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明,高天原的霓虹招牌开始闪烁 “今日歇业” 的字样,门口却依旧热闹。
恺撒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正绅士地为音乐家青木千夏拉开车门,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千夏小姐,今晚的香槟庆典还合心意?”
青木千夏拢了拢微卷的长发,挑眉道:“勉强及格,就是你调的酒还没我自己泡的烧酒烈。”
话虽如此,她上车前还是回头瞪了恺撒一眼,“下次别再把我的座位让给别人,不然我砸了你们的店。”
凯撒笑着说道:“我对每个客人都是公平的,千夏小姐还是早来的好。”
青木千夏就是会被凯撒这种温柔又残酷的男人吸引,说不给你机会,就一点都不给。
芬格尔则夸张地搂着一位贵妇人的胳膊,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干妈,您今晚赏光,高天原蓬荜生辉啊!下次您要是想喝德国黑啤,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亲自给您送到家。”
森隆子笑着拍了拍他的手:“干儿子嘴真甜,下次我带朋友来,你可得给我留最好的位置。”
说完,她坐上了等候已久的豪车,车窗升起前,还朝芬格尔比了个 “再会” 的手势。
就在二人准备转身回店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门口。车门打开,零率先下车,紧接着,一个赤裸上身的青年走了下来,他胸口的创口还未愈合,在霓虹灯下显得格外扎眼。
恺撒和芬格尔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目光凝重地锁定陌深。
虽不清楚红井发生了什么,但二人从陌深身上感受到一股不属于人类的压迫感。
凯撒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快步上前,将衣服裹在陌深身上,动作干脆利落:“先把衣服穿上,这里人多眼杂。”
“陌师弟!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芬格尔也凑上来,脸上满是焦急,伸手想碰陌深的伤口,却被零抬手拦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私密点的地方再说。” 零的声音冷静,目光扫过周围,确保没有路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常。
芬格尔立刻点头:“我去叫楚师弟!你们先上楼!” 说完,他转身冲进高天原,脚步急促。
恺撒带着陌深和零走向电梯,电梯上升的过程中,他一直盯着陌深的眼睛,那双黄金瞳亮得惊人,却没有丝毫人类的情绪,反而透着一股古老而冰冷的气息。
这种姿态,凯撒似乎在某处见过,犹豫片刻,他试探性地开口:“康斯坦丁?”
电梯门缓缓打开,与此同时发亮的黄金瞳转向恺撒,陌深缓缓点了点头。
恺撒心头一震,瞳孔骤缩,康斯坦丁!怎么再次出现了?他不敢再多问,只加快脚步,在确保走廊没人的情况下,将两人带到陌深的房间。
房间内,路明非正趴在床边,脑袋靠在绘梨衣的手臂旁休息。
听到开门声,路明非猛地惊醒回头,当看到陌深和零时,瞬间喜出望外:“老陌?你回来了!”
陌深没有回应,径直走向床边,黄金瞳牢牢锁住床上的绘梨衣,眼神复杂。
路明非刚想伸手拍陌深的肩膀,就被恺撒一把拉住,恺撒轻轻摇头,示意路明非别冲动。
路明非只好收回手,疑惑地看着陌深,又看了看零,不明白为什么气氛这么奇怪。
没过多久,芬格尔就带着楚子航赶来了,楚子航刚进门,就注意到陌深的异常,眉头皱起。
恺撒率先开口,问向楚子航:“樱井小暮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正在楼下休息室休养。” 楚子航点头,目光扫过零,又落在陌深身上。
既然人到齐了,零也不犹豫,女孩直接将昨晚在红井的亲身经历道出,从风间琉璃被王将控制,到他用长刀贯穿陌深心脏,再到陌深龙化后失控,最后康斯坦丁的意识苏醒救场。
话音刚落,恺撒猛地攥紧拳头,怒声道:“风间琉璃这家伙真是太不靠谱了!”
“这也不能全怪风间琉璃吧?” 路明非小声辩解,“毕竟樱井小暮为我们带来了蛇岐八家的情报,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
芬格尔也跟着点头:“是啊,王将那老东西太狡猾了,琉璃君也是被胁迫的。”
楚子航没有参与争论,而是起身走到床边,看向陌深,轻声问道:“这个女孩情况如何?”
陌深缓缓转头,声音沙哑:“人为…… 污染……”
“人为龙血污染?” 楚子航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是王将做的?” 橘政宗在列宁号上击杀了王将,那么绘梨衣的污染,大概率是王将早就布下的局。
“那老东西真是蔫坏!还好陌师弟把他干掉了!” 芬格尔愤愤地说。
恺撒却泼了一盆冷水:“别高兴得太早,王将有很多分身,陌深击杀的,不一定是真正的本体。”
芬格尔瞬间垮了脸:“那怎么办?绘梨衣这情况,一看就很重要,不然王将也不会三番两次派人抓她。”
路明非走到床边,眼神坚定道:“我会保护好她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他没说出口的是,哪怕再用掉四分之一的生命。
就在这时,陌深突然开口,声音虽轻,却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救……”
“什么?” 路明非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溜圆,他抓着陌深的胳膊,“你有办法对吗?只要能救绘梨衣,不管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陌深似乎对路明非的反应有些意外,黄金瞳里闪过一丝波动,缓缓点头,同时挣脱开路明非的手,抬手道:“龙血…… 洗礼……”
听到这四个字,路明非和楚子航同时愣住,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虚弱…… 保护…… 肉身……” 陌深说完,没等众人反应,右手猛地握拳,左手指甲划破了手腕的动脉。
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滴落,落在绘梨衣的胸口,瞬间渗入她的皮肤。
与此同时,陌深周身泛起淡金色的光芒,一个透明的炼金领域以他为中心展开,将整个房间笼罩其中,领域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龙血滴落的声音。
凯撒几人屏息凝神,深怕打扰陌深。五分钟后,炼金领域突然崩溃,陌深的身体晃了晃,随后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绘梨衣睫毛轻颤,而陌深胸口的伤口却突然崩裂,鲜血浸透了恺撒的西装,顺着衣摆滴落在地板上,很快积成一小滩暗红。
“陌深!” 恺撒和楚子航同时冲上前,扶起他瘫软的身体。
恺撒按住陌深的伤口,指尖瞬间被鲜血染红,他能清晰摸到伤口下跳动的心脏,却感觉那跳动越来越微弱。
“伤口止不住血!” 恺撒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楚子航立刻拿出急救包,将绷带缠在陌深胸口,可绷带很快就被血浸透,根本起不到作用。
“我和芬格尔去叫医生!” 零拉着还在发愣的芬格尔就往外跑。
恺撒和楚子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陌深的状态急转直下,那道被风间琉璃贯穿的伤口像是裂开的深渊。
“是心脏的不可逆损伤。” 楚子航摸了摸陌深的脉搏,声音低沉,“普通止血没用,他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我来!” 路明非推开凯撒和楚子航,他打开陌深的眼皮,威严的黄金瞳早已消散,只剩下一片浑浊。
路明非与陌深的眼睛对视,口中缓缓念道:“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
话音落下的瞬间,陌深胸口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裂开的皮肤慢慢合拢,鲜血不再渗出,连原本苍白的嘴唇都有了一丝血色。
“这是…… 言灵?” 恺撒瞪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能直接修复致命伤的言灵,这种力量简直像神迹。
片刻后,路明非满头大汗地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老陌他…… 他身体没事了,但什么时候醒,我就不知道。”
恺撒和楚子航闻言,小心翼翼地将陌深抬到沙发上,盖好毯子。
路明非则躺在地板上,闭着眼睛休息,刚想喘口气,额头突然被轻轻点了一下,那触感柔软又熟悉。
路明非猛地睁开双眼,顺着触感望去,绘梨衣正坐在床边,眼神清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绘梨衣!” 路明非瞬间忘了疲惫,挣扎着坐起来,声音里满是惊喜,“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绘梨衣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伸手碰了碰路明非的额头,像是在为他擦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