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眉头皱起来。
最近得罪过什么人吗?
没有。
这两年王林几乎就没出过听竹小院,每天除了修炼就是研究符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会是谁?
镇守府?
有可能。
柳如烟提醒过,镇守府在调查当年帮陈家陆家逃走的那批符箓的来源。
怀疑到自己头上了?
王林在心里飞快盘算着。
不对。
如果真是镇守府,不会这么鬼鬼祟祟。
以刘镇守现在在百草镇的威势,直接派人上门请自己去喝茶就行了,根本用不着在外面偷看。
那还会是谁?
难道是……
王林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可能。
拜月圣教?
那个被折磨得致死的独臂剑魔吴三?
要知道,当年吴三他们为了那块令牌,不惜跟天宝阁的金丹老祖对着干!
又或者是陈天雄和陈玄那两个丧家之犬?
王林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
那两个家伙,在镇守府手底下吃了那么大的亏,肯定对那两张救了他们命的炎龙符和天金剑符印象深刻。
想找到自己这个“神秘符师”,再弄一批符箓去报仇,完全说得通。
“妈的,真是阴魂不散。”王林在心里骂了一句。
“小子,想什么呢?”闫少泽看王林半天不说话,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在想,怎么把那家伙给揪出来?”
“揪出来?”王林看了闫少泽一眼,“为什么要揪出来?”
“不揪出来,难道就让他这么在外面盯着?多膈应人啊!”闫少泽撇了撇嘴,“要我说,咱们直接开着大阵,把他给轰出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别冲动。”王林摆了摆手,“敌暗我明,我们不知道对方的底细,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现在贸然动手,不是明智之举。”
王林从不做任何没有九成九把握的事。
“那你说怎么办?就这么让他看着?”闫少泽有些不爽。
“看就看呗。”王林耸了耸肩,“反正咱们有你布下的这个四象星辰阵,别说一个筑基中期了,就是筑基后期来了,也休想进来。”
“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一个字——等。”
“等?”
“对,等。”王林端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总不可能一直这么在外面耗着。等没了耐心,自然就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们再来个瓮中捉鳖。”
闫少泽看着王林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撇了撇嘴:“你小子,心真脏。”
“彼此彼此。”王林笑了笑。
从那天起,王林就真的当起了缩头乌龟。
彻底断了出门的念头,每天就待在听竹小院里。
白天,在地下密室里研究符箓,或者跟闫少泽探讨阵法。
晚上,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边喝着茶,一边通过小黑的视界和闫少泽的阵法感应,监视着院子外面的风吹草动。
要看看,那个躲在暗处的老鼠,到底能有多大的耐心。
百草镇,城西,一处不起眼的民房里。
两个身穿黑袍,用斗笠遮住了脸的男人,正相对而坐。
其中一个,正是当年从镇守府手底下,侥幸逃脱的陈家家主,陈天雄。
另一个,则是陈家的老祖,陈玄。
两人都是筑基初期的修为,但此刻,脸上却写满了疲惫和憔悴。
“老祖,这都三天了,那家伙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陈天雄有些沉不住气了,“不会是发现我们了吧?”
“不可能。”陈玄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我用的是圣教秘传的敛息术,再加上这件二阶上品的隐匿法袍,别说是那个酒鬼阵法师了,就算是刘镇守当面,也未必能发现我。”
“那为什么一直躲在那个乌龟壳里不出来?难道就不需要去黑市交易,不需要去见那个柳如烟了?”陈天雄烦躁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这次来百草镇,有两个目的。
第一,就是找到那个神秘的符师,不惜一切代价,从手里,再弄一批那种威力巨大的符箓。
第二,就是完成圣教交给的任务——在百草镇的地脉节点上,布下血河祭灵大阵,为圣主降临,扫清最后的障碍。
可现在,两个任务,都卡住了。
那个该死的符师,自从上次拍卖会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露过面。
好不容易才通过黑市,打听到了一点线索,说那个符师,可能跟一个散修有关系。
可当找到住处时,却发现,那里竟然被布下了一座二阶顶级的复合大阵!
试着潜入过几次,结果都差点被大阵的力量给绞杀了。
无奈之下,只能在外面守株待兔。
可谁能想到,这一守,就是三天。
那个家伙,就跟死在里面了一样,连个屁都不放。
“再等等。”陈玄闭上眼睛,缓缓说道,“不可能一辈子都躲在里面。只要出来,就是我们的机会。”
“可是,圣教那边,催得很紧啊。”陈天雄有些焦急地说道,“血河祭灵大阵的材料,我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差最后几样,必须要在百草镇本地才能弄到。”
“如果我们再不动手,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圣教怪罪下来,我们……”
“我知道。”陈玄打断了陈天雄的话,睁开眼睛,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再给三天时间。”
“如果三天后,还是不出来。”
“那我们就……只能用那个办法了。”
陈天雄闻言,身体猛地一颤,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老祖,您是说……要用那个?”
“没错。”陈玄点了点头,眼神冰冷。
“为了圣教的大业,为了给家族报仇。”
“牺牲,是在所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