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维文老师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演播大厅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那个戴着面具的身影上。
他在致敬，还是在告别。
这是一个问题。
h沉默着。
他缓缓地，举起了话筒。
整个世界，都在等待他的答案。
导播间里，音响师紧张地盯着调音台，对身旁的杜宇说。
“杜总，他的变声器……关了。”
杜宇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盯着主监视器。
话筒里，传出了一阵轻微的电流声。
然后，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那是一个，所有人都从未听过的，属于h的声音。
清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丝少年感。
“那一躬，是致敬梅玖先生。”
“也是致敬所有为这门艺术，付出一生的前辈。”
“至于告别……”
他停顿了一下。
他的手缓缓抬起，伸向了耳边那张象征着“神”的祝融面具。
亿万观众，通过镜头，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摘下了面具。
一张年轻，平静，甚至有些过分英俊的脸，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贺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彻底冻结了。
演播大厅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连呼吸声都消失了的真空状态。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大脑一片空白。
凡尘视频的后台，代表全球流量的曲线，瞬间垂直冲顶，然后，整个监控系统屏幕一黑。
“服务器……崩了。”技术总监的声音带着哭腔。
全球的社交网络，在这一秒，彻底瘫痪。
导播室里，杜宇看着监视器里的那张脸，缓缓闭上了眼睛，然后又猛地睁开。
他拿起对讲机，声音异常冷静。
“通知公关部，准备迎接核冬天。”
他顿了顿，改口道。
“不，是准备迎接新纪元。”
舞台下，长达数十秒的死寂之后。
不知是谁，第一个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
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山呼海啸般的惊呼声，像是被引爆的炸药，瞬间吞没了整个场馆。
“贺凡。”
“真的是贺凡。”
“我的天，h竟然是贺凡，那个凡尘集团的老板。”
“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虽然他老早就表现出了才华，可那是在文学方面啊，音乐的话，最开始他也只是写了《青花瓷》跟《咱当兵的人》。而且他的唱功原来是很青涩的，但是……但是这个节目，你们数数，他写了多少注定经典流传的歌曲啊。”
“而且还唱得那么好，完全就是大师级的水准，并且风格多变。”
“我要疯了，我不敢相信这世界竟然有人天才到如此地步。”
“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贺凡根本不是我们这个蓝星上的原住民，有没有可能是从我们的平行世界穿越来的，并且还有系统。”
“我靠，楼上脑洞打开啊。”
“就是，那是小说好吧，你以为真的能穿越啊。”
“那你怎么解释贺凡的才华。”
“你问我，我问谁去，神经病。”
猜评团上，阎维文老师指着台上的贺凡，手在微微发抖。
他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贺凡，他当然认识。
可是贺凡跟h是同一个人就有点让人接受不了了。
等等，贺凡的姓氏开头字母不就是h吗？
原来贺凡早就在向人透露信息，只是大家不相信而已，并且很多次大家就已经确定了h的身份，可却被一次次的否定。
这其中当然少不了林可欣的“功劳”。
脑子里一片空白。
阎维文只觉得写出《赤伶》，写出《新贵妃醉酒》，写出《兰亭序》的h。
那个唱出《the diva dance》，唱出《忐忑》，唱出《opera2》的h。
那个让伯克利音乐学院都为之折服，发文邀请的h。
那个，刚刚和国粹宗师梅玖同台，共同演绎了一场视听史诗的h。
只是一个还没大学毕业的年轻人。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
这是妖孽。
贺凡平静地看着台下的一切，仿佛那些喧嚣都与他无关。
他拿着话筒，继续说道。
“我策划这个节目，其实目的很简单。”
“我想证明一件事。”
“我想证明，我们华夏的音乐，尤其是传统音乐，不比任何人差。反而它更有文化底蕴，我们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更应该得到弘扬。”
“我们有很多优秀的歌手，他们有顶级的技术和情感，但他们缺少一个被世界看到的舞台，或者说，他们被一些固有的偏见和市场的条框，关在了笼子里。”
他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遍了全世界。
“我想让更多优秀的作品，被这个世界听到，看到。”
“现在，我觉得，我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
“这个舞台，应该留给更多，需要它的人。”
就在他说话的时候。
舞台的侧面，阴影里，缓缓走出了几个人。
汪风。
谭维维。
周深。
袁娅维。
所有这一季，戴着面具，唱着贺凡写的歌的华夏歌手。
都从后台走了出来。
他们没有说话。
他们只是默默地，走到了贺凡的身后，站成了一排。
汪风看着贺凡的背影，嘴角扯出一个复杂的笑容，低声骂了一句。
“你小子。”
这个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贺凡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这些实力唱将。
他笑了笑。
“我们的乐坛，不是只有一个h。”
“而是有千千万万个他们。”
说完，他转回身。
他将那张祝融面具，轻轻地，放在了舞台中央的立麦上。
“我的面具，留给下一位。”
“留给下一位，敢于挑战世界的人。”
这个动作，充满了象征意义。
是传承，也是宣告。
就在这时，舞台的另一侧。
后台通道里，传来了争执声。
“碧昂丝，你不能出去。”是大卫·福斯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
“你的面具是你的合同，揭下面具就是违约。”
“我的合同是和音乐签的，大卫，不是和电视台。”
一个高挑的身影，推开阻拦，走了出来。
是“女王猫”。
不。
她已经摘下了面具。
是世界级的流行天后，碧昂丝。
她没有看任何人，径直走到了贺凡的面前。
全场的喧嚣，再次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着这两位，代表着新老时代的王者。
碧昂丝看着贺凡，眼神复杂。
有震撼，有欣赏，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
她用有些生涩，但很清晰的中文，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不是在比赛。”
“你是在，创造一个时代。”
“谢谢你。”
“让我看到了，音乐的另一种可能。”
说完，她对着贺凡，主动伸出了手。
贺凡看着她，也伸出了手。
两只手，在全世界的注视下，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