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爆门开了。
陈默的手指立刻压下探针杆，金属导轨贴着通风管内壁滑出，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林远盯着终端上的时间读数，三秒系统迟滞已经开始倒计时。
第一颗螺丝松动，卡扣咬合到位。
“通了。”陈默低声说。
林远没回应，手指按在通讯键上。老陈那边传来一段极短的信号脉冲，绿色指示灯亮起——伪装数据包已注入，门禁缓冲期被拉长到四点一秒。
“b组，前进。”
埋伏在外的队员立刻靠近门框。一人用肩撞向门缝，另一人将液压撑杆插进间隙。金属发出低沉的扭曲声，开口扩大了二十公分。
烟雾弹扔进去的瞬间，陈默从通风口翻身落地。他抽出电磁脉冲装置，对准走廊顶部的监控节点按下开关。两台摄像头闪了一下，画面冻结。
林远带头冲入，贴墙推进。队伍呈扇形展开，枪口锁定两侧房门。空气里有淡淡的机油味，地面是深灰色防滑涂层，脚步声被压制得很低。
他们已经站在核心指挥部内部。
前方是一条笔直走廊，尽头有拐角。照明系统还在运行，光线偏冷，但亮度不高。墙上每隔五米有一个应急指示牌，显示安全通道和设备间位置。
林远抬手示意暂停。他看向陈默，对方正低头检查记录仪。刚才那波干扰只瘫痪了局部监控，主控室的防火墙很快会检测到异常流量。
“还能撑多久？”林远问。
“最多两分钟。”陈默说，“他们一旦重启验证协议，所有外接端口都会锁死。”
林远点头。时间不够全面搜查，必须先控制关键节点。他调出建筑结构图，在终端上标记出最近的网络接入间和电源分配柜。
“先断电。”他说，“没有备用照明前，他们不会贸然启动警报。”
陈默明白他的意思。黑暗是最公平的条件。只要能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切断主线路，就有机会打乱守卫节奏。
两人交换位置，由陈默带队向前。老陈的声音这时从耳机里传来：“东侧通道有动静，一组三人正在往你们方向移动，距离七十米，速度正常。”
林远立刻改变计划。正面遭遇会暴露行踪，必须绕行。
“走维修道。”他对陈默说。
陈默点头，转向右侧一扇标着“设备维护”的小门。门没上锁，推开后露出一段狭窄楼梯，通往下方夹层。
队伍依次进入。空间逼仄，头顶是粗大的电缆桥架，脚下钢板有网格空隙。空气更闷，能听见远处机组运转的低频震动。
下到夹层后，他们沿着管道前行。前方出现一个配电箱，外面有电子锁面板。
陈默蹲下，从工具包取出解码器。这种型号他见过，恒正所用的就是同款。后台数据库里存有过期密钥，虽然不能直接破解，但可以触发自检模式，让系统短暂开放调试接口。
他插上设备，输入指令。屏幕闪烁几下，跳出错误提示，但随即跳转至工程菜单。
“进了。”他说。
林远立刻递上便携式中继器。这是他们提前准备的装置，能把外部信号伪装成内部巡检源，从而绕过权限验证。
陈默接过去，连接到主线路。几秒钟后，终端显示已建立稳定链路。
“可以切断主电。”他说。
林远按下确认键。
整个区域的灯光瞬间熄灭。
应急灯在三秒后启动，洒下昏黄光晕。这种照明只覆盖主要通道，夹层几乎全黑。
“走。”林远说。
他们迅速返回主走廊。此时守卫应该正在确认电力故障原因，不会立刻采取高压应对措施。
果然，前方拐角处传来对讲机的声音，有人在询问情况。脚步声杂乱，但没有奔跑或拉响警报。
林远贴着墙角探身观察。两名守卫站在交叉路口，正低头看手持终端。第三名刚从侧门出来，手里拿着检测仪。
他退回原位，做了个手势：分两组，同时行动。
陈默带一人从左侧包抄，林远率其余人正面逼近。他们动作很轻，鞋底经过特殊处理，踩在地面上几乎没有声音。
接近十米范围时，林远举起拳头，然后缓缓张开五指，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两名守卫抬起头，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二。
其中一人把手伸向腰间。
一。
林远冲出去的同时甩出手里的镇静喷雾。雾剂精准喷中对方面部，那人立刻捂住眼睛后退。另一人拔枪的动作刚完成一半，就被侧面扑来的队员按倒在地。
第三人转身想跑，陈默一个箭步上前，用记录仪砸向其后颈。那人晃了一下，跪在地上，被迅速制服。
全过程不到十秒。
林远蹲下，快速搜查俘虏身上的装备。找到了一张身份卡，背面印着“高级权限·区域主管”。
“能用。”他说。
陈默接过卡，看了看走廊尽头的门禁系统。那是一道独立气密门，需要双重验证才能开启，可能是通往核心数据区的入口。
“试试。”他说。
林远站起身，望向那扇门。它比之前的防爆门更厚重，周围没有通风口或检修通道。如果里面有人，现在应该已经知道外部出了问题。
但他不能停。
“准备。”他说，“我们得进去。”
陈默点头，把身份卡插入读取槽。系统嗡鸣了一声，提示音响起：“权限验证通过，请进行生物识别。”
林远摘下手套，将拇指按在感应区。
三秒后，绿灯亮起。
门锁解除，机械结构缓缓开启。
缝隙刚够一人通过，里面是一间环形前厅，四周是玻璃隔断，能看到后面的控制台和座椅。灯光微弱，没人走动。
林远第一个进入，枪口扫过每个角落。房间里空着，设备处于待机状态，屏幕上还有未关闭的文档窗口。
陈默紧随其后，快步走向最近的操作台。他插上便携硬盘，开始尝试提取数据流。这类系统通常会有本地缓存，即使远程服务器断开，也能恢复部分记录。
林远则走向中央控制面板。上面有一排物理按钮，其中一个标着“紧急广播”。
他正要查看功能说明，耳机里突然传来老陈的声音：“林远，我截到一段加密通话，内容不完整，但提到了‘名单销毁程序’。”
林远的手顿住了。
“什么时候执行？”
“不知道。但他们用了‘立即’这个词。”
林远转头看向陈默。后者已经打开三层防火墙，正在绕过日志追踪模块。
“还有多久？”他问。
“五分钟，最多七分钟。”陈默说，“再快就会触发自动清除。”
林远重新看向紧急广播按钮。
如果启动广播，可能会惊动内部人员，但也可能打断他们的操作流程。这是一个风险选择。
他抬起手，指尖离按钮只有两厘米。
就在这时，控制室深处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椅子被推开的声音。
林远猛地回头，盯着那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