温润、但灵气已有些黯淡的留影石。
栖欢好奇心起,随手拿起一枚,注入一丝灵力。
影像浮现,画面中央,是纪砚,眉宇间的冰雪之色比现在更重,正襟危坐,似乎在教导……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正是幼时的栖欢。
小栖欢穿着鲜艳的衣裙,坐在对她来说过高的椅子上,小腿悬空晃荡,小嘴撅得能挂油瓶,显然对师尊的教导十分不耐。
“此乃清心咒,需静心凝神,方能引动天地灵气……”纪砚的声音清冷,一板一眼。
“师尊,欢欢头晕!”小栖欢忽然捂住额头,小脸皱成一团,演技拙劣。
纪砚沉默地看着她。
见装病无效,小栖欢眼珠一转,跳下椅子,跑到纪砚身边,抱着他的腿就开始撒娇:“师尊~欢欢想吃百花蜜糖嘛~吃完糖就有力气念咒了!”
仙尊垂眸看着腿上的“挂件”,那冰雪般的脸上似乎出现了一丝裂痕。他试图将她拎开,小栖欢却像牛皮糖一样黏得更紧,哼哼唧唧,软磨硬泡。
最终,画面定格在纪砚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指尖灵光一闪,一罐晶莹的百花蜜糖出现在案几上。小栖欢立刻欢呼一声,松开他的腿,扑向糖罐,哪里还有半点头晕的样子。
栖欢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原来师尊小时候就拿她没办法!
她兴致勃勃地拿起第二枚留影石。
这次的场景是练功坪。十来岁的栖欢正在练一套基础剑法,大概是累了,动作敷衍,嘴里还嘀嘀咕咕。纪砚站在一旁监督,眉头微蹙。
忽然,栖欢脚下一滑,“哎呀”一声娇呼,看似要摔倒。纪砚身形一动,瞬间出现在她身边,伸手欲扶。
谁知栖欢根本就是假摔,趁他靠近,突然踮起脚尖,“吧唧”一口亲在他侧脸上,然后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猫,咯咯笑着跑开了。
留影石清晰地记录下,纪砚整个人僵在原地,那被亲过的侧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薄红,他站在原地,看着少女跑远的背影,足足愣了十几息,才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被亲的地方,那向来清冷的眸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与悸动。
栖欢看着影像中师尊那罕见的窘迫模样,笑得直不起腰,原来那么早的时候,她就能把清冷自持的仙尊撩拨得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