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远,要先去无相佛土,而后横跨六个国度,还有两个异人国,再穿过大灭山、无尽海,才能到达游墟。”
王举看的头皮发麻。
乘坐传送阵就是烧钱。
这种远距离传送,更贵,从青冥仙朝去无相佛土,就得大几百万。
过六个国度,每个国度都需要坐传送阵中转,价格还不清楚,反正不会便宜。
而且跨国传送,还需要有通关文牒。
异人国度,有些排外,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还有大灭山、无尽海,这两地,势力纷杂混乱,可能是魔族、妖族、水族的地域,自己一个一境人族修士,想用人家传送阵,说不定路上被当成肥羊宰了。
“难呐……”
饶是王举心理有准备,也感觉有些犯难。
这么远的距离,路费起码要两三千万打底。
最关键的是危险。
在青冥仙朝,实力再强,也不敢乱杀普通人。
但去了外面,其它混乱国度或者地方,指不定哪里冒出个大妖,看自己不顺眼,一巴掌拍死,或者随手捏死都有可能。
王举指尖敲击着桌面,眉头紧锁片刻,忽然松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难又如何?”
他低声自语,“大道本就崎路,哪有一帆风顺的道理?若因这点难处就裹足不前,还修什么武道,求什么武之极尽?”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重新变得锐利。
留在此间,固然安稳,可资源被层层掣肘,修行如同温水煮青蛙,想夺取资源,要过的难关,也不见得比路途上的劫难少。
这样慢慢耗下去,哪怕他天资绝顶,也有垂垂老矣的一日,那时候,再想拼,心力都跟不上了。
仙朝的规矩框住了风险,也框住了他快速成长的可能。
八荒战体想要大成,混沌窍、灵田要开拓,哪一样不要资源。
而且武途想要有大进境,不经磨砺也是不可能的。
武道之路,本就是在刀光剑影里蹚出来的。
但王举并非鲁莽之辈,眼中的决然蕴藏着冷静之意。
“闯,不代表送死,踏上归途,得做足准备,保命手段,必须要有。”
“最好,能再有一个兵解灵骨,就算死了,也有兵解重修的机会。”
“也不急于一时,慢慢规划准备,毕竟几千万路费,筹措起来,也不是一件易事。”
……
正想着,彭稀给他发来一行信息。
“鉴师找好了,是门内一个长老的弟子,叫钱吕荣,你有空有铎木峰找他。”
“好。”
王举简短回了一个字,直接出门去往铎木峰。
铎木峰离他住的地方不远。
王举很快到了铎木峰峰脚。
下面有专门的引路弟子。
王举将自己要找的人说了一下。
那引路弟子看着王举不屑一笑,“你什么身份,找钱师兄做甚?”
王举笑了笑,在山门待了这么久,他清楚这些引路弟子的德行。
大都是外门弟子,家世普通,又没钱,也没有一技之长,缺修行资源,又不肯定出危险任务,故而接了引路任务。
这任务虽然简单,但卡一卡人,也能从地位比他们低的杂役弟子或者护道人以及随从手中捞点钱财。
当初,刚入宗门时,王举不懂规矩,没有打点那个引路弟子,那弟子就使坏给他分了一个多人院子。
按理来说,彭稀这种大考招来的弟子,随从也是有资格独住一院的。
“我家公子托钱师兄鉴定个东西,麻烦师兄指个路。”
王举说着,取出几枚元石。
那引路弟子接了元石,在手中掂量着,又上下打量王举,“鉴定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我也修行鉴道,帮你看一眼,若是认识,你也省个鉴定费用。”
“呵呵……”
“这人,还真是掂不来轻重。”
如果说引个路,要点小钱,那也合理。
这开口想看人宝贝,就有点逾越了。
王举笑意渐敛,眸中寒光一闪。
刹那间,体内武道秘力暗涌。
黄庭土行之气沉凝如岳,四象之力环伺若惊雷,一股无形威压自周身勃发,直向那引路弟子压去。
仙门禁武斗,但以势压人,还算在规则之内。
而且,本身是这弟子先逾越,就是告到刑堂,他也有说法。
被王举武势一压,那弟子手中元石“当啷”落地,只觉如坠冰窟。
他牙关打颤,面色发白,
“这武势……怎么会如此恐怖!”
“能压迫我心神,绝对不止破虚了,莫非是天象武人?”
这引路弟子心生惶恐。
虽说武人粗鄙,很多修行气道之人看不起武修,但也仅限于刚入道开窍境界的武人。
不出意外的话,很多武人,一辈子也就停在开窍了,连真罡就炼不出来,就好比赵猛。
不当护道者的话,入宗门也只能当个杂役,或者扛鼎力士。
就是破虚武人,他们也不会看的太轻,起码战力是有的。
像周砚那老头,在外门就吃的很开,很多外门弟子也不与他为难。
之所以和人共住一院,只是人老了,喜欢接触人气,何况赵猛性子憨实,没什么心眼,那老头也比较喜欢赵猛这个年轻小弟。
……
而成就天象,这等实力,可为宗门护法,地位与门内核心弟子平齐。
不是他一个外门弟子能轻易得罪的。
引路弟子觉着王举是天象武人,心里有些害怕,嗫嚅道:“大人,大人息怒…小…小人有眼无珠…”
王举冷哼一声,威压稍敛,却仍带凛冽之意:“区区引路之徒,也敢窥伺他人秘宝?念你无知,且饶一次。再敢多言,休怪拳下无情!”
弟子如蒙大赦,喏喏连声,再不敢有半分不敬,只低着头引道。
走了一段,上峰后,到了一间院子。
院内有护阵,引路弟子打铃通报了一下。
过了一小会,门开了。
“进来吧。”
院子里传出一道清丽声音。
“是个女的?”
王举疑惑,走进去,见其人立处,妖气氤氲,凝而不散,隐有腥风绕体。
观其貌,面如傅粉,目含秋水,唇似涂朱,俨然女子之娇俏,实乃男儿之身。
近观之,其发如墨瀑垂肩,肤若凝脂映月,虽具男子身形,却无半分粗犷,反添几分妖异之妍。
举手投足间,妖气与媚态相融,惑人心神,端的是个男作女态、声容皆妖的异数。
“人妖?”
王举感觉有些奇异。
“可是彭师弟让你来的?”
“要鉴定何物?”
这人启唇发声,语调婉转,清越如莺啼,柔媚似燕语,难辨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