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眩晕感袭来,林晚舟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的天花板。身边传来婴儿微弱的哭声,护士正抱着一个小小的襁褓走过来:“林总,您醒了?宝宝刚饿了,您要不要抱抱他?”
她猛地转头,看到襁褓里皱巴巴的小婴儿,又看了看自己还带着输液针的手——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刚生下孩子的这一天。
沈知遇就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眼底布满血丝,显然是守了她一夜。看到她醒,他连忙站起身,眼神里满是担忧,却又带着一丝习惯性的躲闪:“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晚舟看着他活生生的样子,看着他眼底还没完全褪去的光,眼泪都快夺眶而出。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他失望,绝不会再错过。
“沈知遇,”她伸出手,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却异常认真,“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沈知遇愣了一下,还是依言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林晚舟伸出的手。她的手很凉,带着刚生产完的虚弱,却握得很紧,像是怕他跑掉。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他连忙问,眼神里的担忧更浓了。
林晚舟看着他眼底的紧张,心里一阵发酸。上一世,她就是这样一次次忽略他的心意,让他在孤独里越陷越深。这一世,她要把所有的亏欠,都一点点补回来。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他眼底的血丝上,“你守了我一夜?没休息?”
沈知遇没想到她会关心自己的休息,愣了愣才点头:“我不困,你刚生完孩子,需要人照顾。”
“你要是垮了,谁帮我照顾宝宝?”林晚舟的声音放得更柔,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背——很暖,带着常年握剧本留下的薄茧,却让自己很安心。
沈知遇的身体瞬间僵住,像是被烫到一样,想要收回手,却被林晚舟紧紧按住。他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不解——这不是他熟悉的林晚舟。以前的她,从来不会主动跟他有肢体接触,更不会说这样温柔的话。
“宝宝叫什么名字,你想好了吗?”林晚舟没有在意他的僵硬,主动转移话题,语气自然得像是他们一直这样亲近。
“我……我想了几个,你看看行不行。”沈知遇的声音有些沙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名字,“林念遇、沈念舟……还有这个,林知舟,取我们俩名字里的字……”
他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也变得有些躲闪。他其实早就想好了这些名字,却一直没敢跟林晚舟说,怕她觉得他自作多情,怕她不喜欢。
林晚舟接过纸,看着上面的名字,眼眶微微泛红。“林知舟”——他把两个人的名字嵌在一起,藏在孩子的名字里。上一世,她连看都没看,就随便定了个名字,现在想来,不知道伤了他多少心。
“就叫林知舟吧。”她抬起头,看着沈知遇,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喜欢这个。”
沈知遇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你……你喜欢?”
“嗯。”林晚舟点头,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很好听,谢谢你。”
“不用谢……”沈知遇的耳尖瞬间红了,低下头,掩去眼底的狂喜。他从来没想过,她会这么认真的同自己说话,还会跟他说“谢谢”。
接下来的几天,林晚舟彻底改变了以往的态度。她不再像上一世那样,生完孩子就想着工作,而是安心在医院休养,每天都让沈知遇陪在身边。
他会给她擦手、喂饭,会抱着宝宝给她看,会跟她讲宝宝的小习惯——比如宝宝喜欢攥着小拳头睡觉,比如宝宝听到他说话会安静下来。林晚舟总是认真地听着,偶尔会伸手摸摸宝宝的小脸,再看看沈知遇温柔的侧脸,只有这样,她才感觉自己是真的活了过来。
出院那天,沈知遇本来想让司机送他们回家,林晚舟却主动说:“你开车吧,我们想跟你一起回家。”
沈知遇愣了愣,还是接过了车钥匙。一路上,林晚舟抱着宝宝坐在后座,沈知遇偶尔会从后视镜里看她们,眼神里是止不住的温柔和爱意。林晚舟注意到他的目光,会对着后视镜里的他笑一笑,每次都能看到他耳尖泛红,然后慌乱地转回头去。
回到公寓,沈知遇忙着收拾宝宝的用品,林晚舟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他穿着简单的家居服,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的肌肉线条,动作熟练地整理着婴儿床,阳光洒在他身上,柔和得不像话。
林晚舟突然想起上一世,他也是这样一个人收拾家里,一个人照顾宝宝,也是一个人在黑暗里挣扎…她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从身后轻轻抱住他的腰。
沈知遇的身体瞬间僵住,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他能感受到她的脸颊贴在他的背上,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心跳骤然加快,几乎要跳出胸腔。
“沈知遇,”林晚舟的声音贴着他的后背传来,很轻,却很清晰,“以前……是我不好,忽略了你很多。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宝宝,一起把家过好,好不好?”
沈知遇的眼眶瞬间红了,他好像真的等到了她的回应,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好……”
他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回抱住她,生怕这只是一场梦,一松手就会碎掉。林晚舟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一切都还不晚,这一世,她会让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她会一直陪着他,用所有的温柔,治愈他过去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