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敬,我没有理由怀疑你的能力,但是,我也没有理由完全相信你。”
观众席上,陆尘开口说道。
莫不敬笑了起来,他总是能在陆尘这里获得“相信”的力量。他需要的就是陆尘相信他的秘法,至于陆尘相不相信他这个人,那是另一回事。
只这一会儿的功夫,周瑾风已经从储物戒里取出了浮屠神枪,李画衣甚至都还没有离场!
只不过,手握浮屠神枪的周瑾风,眼中的忌惮却不那么强烈了。
他看了看浮屠神枪上的灯笼,又看了看莫不敬,最后看了看竞技场中的李画衣。
周瑾风直接收起了神枪,气定神闲的坐在座位上。
莫不敬诧异的回头看着周瑾风,陆尘用后脑勺都“看”出来了,周瑾风能够分辨出李画衣。
因为……灵蕴!
即便李画衣的秘法再过诡异,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修士无法感知的灵蕴,即便催动上古青铜法宝也只能判断“有或没有”的灵蕴,浮屠青灯却可根据亮度,来甄别每一个生灵。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秘法,只有一物降一物。”
陆尘嘴角微微上扬。
莫不敬好奇问道:“那……谁的秘法能克制你呢?”
周瑾风也看向陆尘。
他本以为陆尘会说根本没有,或者除了陆尘自己以外,却不料,陆尘开口说道:“克制我的人很多,克制我底牌的也有很多。”
“哦?真的假的?”莫不敬有些不信。
陆尘耸了耸肩。
若说克制陆尘的人,葛九英算一个,独孤曜也算一个。
只是两者有些不同。
葛九英是以命搏命,时至今日,如果陆尘和葛九英是相同境界,陆尘认为葛九英一定会在死第九次之前,将自己封印。
至于独孤曜,他获得了神丹,又有了陆尘拜托百炼宗帮忙提升的黑剑,加上从姜逸那里获得的完整配套剑法,陆尘只要灭不掉那把剑,他就奈何不了独孤曜。
再说克制陆尘底牌的,目前,陆尘就已经发现了两个。
第一个是戴在陆尘手上的天神戒。
第二个是烈阳仙国顶级仙宗,曜日仙宗里的灵宝熔炉。
修仙界,生灵的战力上限是天门境,但这却并不是灵宝的上限。
即便陆尘晋升天门境,他依然会受到这种灵宝的威胁。
只因山河图哪怕破成碎片,体量也足够,所以能承载灵宝熔炉。
陆尘的脑海中灵光一闪。
他对战斗的理解,向来都有些狭隘,无非是常理对轰。
谁的拳头硬,谁便胜出。
谁更持久,谁笑到最后。
但是想想山河图、浮屠宝塔、灵宝熔炉,“承载”这个词,令陆尘开始深思。
掌控山河图,不应该是“排斥”、“消灭”所有“其他”力量,如果是的话,有天神戒不就够了?
陆尘的未来,一定可以将云上天宫这种“小玩意儿”卷起来,收进画卷之中。
只是因为云上天宫里有土地这种媒介吗?
陆尘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他的身体逐渐开始发光,但却并不是天神戒渲染的那般光影。
“山河图的力量,不是只有大地之力。而是……画卷所承载的所有一切!”
“云上天宫、浮屠宝塔、灵宝熔炉……”
“这都应该是我的力量!”
陆尘的识海中,猛然炸出一道惊雷。
突破归墟境,都没能给他带来如此顿悟。
“陆尘?你怎么了?”
莫不敬轻轻拍了拍陆尘肩膀,他知道这可能会打断陆尘的顿悟,可是陆尘再这么继续“发光”的话,陆尘的“真实境界”可就瞒不住了!
他又不是老镇长!他的神念屏障,在这云上天宫里可不顶用!他哪知道云上天宫里有没有至强者正在窥探?
“没怎么。”陆尘回过神来,笑了笑道:“我可能,从来都不晕船。”
“啊?”莫不敬神情一呆。
周瑾风也是瞠目结舌。
陆尘没有多说,而是闪身直接消失,他在观众席上看到了葛九英,于是他直接来到了葛九英的修炼室,开始闭关。
修炼室的级别是不同的,反正葛九英选择的修炼室不会差。
陆尘提起晕船,并非随口一说。
而是他发现,他一直都陷入了一个误区之中。
他一直以为,自己站在地面上,才会有力量。
在如今前往天狱界的路上,是因为身处“画卷之外”,所以才有“力量抽离”的感觉,因为他距离山河图“越来越远”。
“山河图只是一件法宝,没有人会因为距离一件法宝过远,而有晕船这么大的副作用。”
“抛开山河图不谈,我本身就是归墟境修士,我不管去到哪里,都不该有晕船恐高的。”
“是因为我与山河图之间有联系,而我的潜意识是将山河图握在手里。”
“让我晕船恐高的,不是山河图,而是……我自己!”
“是我想抓住,但却抓不住!”
“如今我晋升归墟境,已经掌控了更多的山河图之力。或者说,我现在,也是山河图的一部分!我也是山河图的一块碎片!”
“既然如此,我便更不会晕船恐高!”
“山河图能承载一切,也就是说,山河图的力量,并不是山河图‘本身’的力量!”
“山河图的力量本源,是承载之力!”
“因为承载了山河大地,因为承载了浮屠宝塔、灵宝熔炉……”
陆尘的双眸,璀璨无比,瞳孔之中,亮起了山河画卷。
山河神袍,在陆尘的身上显化,不再是修仙界的缩影,而是一幅全新的,连陆尘都从未看到过的景象。
这幅山水画中,有神水仙山,有百兽飞禽,有一年四季,有风雷雨雪……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山河图吗?”
陆尘张开双手,打量着全新的山河神袍,紧接着他一阵苦笑,“如此至宝,能力还要慢慢感悟……不直接让我全部知晓,不直接给我通天之力,是怕我心性不够成熟,直接将天卷起来吗?”
顿悟之后,陆尘开始梳理自己的变化。
归墟境还是归墟境。
只不过,陆尘不用担心以后穿着山河神袍打架,会因受到攻击而牵连修仙界大陆的生灵了。
在这之前,陆尘很怕他所见到的云海,都是因为这样被“打没的”。
陆尘的心神沉入山河图中,他现在已经接触到山河图的本源之力。
他现在穿着的山河神袍,就是本源之力所凝聚。
其上显化的景象,都是真的,但却,都是投影!
就像陆尘一直所看到的三维立体高清全景大地图一样,图中的东西是真的,将之投影出来的力量是真的,但投影就是投影。
“所以说,山河神袍,并没有实质性的防御作用……”
陆尘得出了一个无语的结论:“我之前以为的防御能力,其实是我可以用山鬼秘术将伤害转移……”
陆尘没有出关,而是在修炼室里继续冥想感悟。
“既然山河图可以承载一切,那么,星辰大海、浩瀚宇宙……”
“换言之,凡我目光所及,皆入我之画卷,皆都所属于我……”
“我甚至根本不用再以土地为媒介……”
“修补画卷,会令山河图恢复原本的力量,然而,我其实可以……‘扩充’画卷!”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算是‘夺掠’一切。除此之外,我应该也有‘造物’的能力。”
陆尘心中想着,他抬起手看向手指上戴着的天神戒。
他神念一动,竟是用山河图之力,“绘制”出了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我艹!”
陆尘吓了一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老镇长就是山河图前主!
陆尘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他不相信自己能绘制出真正的天神戒,看着凭空出现的这枚戒指,他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十字星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