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市政歌剧院前的红毯上,侍者突然提高声调,念出一个陌生的名字:“Ricardo m. Lu 先生!” 那语气恭敬得仿佛在迎接皇室贵族,让在场宾客纷纷侧目。
黑色轿车的车门打开,率先下车的是位黑衣司机,镀金纽扣在暮色里闪着冷光,他腰杆挺得笔直,快步绕到后座,恭恭敬敬地拉开车门。
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年轻人钻出来,眉骨高挺,眼神锐利,周身的气势睥睨全场 。宾客们下意识屏住呼吸,都以为这是今天的大人物。可下一秒,年轻人却转身走向后面的银色加长宾利,微微躬身拉开车门,声音低沉而恭敬:“请,Lu 先生。”
全场哗然。敢情这位气场全开的年轻人,居然只是个开门的?
最先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是一支粗壮的 cohiba 雪茄,烟身裹着金色铝箔,一看就价值不菲。接着,一个穿着阿玛尼定制西装的身影钻出来,肩膀上随意搭着件 burberry 风衣——正是路明非。
他努力挺起胸膛,学着电影里大佬的样子,深深吸了口雪茄, 然后猛地咳嗽起来,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手里的雪茄差点掉在地上。
金发年轻人赶紧上前,轻轻拍着路明非的后背。周围传来一阵含义不明的嗤笑,有人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议论:“这就是 Ricardo Lu?穿得跟个暴发户似的,连雪茄都不会抽。”
“妈的,好不容易装次逼,居然栽在抽烟上。” 路明非咳得嗓子发疼,心里疯狂吐槽。他到现在都想不通,昂热校长为什么非要让他来参加这场拍卖 。拍 “七宗罪” 这么重要的任务,让陌深来不是更合适吗?
路明非来到路上本想拒绝这次任务,直到主驾驶的昂热抛出诱饵:“听说明非你上学期挂了一门科目,只要你圆满完成任务,补考就免了。”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路明非的软肋。他立刻改口:“校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当路明非缓过神后,耳边突然传来昂热低沉的声音,带着点笑意:“别慌,他们笑你是因为把流行大牌全堆在身上,品味太杂。这就是你的定位。中国来的暴发户,不用在意。”
路明非这才想起耳朵里塞着无线耳塞,赶紧压低声音,用藏在颌边的微型麦克风回道:“这什么渣定位啊……校长!”
跟着侍者递交请帖,步入歌剧院大厅时,路明非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红色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拍卖台,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墙上挂着的古典油画里,贵族们的眼神仿佛在注视着来人,空气中弥漫着香槟和雪茄的味道,浮华得像一场不真实的梦。
路明非按照邀请函上的编号找到自己的位置,却没看到昂热的身影。周围的宾客们陆续落座,彼此间熟稔地寒暄,聊的不是奢侈品就是跨国生意,偶尔提起某个 “家族”“血统”,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傲慢。路明非坐在自己座位上,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总觉得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闯入者。
没过多久,大厅里的灯依次熄灭,最后只剩下穹顶中央的巨型枝状吊灯还亮着。白衣侍者沿着走道走过,手里的串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宾客们的交谈声渐渐低落下去。
大幕缓缓拉开,一个穿着黑色燕尾服的男人走上拍卖台,手里拿着拍卖槌,笑容得体:“女士们先生们,索斯比2010 年芝加哥文化之旅拍卖会,将在五分钟后开始。我是本次的拍卖师,请大家握好自己的号牌,不要错过心仪的拍品 。因为接下来,每一件拍品都独一无二。”
拍卖师顿了顿,突然提高声调,说出一句让路明非摸不着头脑的话:“那么现在,天黑请闭眼。”
搞什么?路明非愣住了。这是拍卖会还是狼人杀游戏?还有天黑闭眼的环节?
可周围的宾客却没有丝毫疑惑,纷纷闭上眼,微微低头,像是在遵守某种约定俗成的规则。路明非犹豫了一下,也跟着闭上眼睛 ,他可不想刚开场就被当成异类。
几秒钟后,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天亮了,请睁眼!”
所有人在同一刻睁开眼睛。就在这一瞬间,整个歌剧院仿佛被重新点亮,可照亮这里的不是水晶吊灯,而是数百对泛着金色光泽的眼瞳!那些眼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冷光,带着龙族血统特有的威压,让路明非的心脏猛地一缩。
“原来这里所有人都是混血种。” 路明非恍然大悟,下意识环顾四周,试图寻找陌深的踪迹。他记得陌深早上说过要参加拍卖会,说不定就是这一场。
可他的动作太过明显,很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有人皱起眉头,眼神里带着审视;有人嘴角勾起嘲讽,显然把路明非当成了不懂规矩的新人。在这个由混血种家族掌控的拍卖场里,随意打量别人,本身就是一种挑衅。
就在几个穿着华贵西装的男人准备开口呵斥时,一股冰冷的气势突然笼罩了整个大厅。那气势像寒冬里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威压,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有人下意识想反抗,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股气势缠绕着自己,仿佛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一个头发染成红色混血种豪门公子不信邪,咬牙想要找出气势的来源。当他的视线落在 88 号包间时,整个人突然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88 号包间里,酒德麻衣看着身边的陌深,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何必跟他们过不去?这些人都是混血种豪门的子弟,得罪了他们,以后会很麻烦。”
陌深靠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伏特加,眼神冰冷:“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在意过这些混血种家族?”
酒德麻衣沉默了。她看过陌深的资料,他对混血种家族成员向来是瞧不起的,卡塞尔学院的除外。
大厅中,路明非还在四处张望,终于,他的目光落在了二楼的 88 号包间。透过薄纱,他看到了陌深的身影,还有他身边那个穿着墨绿色长袍的伊斯兰少女。
一瞬间,路明非心里的不安消失得无影无踪。有陌深在,就算这里全是混血种,他也不用怕了。
“你好,我是罗马里奥?唐森,叫我 Roma 就好。”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路明非转过头,看到身边坐着个 30多岁的男人,穿着米白色西装,笑容干净,手里拿着一杯香槟。他愣了一下,赶紧伸出手,和对方握了握:“你好,我是 Ricardo Lu。有什么事吗?”
唐森指了指周围,压低声音说:“刚才你四处张望,已经被他们当成挑衅了。来这里的人,要么是传承几百年的混血种家族子弟,要么是手握重权的财团老板,他们都记仇得很。”
路明非心里一惊:“不是吧?我就是想找个人,没别的意思啊!”
“不过没关系了。” 唐森笑了笑,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你在包间里的那位朋友很有实力,刚才那股气势,把所有人都镇住了。他们现在应该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
“是这样吗?” 路明非有点不好意思,他没想到陌深会这么直接地帮他出头。
唐森点点头,语气诚恳:“能不能请你让你的朋友把气势收一收?再这样下去,拍卖行怕是开不起来了。你看,拍卖师都快站不住了。”
路明非顺着唐森的目光看去,果然,拍卖台上的拍卖师脸色苍白,手里的拍卖槌都在微微发抖。他赶紧对着二楼的 88 号包间比划了个 “oK” 的手势,心里默念:老陌,差不多了,谢谢你啊!
片刻后,笼罩在大厅里的冰冷气势突然消失。宾客们纷纷松了口气,有人甚至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刚才那短短几分钟,简直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小插曲过后,拍卖会终于正式开始。拍卖师定了定神,拿出第一件拍品。 一个中世纪的青铜十字架,上面刻着复杂的龙族符文。“第一件拍品,青铜十字架,起拍价 10 万美元,每次加价不低于 1 万美元。”
宾客们陆续举牌,价格很快涨到了 30 万美元。路明非没有动,他现在随便举牌,别人可能会因为害怕陌深的报复而不敢加价,看似占了出了风头,实则是在消耗自己的资金。等真正拍到 “七宗罪” 时,才是他一锤定音的时间。
心中了然的路明非只是靠在座位上,和唐森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唐森是个很随和的人,没有其他混血种的傲慢,聊起中国的景点和美食时,眼睛里满是热情。路明非渐渐对这个新认识的哥们产生了好感,甚至忘了自己是来执行任务的。
“Lu,你是为了‘意外的邂逅’来的吗?” 唐森突然问道,语气里带着好奇。
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头:“我就是来看看,随便拍点小东西。” 他可不敢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 ,谁知道唐森是不是其他家族派来试探的?
唐森也没追问,只是指了指拍卖台:“那你可得抓紧了,后面的拍品会越来越有意思。”
路明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拍卖师正拿着第二件拍品 。一个镶嵌着红宝石的戒指,宝石中央隐约能看到一丝金色的纹路,显然也和龙族有关。他心里暗暗警惕,看来这场拍卖,比他想象的还要不简单。而陌深在包间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二楼的 88 号包间里,酒德麻衣看着楼下和唐森相谈甚欢的路明非,忍不住问陌深:“你不担心路明非搞砸吗?毕竟他看起来没什么经验。”
陌深喝了口伏特加,眼神平静地落在路明非身上:“不用担心,老路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而且,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他。”
酒德麻衣看着陌深坚定的眼神,不再说话。陌深虽然平时看起来冷淡,但对自己人,从来都是护短的。
拍卖台上的价格还在不断攀升,水晶吊灯的光洒在宾客们的脸上,映出他们或贪婪或冷静的表情。路明非靠在座位上,手指轻轻敲击着膝盖,心里默默等着 “七宗罪” 的出现。他知道,真正的较量,还没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