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的厮杀声似乎小了些,却又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突然,一阵不同于之前的、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从甬道另一端传来!
不是端亲王的人!
厉锋脸色一变:“是御林军?!”
御林军怎么会来这里?他们是听命于皇帝,还是……也被渗透了?
所有人心头再次一紧!
脚步声在石室外停下。
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老臣内阁首辅周延儒,听闻陛下遇险,特率御林军前来护驾!逆贼萧御何在?!速速开门!”
内阁首辅?周延儒?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及时”?还直指萧御是逆贼?!
苏蔓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完了。
刚出狼窝,又入虎穴?
这老狐狸,恐怕才是最后那只黄雀!
石室内,皇帝浑浊的眼中也骤然爆发出惊疑不定的光芒。
厉锋握刀的手青筋暴起,看向苏蔓,眼神询问。
是开门,还是死守?
开门,可能是救星,也可能是更深的陷阱。
死守……又能守多久?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再次聚焦到了苏蔓身上。
这个一次次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女人。
苏蔓看着那扇紧闭的石门,听着外面周延儒那冠冕堂皇的喊话,脑中飞速权衡。
电光火石间,她猛地看向龙榻上气息奄奄的皇帝,疾步上前,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陛下!周首辅是忠是奸,此刻难辨!但御林军名义上只听陛下调遣!请陛下即刻下旨!无论口谕还是手谕!指明由萧御将军全权负责宫中戍卫,清查逆党!否则,宫门一开,局势恐再难掌控!”
她这是在赌!赌皇帝对周延儒也并非完全信任!赌皇帝此刻更愿意依靠刚刚救了他的萧御!
皇帝瞳孔剧烈收缩,死死盯着苏蔓,又艰难地看向那扇门,胸口起伏得更加厉害。
外面,周延儒的声音再次响起,已带上了几分不耐和威胁:“里面的人听着!再不开门,便以谋逆论处,格杀勿论!”
厉锋和亲卫的刀握得更紧,气氛紧张得一触即发!
终于,皇帝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极其微弱地点了点头,颤抖的手指,艰难地指向萧御之前离开的方向,嘴唇翕动。
苏蔓立刻俯身去听。
“……萧……御…………持……朕……旨……”
声音微弱如蚊蚋,却清晰无比!
苏蔓眼中爆发出亮光,猛地直起身,对厉锋道:“开门!陛下有旨,宣萧御将军觐见!命其持陛下口谕,统领御林军,肃清宫闱!”
厉锋一愣,瞬间明白过来!这是要借力打力,逼周延儒表态!
他不再犹豫,示意亲卫缓缓打开石门。
石门开启。
门外,果然站着以首辅周延儒为首的一群文武官员,以及大批甲胄鲜明的御林军!周延儒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神却锐利如鹰,在看到室内情形时,瞳孔明显缩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被制服在地的三皇子和龙榻上似乎“清醒”的皇帝时,他脸色几不可察地变了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