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球棒扛在肩头,顶端黏腻的红白之物缓缓滴落,在寂静中发出“嗒”的一声轻响。
周诚抱着断腿在地上翻滚哀嚎,声音凄厉得不像人声。
剩下的四个人,葛薇、刘鹏、张浩、矮个子男人,像被钉死在原地,血液冻结,瞳孔放大,连呼吸都忘了。
跑?
怎么跑?
周诚是他们里身体素质最好的,一个照面就断了腿。
隐月扛着球棒,慢悠悠地踱步。
靴子踩过污浊的血水,发出轻微的“啪嗒”声,每一步都像踩在他们的心脏上。
她的目光在他们怀里的碎饼干和脏水瓶上扫过,嫌弃更明显了。
“就这点出息?”她声音不高,却清晰得可怕,“推人送死的时候胆子不是挺肥么?”
葛薇浑身一抖,怀里的饼干袋掉在地上,她猛地跪下,涕泪横流:“小情……小情我错了!都是周诚逼我的,是他抢了你的东西,是他推你出去的,跟我没关系啊!你看……你看我还帮你说话了……”她语无伦次,拼命想把脏水全泼出去。
“哦?”隐月脚步停在她面前,微微弯腰,球棒的一端几乎要碰到葛薇的额头,“那你现在,是在指责我打错人了?”
葛薇的哭诉戛然而止,看着那近在咫尺、还沾着脑浆的金属棒,吓得几乎晕厥,只会疯狂摇头。
“啧,没劲。”隐月直起身,目光转向试图把自己缩进阴影里的张浩和矮个子男人,“你们两个,‘什么都没做’的。”
那两人猛地一颤,脸色比死人还白。
“给你们个机会。”隐月用球棒指了指地上惨叫的周诚,又指了指货架深处传来细微咀嚼声的方向,“把他,或者随便什么东西引到超市门口去,十分钟内,我要看到至少二十个客人在门口开派对。”
张浩和矮个子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脸唰地变成惨绿色。
这是要他们去当诱饵,用活人或者尸体把更多的丧尸引过来。
“不……不行……外面好多丧尸……会死的……”张浩牙齿打颤,几乎要哭出来。
隐月笑了,肩膀上的球棒晃了晃:“现在去,可能会死。不去……”
她没说完,但目光里的寒意比任何威胁都有效。
“我去!我去!”矮个子男人第一个崩溃,连滚带爬地冲向生鲜区那堆残肢断臂。
张浩看着隐月那毫无温度的眼睛,又看看周诚的断腿,最后绝望地呜咽一声,也跟着冲了过去,两人手忙脚乱地拖起一具相对完整的尸体。
“你。”隐月的球棒指向吓尿了裤子的刘鹏。
刘鹏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去找点有用的东西,吃的、喝的、干净的。”隐月目光扫过他流血的大腿,“或者,你想变成诱饵的一部分?”
刘鹏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忍着剧痛,几乎是爬着冲向旁边的货架,疯狂地翻找起来,把所有能找到的、看起来还能入口的东西拼命拢在一起。
最后,隐月的目光落回跪在地上抖成筛子的葛薇身上。
葛薇感受到那目光,恐惧达到了顶点,歇斯底里地尖叫:“你到底想怎么样?杀了我们啊!给我们个痛快!”
“杀你们?”隐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那太便宜了。”
她用球棒轻轻抬起林薇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我的东西,是那么好抢的?我的命,是那么好卖的?”庆祝我死的酒,是那么好喝的?”
每问一句,林薇的脸色就惨白一分,身体抖得几乎散架。
“痛快要不到,”隐月收回球棒,声音轻柔如恶魔低语,“绝望,管够。”
就在这时,超市外面隐约传来了张浩和矮个子男人惊恐的尖叫,以及迅速汇聚过来的、密集的丧尸嘶吼声。
显然,诱饵开始发挥作用了。
刘鹏也拖着一条伤腿,抱着几瓶水和几包压缩饼干爬了回来,东西堆在隐月脚边,然后立刻缩到一边,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里。
隐月看都没看那些物资,对葛薇抬了抬下巴。
“去,把门口客人的数量数清楚,少一个我就拆你一根骨头凑数。”
葛薇惊恐地瞪大眼睛,去门口数丧尸?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她对上隐月那双不容置疑的眼睛,所有反抗的勇气瞬间蒸发。
她连滚带爬,几乎是爬行着挪向超市入口,透过破碎的玻璃门,看着外面被血腥味吸引来越聚越多的恐怖身影,一边看一边崩溃地无声流泪,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隐月则走到那堆物资旁,挑了一瓶没开封的水和一块压缩饼干,撕开包装,靠在一个相对干净的货架上,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完全无视了地上惨叫的周诚、门口快吓疯的葛薇、以及角落里缩着的两个男人。
仿佛他们只是背景板里无关紧要的噪音。
【月姐……】741小声哔哔,【我们这样算不算非法拘禁、故意伤害、还有……虐待俘虏啊?要不直接弄死吧?】
“你人还挺好,”隐月咬了一口饼干,在心里淡淡回应,“既然他们生路不走专往我面前凑……”
“那么怎么弄他们,就是我说了算。”
她喝了一口水,看着超市外越聚越多、疯狂拍打着门窗的丧尸群,又看了看里面这几个精神濒临崩溃、肉体痛苦不堪的“朋友”,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现在是开胃小菜罢了,绝望套餐,还没上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