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葫两兄弟话音刚落,丘陵另一侧,数道厚重的土黄色光华骤然亮起!
伴随着一声长啸,三道人影激射而出,为首者是一名面容冷硬的中年汉子,手持一柄开山钺,气息雄浑,竟也是三境巅峰!
炎家主事看到三人,面色变的难看。
“石坚,原来是你石家在背后谋划,操弄这一切!”
“这两个藏头露尾的鼠辈,也是你们指使的吧!”
面对炎家主事的质问,石坚脸上非但没有丝毫愧色,反而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他猛地将开山钺往地上一顿,舌绽春雷:
“起!”
随着他一声令下,那原本只针对炎家的赤血燎原阵光芒骤变!
暗红纹路瞬间添入为一种沉重的土黄之色,阵法范围急剧扩张,竟将刚刚入阵的夺葫二人组,连同原本就在阵中的炎家众人,一并笼罩!
一股强大的禁锢与镇压之力轰然降临!
“石坚!你做什么!”
“我们签订好的誓道契约!你安敢违约?”
夺葫两兄弟脸色狂变,惊怒交加地嘶吼。
有一人取出契纸,试图催动契约反噬,却感觉那冥冥中的约束之力竟如冰雪消融!
“什么契约,莫说胡话。”
石坚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
“我石家堂堂正道,光明正大,焉能与你们两个贼子为伍!”
“一并死来!”
远处,王举看的心惊。
他也没想到,这两人背后还有另外一个家族作为幕后推手。
这一切竟都是石家布下的局,利用夺葫二人做诱饵,引炎家入阵,再行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事!
甚至连誓道契约都敢单方面强行解除,其决心与狠辣,可见一斑!
……
“卑鄙!”
“畜生!”
“跟他们拼了,破阵!”
炎家众人与夺葫二人又惊又怒,此刻也顾不得彼此仇怨,在阵法的恐怖压力下,不得不联手拼死抵抗那无处不在的阵法杀力与石家修士的攻击。
炎家主事疯狂催动炎阳镇煞尺,赤金光华勉力撑开一片安全区域,但显然无法持久。
眼看局势危殆,炎家主事悄然捏碎一枚赤玉符箓。
阵法运转不过三息。
“啊——!”
一名炎家子弟稍有不慎,被一道土黄煞气缠身,整个人竟如同被巨力碾压,瞬间筋骨断裂,化作一滩肉泥!
几乎同时,那夺葫二人中的弟弟,为了护住兄长,被石坚一记开山钺影扫中后背,护体灵光崩碎,鲜血狂喷而出,倒地时已是气息奄奄,眼看活不成了。
“二弟!”
那兄长目眦欲裂,发出撕心裂肺的悲吼。
……
石家小人!安敢欺我炎族至此!”
很快,一声蕴含滔天怒火的咆哮自天际传来,如同惊雷炸响!
一道炽烈如大日横空、威压浩瀚如海的赤色流光撕裂长空,轰然降临!
来人赤发赤眸,袍袖翻飞间火云缭绕,这是炎家的四境族老!
平常坐镇家族,轻易不会出动。
四境之威,铺天盖地!
仅是气息降临压迫,尚未出手,便让那杀阵剧烈摇晃,光华明灭不定!
然而——
“炎煌,你的对手是老夫!”
另一道沉浑如大地般的冷喝响起,不远处一座山丘轰然炸开,一道土黄色身影冲天而起,同样散发着四境的磅礴威压,悍然拦截在炎煌面前!
石家也同样派来了四境族老。
两位四境大修凌空对峙,气机碰撞,引得风云变色,下方战场都为之一滞。
炎煌须发怒张,盯着石岳,一字一句道:“石岳,今日之事,你石家必须给我炎家一个交代!”
石岳面容古拙,眼神却锐利如鹰,冷然回道:“交代?焚天谷异火,能者居之。你炎家守不住,便怨不得旁人。”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出手!
炎煌一掌拍出,化作百丈赤红巨掌,掌心符文流转,蕴含焚山煮海之威!
石岳则一拳迎上,拳锋土黄灵光凝聚,厚重如山,似能承载大地,稳固不移!
轰——!!!!
四境交锋,天地失色!
炎煌那百丈赤红巨掌与石岳厚重如山的拳锋悍然对撞,狂暴的元气乱流如同决堤洪涛向四周疯狂席卷!
地面被生生刮去数尺,赤红怪石化为齑粉,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那黄杀阵在这等恐怖的冲击下,发出刺耳的哀鸣,多处阵基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痕,光华急剧闪烁,眼看就要崩毁!
匿于暗处的王举,即便有无天魔丹护持,也感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掠过周身,护体魔元自主激荡。
他玄鉴瞳中幽光急闪,清晰地“看”到那装着赤玉葫芦的储物袋被震飞到阵法边缘的薄弱处,距离他不过百丈之遥。
百丈,平日瞬息可至。
但此刻,那百丈距离却如同天堑。
两位四境大修就在头顶殊死搏杀,气机牵引之下,任何一丝异动都可能引来灭顶之灾。
下方阵法虽濒临破碎,但石家与炎家残余修士仍在混战,无数双眼睛盯着那储物袋的方向。
玄鉴瞳观测气运,那赤玉葫芦所在之处,气运纠缠如乱麻,杀劫血光冲天而起,分明是九死一生之局!
王举眼底闪过一丝不甘。
煮熟的鸭子就在眼前,却因这突如其来的四境之战而难以得手。
魔道虽行险,却非送死。
“事不可为……”
王举心念电转,瞬间压下翻腾的贪念,魔心恢复冰镜般的冷静。
无天魔丹虽能遮蔽天机,但四境修士灵觉敏锐,若靠得太近,未必没有一丝被察觉的风险。
为了一件尚未到手的灵器与异火,将自己置于如此险境,不值。
当断则断!
他身形如一道淡薄的影子,毫不留恋地向着与战场相反的方位悄然退去。
《百幻千机诀》运转,气息与周围破败的环境完美融合,速度快如鬼魅,几个闪烁便已远离那恐怖的战圈。
然而,就在他远离焚天谷时,玄鉴瞳忽有所感——前方不远处,那道原本被漆黑气运拖拽的月白气运,此刻竟剧烈波动,而那漆黑气运正在急速黯淡、溃散!
王举目光一凝,悄然潜行过去。
只见那名段姓女子瘫坐在一片血泊中,月白绡纱裙破损严重,露出其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她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而她身旁,倒着一具黑袍修士的尸体,咽喉处插着一根纤细的冰玉发簪。
“反杀了……”
看来这女子并非毫无反抗之力的羔羊,关键时刻,竟以某种秘法或隐藏的手段,反杀了掳掠她的修士。
不过看她此刻状态,显然也是油尽灯枯,付出了极大代价。
“运气倒是不错。”
王举眼底闪过一丝冷芒。
赤玉葫芦虽未得手,但若能拿下这太阴之体的女修,无论是吞噬其太阴本源,亦或用作他途,也都不枉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