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 年 6 月 7 日，晨雾刚散，阳光就刺破云层，洒在 “鹰嘴崖” 侧翼的阵地上，把昨夜雨后的泥泞晒得半干，踩上去黏着军靴，每走一步都带着 “咯吱” 的声响。王卫国站在临时指挥部的木板前，手里攥着威尔逊招供的手写作战计划，指尖反复划过 “6 月 8 日 06:00 空袭通讯站→坦克冲锋→步兵清剿” 的字样 —— 墨迹还带着点潮湿，是威尔逊凌晨刚写的，每个字都像一颗钉子，钉在他的心里。
空冥感知早已像一张铺开的地形图，把侧翼阵地的每一寸土地 “复刻” 进脑海：他 “看到” 美军预定的进攻路线 —— 一条狭窄的山间公路，刚好能容两辆 m46 坦克并行，公路左侧是陡坡，右侧是浅沟；通讯站设在山腰的松林里，周围没有遮挡，是美军空袭的首要目标；远处的山坳里，美军榴弹炮的预设阵地隐约可见，炮口可能对准战壕的薄弱段；甚至连美军步兵可能攀爬的陡坡，都能 “看到” 他们踩落的碎石轨迹 —— 这就是空冥天赋的 “预判” 能力，不是凭空猜测，是基于地形、情报和战场逻辑的精准推演。
“连长，各排都到齐了！” 李大勇掀开门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卷测绳，裤腿上沾着泥，“赵刚带一排勘察完公路了，周强带二排清点完火箭筒，小虎也把雷区的标记材料准备好了，就等你分配任务！”
指挥部里，赵刚、周强、陈小虎、老吴都围着木板站定，眼里带着期待 —— 昨夜夜袭的胜利还在心头热着，此刻拿到美军的作战计划，每个人都想早点布置，打一场有准备的仗。王卫国把威尔逊的手写计划贴在木板上，又铺开手绘地形图，用炭笔圈出三个核心防御区：“第一，反坦克区，在公路中段设障；第二，反空袭区，重点护通讯站；第三，步兵防御区，守住左右两侧坡地。咱们按情报来，一点都不能漏！”
他指着公路中段的位置，空冥感知里 “看到” 那里有一处天然的弯道，坦克经过时必须减速：“李大勇，你带三排负责反坦克区 —— 挖三道反坦克壕，第一道宽三米深两米，灌上昨晚的雨水（夜里能冻成冰，滑住履带）；第二道埋赵老栓教的石雷，混上硝石，用小虎的防潮火柴做引信，雷区要标红布；第三道用美军的废弃坦克履带当障碍，横在公路上，卡住 m46 的履带间距！记住，m46 的履带宽 610 毫米，障碍间距要控制在 500 毫米，刚好让它卡壳！”
“放心！俺们在长津湖就挖过反坦克壕，比这深的都挖过！” 李大勇拍着胸脯，接过地形图，转身就往外跑，三排的战士们早已扛着铁锹在公路旁待命，听到命令就往泥地里跳，铁锹与石头碰撞的 “叮叮” 声很快在阵地上响起。
王卫国又转向赵刚，指尖落在山腰的松林：“赵刚，你带一排守反空袭区 —— 通讯站周围要伪装，用松枝和美军遗弃的帐篷布盖严实，再插几面假旗帜，引开 F-80 的轰炸；在通讯站旁边挖三个防空洞，深一米五，能躲五六个人；秦护士送的空袭规避手册里写着，F-80 俯冲时会先低空盘旋 30 秒，你们看到飞机影子就吹哨，所有人立刻进洞！另外，派两个战士盯着西侧山坳，美军榴弹炮一开火就发信号，咱们好让主力的冷炮连反击！”
赵刚接过秦小凤送来的手册，上面用红笔圈着 “F-80 俯冲角度≤45°” 的标注，心里更有底：“连长，俺们还能在松树上绑些空罐头，飞机一来风吹着响，也算个预警！之前打鬼子时就这么干过，管用！”
“好主意！” 王卫国点头，又看向周强：“周强，你带二排守步兵防御区 —— 左侧陡坡挖单兵掩体，每个掩体间距五米，形成交叉火力；右侧浅沟里埋反步兵雷，用草叶盖住，只露一点引线；火箭筒手藏在陡坡的山洞里，秦护士的参数表标着 m46 的发动机舱在右侧，你们瞄准点偏右 10 厘米，三发弹就能炸穿！记住，美军步兵会跟在坦克后面，等坦克被卡，就用步枪打他们的腿，别让他们靠近雷区！”
周强摸了摸怀里的火箭筒，只剩 6 发弹，却依旧坚定：“连长，俺们练过打坦克发动机舱，闭着眼都能瞄准！实在不行，俺们还能抱炸药包冲，绝不让美军过沟！”
“不许蛮干！” 王卫国按住他的手，空冥感知里 “看到” 周强的肩伤还没好，“你们的任务是打配合，不是拼命。等坦克被反坦克壕卡住，美军步兵没了掩护，咱们的交叉火力就能收拾他们！”
最后，他看向陈小虎和老吴：“小虎，你带三班帮李大勇标雷区，用二牛班长的防潮火柴 —— 每颗雷旁边划一根，夜里能看清，也能引美军误触；老吴，你带卫生员在指挥部旁边设急救站，秦护士送的消炎药和绷带都在这儿，伤员一下来就处理，别让他们等！”
陈小虎举起怀里的防潮火柴，胳膊上的绷带还没拆，却笑得响亮：“连长放心！俺用火柴标雷区，比画箭头清楚！二牛班长要是在，肯定夸俺会用他的东西！” 老吴也点头，从药箱里掏出纱布：“俺都准备好了，就算伤员多，俺也能应付，之前在坑道里练过急救！”
命令刚下完，营部的通讯员就骑着马赶来，送来主力的协同计划：“王连长，营部命令，明天凌晨 5 点，冷炮连会先覆盖美军榴弹炮阵地；友邻二连会守‘鹰嘴崖’主峰，要是美军从侧翼绕，他们会派一个排支援！” 王卫国接过计划，空冥感知里 “看到” 主力的冷炮连已经在西侧山后架好炮，炮口对准了美军的预设阵地，心里更踏实了 —— 有主力配合，防御就多了一层保障。
整个上午，阵地上都是忙碌的身影。李大勇的三排在公路上挖壕，遇到硬土层就用刺刀撬，有的战士手指磨出了血泡，却只往手上吐口唾沫继续挖；赵刚的一排在通讯站周围插松枝，美军的旧帐篷布不够，就把自己的棉服外套脱下来盖在工事上；周强的二排在陡坡上挖掩体，新兵小田挖得太急，差点掉下去，被老兵一把拉住；陈小虎在雷区旁划火柴，每划一根就念叨一句 “二牛班长保佑”，火柴的橙光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老吴则在急救站里整理药品，把消炎药按伤口类型分类，还在旁边放了一壶热草药水 —— 是秦小凤教的艾草煮水，能缓解伤口疼痛。
中午休息时，王卫国拿着威尔逊的情报，带着赵刚去公路旁的勘察点验证。空冥感知里 “看到” 公路弯道的弧度刚好能让坦克减速，反坦克壕的位置能卡住履带，石雷的埋放点也避开了美军可能的排雷路线。“连长，威尔逊没撒谎！” 赵刚蹲在地上，量了量公路宽度，“这弯道刚好够两辆坦克过，咱们的障碍一设，他们肯定过不去！”
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引擎声 —— 是美军的侦察机。“快躲！” 王卫国拉着赵刚趴在掩体后，空冥感知里 “看到” 侦察机的镜头正对着公路扫，却没发现伪装后的反坦克壕和雷区。侦察机盘旋了两圈，没找到异常，很快飞走了。“还好伪装得好！” 赵刚擦了擦汗，“要是被他们发现，明天的计划就乱了！”
下午，防御部署遇到了小麻烦 —— 反坦克壕挖到一半，遇到了地下石头层，挖不动了。李大勇急得满头汗，围着石头层转圈：“这咋整？挖不深，坦克能开过去！” 王卫国赶过来，空冥感知里 “看到” 石头层旁边有一处软土层，能绕开石头重新挖。“别慌，” 他指着软土层，“往这边挪两米，绕开石头，壕沟挖成‘Z’字形，坦克转弯更慢，更容易卡壳！” 李大勇立刻调整方向，战士们换了个地方继续挖，很快就挖够了深度。
傍晚时分，防御部署基本完成。公路上，三道反坦克壕像三道关卡，雷区旁的红布在夕阳下飘着，废弃坦克履带横在公路中央；通讯站被松枝和棉服盖得严严实实，旁边的防空洞也挖好了；陡坡上的单兵掩体连成一片，火箭筒的山洞里藏着黑洞洞的炮口；急救站里，老吴把药品摆得整整齐齐，热草药水在壶里冒着热气。
王卫国站在指挥部前，空冥感知里 “看到” 整个防御体系像一张网，把美军的进攻路线牢牢罩住：坦克过不了反坦克区，飞机炸不到伪装的通讯站，步兵冲不上交叉火力的坡地。他掏出养父的《玄真子兵要》残页，上面 “先谋后事者昌，先事后谋者亡” 的批注在夕阳下泛着光，心里突然想起养父在晋察冀教他的 “战前必察”—— 当年打日军据点前，养父也是带着他勘察了三天地形，才制定出伏击计划，现在自己做了连长，终于懂了 “谋” 的重要性。
“连长，都准备好了！” 李大勇跑过来，手里拿着一个空罐头，“俺们在反坦克壕旁挂了十几个空罐头，坦克一靠近就响，也算个预警！” 赵刚和周强也走过来，说伪装和掩体都没问题，火箭筒也检查好了。陈小虎抱着最后几根防潮火柴，说雷区都标完了，就等美军来。
王卫国点点头，对着所有战士喊：“同志们，明天的仗不好打，但咱们有情报、有准备、有主力配合！只要守住阵地，就能打退美军的王牌师，就能让主力安心打汉城！记住，咱们守的不只是‘鹰嘴崖’，是身后的战友，是家里的亲人，是新中国的和平！”
“守住阵地！保家卫国！” 战士们的喊声在阵地上回荡，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虽然脸上满是泥和汗，却眼里闪着光。老吴端来几碗热草药水，分给大家：“喝点暖暖身子，明天才有劲打仗！” 王卫国接过碗，温热的水顺着喉咙往下淌，心里满是踏实 —— 有这样的战友，有这样的准备，就算美军来再多人，也能守住。
夜幕降临，阵地上只留了哨兵，其他人在掩体里休息。王卫国坐在指挥部里，翻着秦小凤送的空袭规避手册，里面夹着一张小纸条：“听说你们在布置防御，别太累，注意防空。我在后方准备了急救物资，明天会送过来。等你们胜利的消息。” 他把纸条贴在胸口，空冥感知里 “看到” 秦小凤在后方医院里，正对着地图标注伤员转运路线，手里还攥着给伤员准备的止痛药，心里一阵暖。
他掏出牛皮笔记本，在空白页上写下：“1951 年 6 月 7 日，‘鹰嘴崖’侧翼防御部署完成。反坦克区三道障、反空袭区全伪装、步兵区交叉火力，主力冷炮连协同。李大勇挖壕、赵刚伪装、周强布防、小虎标雷、老吴备急救，人人尽心。威尔逊的情报没假，秦小凤的手册管用，养父的《玄真子兵要》指路，二牛的火柴标记。明天 6 点，硬仗来临，但俺们准备好了 —— 用智慧守阵地，用团结护战友，定能赢。”
字迹被油灯的光映得暖烘烘的，王卫国合上笔记本，走到指挥部外。夜色中的阵地安静极了，只有哨兵的脚步声和风吹空罐头的 “叮当” 声。他抬头望向美军的方向，空冥感知里 “看到” 美军正在集结，坦克的引擎声顺着风传来，却没让他有丝毫慌乱 —— 准备就绪的防御，就是最硬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