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冲出控制室前厅的瞬间，手里的硬盘还攥得发烫。他刚跨过门槛，身后就传来金属撞击声——暗门被撞开了。
三名守卫冲了出来，手里握着短棍和电击器。最前面那人抬手就要扑上来，林远侧身一躲，肩膀擦着对方的手臂滑过去，顺势把人往前一带。那人收不住力，直接撞在操作台上，发出一声闷响。
“陈默！”林远喊。
陈默已经翻到了设备柜后面，手里抓着一根拆下来的金属支架。他没说话，只是朝左侧扬了扬头。那里有扇小门正在缓缓开启，又有两个人影出现。
老陈的声音立刻从耳机里传出来：“北面通道又有人进来了，至少四个，速度快。”
林远回头看了一眼主控台。刚才他按下的锁定键还在起作用，内层门关着，但不知道能撑多久。他转身跑到墙边，一把扯下应急灯的电线，用力甩向靠近门口的守卫。电线砸在地上弹了一下，火花四溅，那人下意识后退半步。
就是这半步。
林远冲上去，用膝盖顶住对方胸口，接着抓住他的手腕一拧，短棍脱手落地。他捡起来反手压住对方脖颈，将人抵在墙上。
“别动。”他说。
第二个人已经逼近，举着电击器直冲过来。林远抬腿踢开脚边的金属板，板子滑出去撞上对方小腿。那人踉跄了一下，陈默从侧面冲出，用支架狠狠敲在他手臂上。电击器掉在地上，冒着蓝光。
“贴墙站好！”林远吼了一声。
剩下的两个守卫停住了脚步。他们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同伴，又看了看林远手里紧握的短棍，慢慢往后退了半步。
可就在这时，主控台后面的房间传出一阵急促的按键声。
“他们在动服务器！”陈默喊。
林远猛地回头。透过玻璃隔断，他看见一个人正蹲在主机架前，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那是之前坐在最里面的高层之一，领带已经松开，额头上全是汗。
“想删数据？”林远放开被制服的人，几步冲到主控台前。他伸手去按远程备份启动键，却发现屏幕已经黑了。
“不行，系统被切断了。”他说。
陈默靠了过来，手臂上有道血痕，但他没管。“我带了便携终端。”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一台黑色设备，迅速接上接口。
进度条开始跳动。
“三十秒。”他说，“只要三十秒就能把核心记录锁死。”
林远盯着那扇玻璃门。里面的人还在敲键盘，动作越来越快。
“撑住。”他说。
话音刚落，角落里的暗格突然打开，冲出两名持械守卫。一人直扑陈默，另一人直奔林远。
林远低头避开第一击，反手用短棍扫向对方膝盖。那人跪倒在地，林远趁机抢过他的电击器。另一边，陈默被逼到墙角，对方一脚踢中他的手腕，终端差点脱手。但他咬牙撑住，另一只手死死按住启动键。
“快好了……”他低声说。
林远冲过去挡在他面前，用电击器逼退攻击者。可第三个人又从侧面扑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摔在地上。后背撞上地面的一刹那，他感觉肋骨一阵钝痛，呼吸都慢了一拍。
但他没停下。
他抬起腿猛踹对方腹部，借力翻身爬起，再次扑向主控台方向。
玻璃门没锁。
他一把拉开门，冲进去抓住那人的肩膀，直接把他从座位上拽了下来。键盘被撞飞，屏幕闪烁几下，彻底熄灭。
“你干什么！”那人挣扎着要站起来。
林远没回答，转头看向陈默的方向。便携终端的灯由红转绿。
“完成了。”陈默说。
林远松了口气，刚想开口，眼角忽然瞥见那人右手伸进了西装内袋。
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半秒。
那人掏出了枪。
枪口对准了陈默。
林远一步跨过去，挡在前面。他的心跳得很重，但脑子很清。
“你想打死我们？”他说，“然后呢？外面已经有警方等着，你开这一枪，什么都保不住。”
那人手指扣在扳机上，手在抖。
“你不明白。”他说，“这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权。我们是在维持运转。没有我们在下面处理这些事，整个体系都会崩。”
“那谁来管你们？”林远问。
对方没说话。
林远往前走了一步。“你说你们在维持秩序。”他说，“可你们决定谁能赢，谁必须输。你们定规则，又当裁判。这样的秩序，不配叫秩序。”
那人眼神闪了一下。
林远继续逼近。“我父亲当年退了，因为他觉得有些事碰不得。”他说，“但现在我在这里，就是要告诉你们——有人不会再让这种事继续下去。”
那人终于松开了手指。
枪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林远弯腰捡起枪，扔到远处。他回身按下主控台的总锁键，所有内部通道全部封闭。做完这些，他才转头看向陈默。
“还能走吗？”
陈默点点头，虽然脸色有点白。“没问题。”
耳机里，老陈的声音再次响起：“东侧门已经被破开，警察进来了。你们的位置暴露了，别再节外生枝。”
林远应了一声，正准备带陈默离开，忽然注意到主机架背面有一道细缝。
他走过去，用手摸了摸。缝隙边缘很整齐，像是可以活动。
“这里有东西。”他说。
陈默凑过来，两人合力把主机架往旁边推。金属脚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架子移开后，露出一块嵌在墙里的小型铁门，门边有个指纹识别器。
“藏得真深。”林远说。
他试着用刚才俘虏的那人手指去解锁。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屏幕亮了。
铁门弹开一条缝。
里面是个小隔间，不大，摆着一张桌子和一个保险柜。桌上放着几份文件，最上面那份写着“征收案终审归档材料”，盖着恒正所的章。
林远拿起文件快速翻看。里面有签名、审批流程、资金流向图，还有几页录音转写记录。其中一页提到了他父亲的名字。
“找到了。”他说。
陈默站在门口，看着外面逐渐逼近的警灯光影。“现在怎么办？”
林远把文件塞进背包，拉好拉链。“交给该交的人。”他说。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被制服的高层。那人靠墙坐着，脸埋在手掌里，一动不动。
林远没再多说什么。
他和陈默转身往出口走。老陈还在耳机里报着路线：“走南侧走廊，避开中央大厅，还有两分钟警察就会接管现场。”
他们刚走到门边，林远忽然停下。
“等等。”他说。
他从口袋里拿出U盘，走到主控台前，插进最后一个接口。屏幕上跳出操作界面，他输入指令，启动全盘覆盖程序。
“你在干什么？”陈默问。
“不留后路。”林远说。
数据清除进度条开始滚动。
他们走出控制室时，走廊尽头已经有脚步声传来。林远摘下耳机，轻轻放在地上。
远处，一道手电光扫过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