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元长安一起上了奉天舟,瞧见他罕见地没有往人堆里钻,而是自己一个人待在角落里,这个发现让他有些惊讶。
元长安不论是走在哪里,他都是那个受万人宠爱的那个人,现如今竟就这么自己孤身一人待着?
这是他自己希望的,还是说是天道安排的。
谢清砚留了个心眼,和元长安的距离不近也不远,大约五米的距离。
奉天舟的速度很快,毕竟是宗门内使用的灵舟,但到达他们所在的村落,还是花费了三天半的时间。
可想而知他们所在的村落有多远,当时能被玄元天宗的人发现他们在这儿,还真是够幸运的吗。
谢清砚跟在元长安的身后,点了个读档,与他一同下了奉天舟,看着熟悉而又觉得陌生的地界,他蹙起了眉头。
他在这个村子里的八年时光,几乎就没什么好的回忆,若不是元长安看起来如此古怪,他也不会和他一起回来。
远处,欢呼雀跃的声音传来,随即两个人飞快跑了过来,一把就将元长安搂在了怀里。
“安安,你怎的也不给爹娘传信你就回来了?若不是你阿婶说远远瞧见了你,我都还不知你回来了。”
一个慈眉善目的妇人抚摸着元长安的脸,那一脸慈爱的模样,哪怕是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也能知道这人和元长安的关系。
站在妇人身边的男人也哈哈大笑,粗狂的模样却也掩盖不住他眼底的爱意,“好了,既然安安也回来了,我们便回去好好给他准备一桌,孩子舟车劳顿,是要好好休息一番。”
元长安看着依然那般宠爱自己的父母,他忍不住地抱着他们流泪,嚎啕大哭。
元母看着自己的孩子哭得这般,连忙把人抱在怀里轻声细哄,宛若是依旧把他当做个婴孩看。
“哎呀我的儿啊,你这是哭什么?是宗门内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如何?”
元父更是拿起手里挖地的工具,一副要为他出气的样子。
“孩儿你莫怕,有爹在,哪怕是宗门内那些修为高深之人,我也定然不会让他们如此折辱于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显然是下意识地觉得自己的孩子不可能会欺负别人,哭成这样只会是别人欺负了他。
谢清砚看着他那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是在哭他的事情。
只不过他是一点都不觉得那些事情自己做错了的,由此他转化职业,让一只小鸟儿飞过去准备让它拉一坨,杀杀他们的锐气。
但情况显然不对头,那只小鸟还未飞到他们的上空,忽然全身抽搐,就仿佛是提前知晓了小鸟未来想做什么,只能被迫转移方向飞往其他地方。
那小鸟还不信邪,打算再来一次,于是这种画面又出现一次。
谢清砚怕它真的出现什么问题,还是让它别去了。
瞧着小鸟那委屈地在自己的脖子处用脑袋蹭蹭,他的表情更加的冷了下来。
看样子,这里不愧是元长安一家人的大本营,这种事情也能够干预。
他摸着小鸟的脑袋,用传音的方式和它说道:“你放心,不会让你白白受到如此委屈。”
小鸟仿佛听懂了,站在谢清砚的肩头上耀武扬威地看着元长安。
谢清砚想到的计划,很简单。
他走到了元长安等人的面前,看着还在哭哭啼啼的元长安,等待着他老人家哭完。
元长安久违地感受到这种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有人站在他这一边的怀抱,他才舍不得撒手呢。
足足是哭了五六分钟不间断,周围村子里的人都轮流哄了一个遍了,他才慢慢悠悠地停了下来。
也开始和大家伙说起来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哭。
他把自己在秘境之内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只不过是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说得那叫一个真,要不是谢清砚是当事人估计都要被他给骗了。
他把原本发生的事情,全部都改变了初心。
比如明明是他在秘境内要把谢清砚添堵,找了好多个秘境内的土着人去追杀谢清砚,可是他说的是土着人假借他的名头去追杀谢清砚,结果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后,谢清砚还是不放过他,导致他受到了宗门内的惩罚。
再比如他明明就没有做错一点事儿,但是他就是感觉到谢清砚一直在针对他,还一直在抢夺他的关注他的人,比如他的四师姐,现如今如果他不能做到谨小慎微,便会遭到众人的排挤。
于是乎他受不了了,就回来了。
谢清砚差点忍不住给他鼓掌了,这说的话那叫一个真真假假的。
反正从他口中所说出去的话就是全部原因都在谢清砚,一切的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元父元母自然是相信他的,周围的村民们也开始咒骂谢清砚,说他们就之前就知道谢清砚是什么货色,当时就已经说过了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元长安和一直那么善良非要帮助他,现如今他反倒过来恩将仇报。
谢清砚算是忍不住了,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打算回家去,在他们迈开腿要往他们家门口那边走的时候,直接伸出来了自己的腿,放在他们的面前,还很贴心地用隐身效果甩了个大石头放在他们的面前。
就那一个瞬间,他们三个人都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
元长安是受伤最严重的,他一点都没想过自己回来后运气竟然还会这么差,他一点防备都没有,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由此他直接磕在那颗大石头上。
但是悲催的是,大石头的隐身效果没解除,在外人看来就是他们一家三口忽然平地摔,而元长安被摔掉了一颗牙。
谢清砚看着他的门牙掉了,那一刹那他差点没憋住自己的哈哈大笑,要不是他怕自己真的会被发现的话,他一定会笑出声。
元长安看着自己的前头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白色东西,他低着脑袋,感觉自己的脑袋都有些发晕。
滴答,红色的血从他的口腔内掉落,滴在已经干掉的土地上,格外地显眼,元长安抱着自己的头,忍不住发疯般的大叫。
“我的牙,我的牙!!!”
谢清砚不得不在心里腹诽了一句:“雅美罗。”牙没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