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巴投资公司的股价慢慢恢复，老巴的心情明显不错，难得在街头接受了媒体的采访。
老巴就站在人群中央，虽然他的个头不算挺拔，但在人群中绝对是不可忽视的存在，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焦点所在。
“老巴先生！”
最先开口的是《华尔街日报》的记者，作为美丽国金融报刊中的老大哥，又是犹大阵营中的友商。
他自然获得了第一个问题的提问权。
“市场上所有人都在关注您对富国银行的投资，您能否透露一下您的投资盈利情况。”
周围记者顿时安静下来，这不仅是他们关心的问题，也是最吸引大众读者的话题。
老巴笑了笑，他就在等这个问题，缓缓开口道：
“投资这行，最忌盯着短期涨跌算得失。”
“我选富国银行，看的是它几十年的长期成长价值。”
“这二十多年里，我们投资集团从富国银行拿到的累计分红派息，已经接近十亿美元。”
“要是按现在每股二十八美元的股价算，当初投进去的钱，如今总市值涨了足足三十亿美元。”
“三十亿！”
不知是谁先低呼了一声，紧接着现场就像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炸开了锅。
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个数字远远超过了众人的意料，也就是说股神在富国银行身上总收益高达四十亿美元？
记者们的相机快门声咔嚓咔嚓响个不停，恨不得将老巴贴在胶片里。
老巴看着眼前的骚动，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他可以想象到明天自己一定会登上金融头条，全球的投资者都会传唱他股神之名。
曾经那些对他失望的信众，会再次信赖他，对他的话坚信不疑。
想到这，老巴继续说道：
“说实话，富国银行是我这辈子最得意的投资。”
“它的风控、它的经营理念，还有这么多年稳扎稳打的发展。”
“这些都配得上优质资产。”
他往前凑了凑，语气变得格外诚恳，像是在给老朋友提建议。
“如果大家真打算买股票，别被短期波动迷惑，不妨看看富国银行，相信我，这会是你们最有价值的一笔投资。”
这场街头采访虽然没有持续多久，却在短短半个小时内就传遍了整个金融圈。
下午股市开盘后，老巴投资公司的股价直线拉升，涨幅很快就突破了5%。
富国银行的股价也跟着水涨船高，每股价格在二十八美元的基础上又往上跳了一截，盘面一片飘绿。
不少散户跟着加仓，显然是被老巴的话吃了定心丸。
老巴回到公司时，助理格雷格已经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了。
他手里捏着一份市场分析报告，脸上带着明显的喜色，见老巴进来，赶紧迎上去。
“老板，外面都炸开了！各大财经频道都在播您的采访。”
“还有那些分析师们都说，咱们已经彻底走出做空奈飞失败的阴影了，连带着整个集团的口碑都回升了不少。”
老巴坐在办公室以后，听到助理说做空奈飞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他抬眼看向格雷格，语气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外界怎么说不重要。”
“格雷格，宋天耀和万鑫那边，最近没什么动静吧？”
格雷格立刻明白老巴在担心什么。
万鑫手里握着大量富国银行股票，要是宋天耀突然决定减持，甚至大规模抛售，不仅会拉低股价。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他立马笑着说道：“老板，我每天都盯着万鑫的持股报告，到现在为止，他们没有任何减持动作。”
“持股数量一直很稳定。宋天耀那边也没传出什么消息，旗下基金的持仓没变化。”
“没减持？”
老巴重复了一遍，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下来。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走了两步，心情大好地拍了拍格雷格的肩膀。
“好！太好了！既然宋天耀没跟钱过不去，咱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正好下午有管理层会议，让人去拿瓶 1998 年的香槟，今天咱们也好好庆祝一下！”
下午的管理层会议上，当秘书抱着香槟走进会议室，拔掉瓶塞的瞬间，清脆的 “啵” 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欢呼起来。
老巴亲自给身边的高管们倒上酒，举着酒杯站起身。
“最近公司股价回升，富国银行那边也稳得住，最关键的是万鑫没动，这都是好消息！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干杯！”
“干杯！”
碰杯声清脆悦耳，会议室里的笑声此起彼伏，连空气都透着轻松。
老巴看着眼前的场景，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晃动，眼里满是满意，他觉得，自己的投资版图，终于又回到了掌控之中。
可老巴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和管理层们举杯庆祝的同一时刻，位于华尔街另一座楼里的万鑫分部总裁办公室里，正在开展针对他们的闭门会议。
办公室外被清场，安静的掉一根针都能听见。
艾梅利坐在会议桌副手位，手里捏着一份厚厚的资料。
她满脸都是惊讶的神色，嘴里还不断发出 “啧啧” 的惊叹声。
她抬眼看向坐在主位的宋老板，还有几位部门负责人，语气里满是意外。
“说实话，老板你一开始让我调查富国银行的时候，还觉得他们借记卡、信用卡用户比同行多顶多是有点小问题，即使有问题也被富国银行装饰的令人无法察觉。”
“没成想……”
她话没说完，就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了主位上的宋天耀。
“老板您看，就光纽约这一个区域，过去十年里，在消费者协会以及法院投诉富国银行‘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开通账户或业务’的案例，足足有上万条！”
“上万条？”
坐在旁边的风控部门负责人猛地抬起头，语气里满是震惊，“这不可能吧？怎么会有这么多？”
艾梅利见众人满是震惊的模样，她又道：“就是这么多，所以我也觉得不对劲 。”
“当你在厨房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就意味着蟑螂们已经在遍布家里的各个角落，怎么可能只在纽约出问题？”
“所以我让团队把调查范围扩大到了全美所有自治州。”
“包括加州、德州、佛罗里达……凡是富国银行有分支机构的地方，都扒了一遍。”
“结果老板您猜怎么着？”
宋天耀这时也动了动，他之前已经看过纽约州的数据，本以为那已是极限。
但此刻听艾梅利的语气，显然还有更惊人的发现。
他没急着开口，只是抬了抬眼，示意艾梅利继续汇报调查进展。
“四十万条！”
艾梅利伸出右手，四根手指并拢，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全美各州加起来，过去十年里，投诉富国银行在用户不知情的情况下开通账户或业务的案例，足足有四十万条！”
“马克，你是风控出身，你说说这数字意味着什么？”
风控部负责人马克显然也被这个数震惊到了，他顿了一下才拿起桌上的一份附件。
那是加州某储户的投诉记录复印件。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严肃：“意味着这不是个别业务员的违规，而是系统性的问题。”
“您看这份案例，加州的一位退休老人，2018 年到现在，每个月都有一笔 39 美分的账户管理费被扣。”
“但他根本没开通所谓的高级账户服务。”
“直到去年他女儿帮他查账单，才发现这笔持续了五年的扣款。”
“这种小额扣款，大多数人根本不会注意，就算注意到了，也懒得花时间跟银行掰扯，毕竟几十美分、几美元，不值得耗精力。”
“不止是小额扣款。”
艾梅利补充道，又拿起另一份资料，翻到其中一页，指给众人看。
“更严重的是这个，有些业务员为了冲业绩，直接盗用客户的签名，开通信用卡副卡、绑定付费理财项目。”
“你们看这里，德州的一位小企业主，2020 年去富国银行办对公账户，结果半年后收到信用卡账单，才知道自己被开通了三张信用卡，还欠了两千多美元的年费和利息。”
“他去银行对质，业务员拿出来的开户申请表上，签名根本不是他的！”
宋天耀拿起那份开户申请表复印件，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签名，又对比了旁边附的客户真实签名样本，脸上笑意更深了。
他放下手里复印件道：“伪造客户签名，偷偷绑定付费项目，往轻了说，是银行内部管理混乱。”
“往重了说，这就是明着偷储户的钱。”
“艾梅利，你说的大做文章，是不是就是抓着这一点？”
艾梅利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微笑。
“没错！老板，您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银行这个行业，最看重的是什么？是信用。”
“储户把钱存在银行，是相信银行能保住他们的资产。”
“现在咱们手里有四十万条投诉，还有实打实的伪造签名证据。”
“只要把这些抛出去，放大人们的恐惧，让大家觉得我的钱放在富国银行不安全，说不定哪天就被偷偷扣钱，被伪造签名办业务，你觉得会发生什么？”
市场部主管立刻接话：“会引发恐慌！储户会担心自己的资产安全，开始去银行取款，也就是挤兑。”
“一家银行一旦遭遇挤兑，流动性很快就会出问题，到时候就算想救，也难了。”
“老巴不是说富国银行是优质资产吗？咱们就把这优质资产的底裤扒下来，让所有人看看里面的烂摊子。”
宋天耀点了点头，他知道幽灵账户案要提前被他揭开了。
他忽然想起了后世的一家做空机构，他们做空了一家咖啡公司，就靠一份三十多页的做空报告，把那家公司直接逼到退市。
他们现在手里的报告，四十页，数据比他们更详实，证据也更致命。
宋天耀朝着艾梅利下达了做空指令：
“做空报告就定在本周六发布。”
“周六市场休市，消息能发酵两天，等到周一开盘，恐慌情绪会达到顶峰。”
老巴现在正是最得意最放松懈怠的时候。
正好，他就送他这份惊喜，希望他对这份周末礼物满意。
“周六发布会不会太急了？”
业务部的主管有些担忧地问：“要不要再等几天，我们也需要一点时间准备，用来租借股票……”
“不能等！”
宋天耀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决：“我们就要在老巴最得意洋洋的时候做空，做空富国银行只是次要的，我们的主要打击对象还是老巴。
我就要在他最得意，美丽国媒体对他呼声最高的时候，悍然跳出来打脸！”
有些事情最怕一而再再而三，老巴的底蕴再深，怕是也禁不住他反复折腾。
“真等我们准备充分，老巴提前收到风声和富士银行做切割，我们的做空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艾梅利也点头赞同：“老板说得对，我们要的就是出其不意。”
……
周五下午茶时间，各大证券公司负责融券业务的白领金领们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等着下班。
“今天真悠闲啊，接下来又是一个周末，乔治，明天你去要陪客户打高尔夫吗？”
众人都是一窒，打工人们最害怕的就是在周五要下班前听到类似“真悠闲”的话，因为这往往会触发规则怪谈……
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就叮铃铃的齐齐响了起来！
被称作乔治的业务员狠狠瞪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接起电话后立马换上了令人身心愉快的语气。
“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您需要租借老巴投资公司和富国银行的股票？”
乔治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因为这两只股如今是美股里涨势最凶猛的两只股。
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要租借两只股的股票？
融券的目的多半是去做空，这就是最不可思议的地方。
“不不，您误会了，我们自然是做这门业务的，您想要租借多少股，保证金本金有多少。”
听到对面的回应，偌大的办公室内满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疯狂，实在是太疯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