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州城的东门缓缓敞开,沉重的木门在青石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安倍山骑着乌骓马,缓缓走进城门。
玄甲上还沾着战场的尘土,腰间的弯刀刀鞘泛着冷光,随着马蹄的颠簸轻轻晃动。
街道上,投降的守军们双手抱头,蹲在墙角,眼神中满是恐惧。
几名唐军士兵正逐一对他们进行登记,收缴武器。
不远处,百姓们扶老携幼,躲在自家门后,偷偷向外张望,脸上满是不安。
安倍山勒住马,目光扫过眼前的景象,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他对身边的秦峰道:“传我命令!第一,派五千士兵安抚百姓,告诉他们唐军不会伤害无辜,让大家安心回家。”
“第二,清理战场,将战死的士兵尸体妥善安葬,受伤的不管是唐军还是敌军,都要救治。”
“第三,将李涵押入大牢,派专人严加看管,等整个陇西李氏全部抓捕后再进行处置!”
秦峰躬身应道:“是!摄政王!末将这就去安排!”
他转身刚要离去,安倍山又开口道:“等等!还有一件事!”
秦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摄政王还有何吩咐?”
“严密封锁渭州城破的消息,绝不能让秦州的李璘知道!”
安倍山语气严肃。
“你带李勇、孙昊,率两万霹雳军,即刻驰援秦州,协助户三刀和杨休明。”
“告诉户三刀和杨休明,秦州城内外,不准任何人进出,违令者,杀无赦!”
他顿了顿,补充道:“就算是天上的飞鸟,也不能放过!“
“绝不能让李璘得到任何消息,更不能让他跑了!”
秦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拱手道:“末将明白!定不让李璘有机会逃脱!”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渭州城的城楼上。
给这座刚刚经历过战火的城池,镀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街道上,唐军士兵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执行命令。
有的士兵拿着铜锣,沿街高喊:“百姓们莫慌!唐军不伤无辜,大家可安心回家,正常生活!”
有的士兵则抬着担架,将受伤的士兵抬往临时搭建的医帐。
百姓们渐渐放下心来,从门后走出,开始收拾散落的家当。
一名白发老人拉着孙子,走到一名唐军士兵身边。
颤声问道:“这位小哥,咱们以后…… 还能过上安稳日子吗?”
士兵笑着道:“老人家放心!摄政王说了,会保护咱们大唐百姓,以后再也不会有战乱了!”
老人松了口气,连连道谢:“那就好!那就好!”
而此时的州府衙署内,安倍山坐在大堂的主位上,看着面前堆放的一摞族谱。
这些都是从陇西李氏的祠堂里搜出来的,包括李氏的主脉和各个分支的族谱,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李氏族人的名字。
一名亲兵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摄政王,这些族谱…… 您要怎么处理?”
安倍山拿起一本主脉族谱,轻轻翻开。
手指在泛黄的纸页上缓缓划过,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唉,本王也心怀仁慈,真不想妄造杀孽。”
他顿了顿,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可陇西李氏勾结伪帝李璘,引外族入大唐,害死了多少百姓?此等罪行,绝不能饶恕!”
亲兵心中一紧,小声道:“摄政王,您是想……”
“按族谱来吧!”
安倍山合上族谱,声音冰冷。
“车轮放倒,高于车轮者,杀无赦!”
亲兵脸色惨白,却不敢反驳,只能躬身道:“是!摄政王!末将这就去安排!”
很快,渭州城内的陇西李氏族人,被唐军士兵逐一召集到衙署前的空地上。
男女老少,足足有上千人。
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脸上满是惶恐。
一名中年男子壮着胆子,上前一步,对唐军将领道:“将军,我们都是普通百姓,从未参与过叛乱,为何要将我们召集在这里?”
将领面无表情地说:“奉摄政王令,陇西李氏与伪帝李璘,勾结外邦,残害大唐,罪大恶极!“
“高于车轮者,杀无赦!”
“什么?!”
族人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恐慌瞬间蔓延开来。
“我们没有勾结伪帝!这是冤枉的!”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还有孩子!”
女子的哭声、男子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格外凄惨。
可唐军士兵们不为所动,他们推着一辆马车,在空地上停下。
”车轮的高度,大约到孩童的胸口。。。“
就当围观众人议论纷纷时,领军将领又大声喊道:“
“来人!把车轮拆下来,放倒!”
“什么!”
“车轮放倒?高于车轮者是这个高于啊?”
围观的人群又惊又叹。
族人们在士兵的逼迫下,一个个站好。
有的老人不愿配合,被士兵强行拖拽过去。
有的母亲紧紧抱着孩子,泪水不停地流。
一名年轻女子抱着刚满周岁的儿子,走到车轮前。
“不要!求求你们,放过我们!”
一个女子跪在地上,死死地抓住丈夫的衣角,哭喊道:“他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能杀他!”
士兵上前拉开两人。
女子的哭声,在空地上回荡,让人心碎。
安倍山站在衙署的二楼,看着楼下的场景,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他对身边的亲兵道:“记住,下手利落些,别让他们太痛苦。”
“是!摄政王!”
亲兵躬身应道,转身快步下楼,传达命令。
“咔嚓!咔嚓!。。。”
很快,一阵整齐的刀光闪过。
惨叫声、哭泣声,渐渐被风吹散。
有些老弱妇孺,看着眼前的景象,浑身发抖,却吓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夜幕渐渐降临,渭州城内的灯火,稀稀拉拉地亮起。
可衙署前的空地上,却一片死寂。
只有唐军士兵,在默默地清理着现场。
安倍山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夜空,喃喃道:“陇西李氏…… 这是你们自找的……”
他转身,对亲兵道:“传令下去,再休整两日,大军启程,前往秦州!”
“李璘…… 也该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了!”
“是!摄政王!”
亲兵躬身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