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起初还想抵赖,多亏有知情人检举,说亲眼见他下了药。证据确凿,他总算松了口,一五一十都承认了。”
案子审出结果后,许奕特意到红丰大队,把情况告诉了叶敏敏等人。
“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是什么?”叶敏敏实在想不通。李建军平日里看着挺好,见了面总会打招呼,对其他知青也多有关照,怎么会突然要害自己?
“他想争工农兵学员的名额,觉得你是最强劲的对手。在他看来,只要坏了你的名声,再让你嫁了人,你就彻底没机会上学了。”许奕缓缓道出缘由。
“我?强劲的对手?”叶敏敏指着自己,满脸不解。
“你总在看书学习,他便觉得你早就知道名额的事,一直在暗中准备。加上他听说你家里有背景,肯定会帮你,自然把你当成了眼中钉。”许奕解释道。
叶敏敏听得一阵无语,转而问道:“那他是怎么知道工农兵名额这回事的?”这事许久没动静,她自己都快忘了。
“他年年都盯着这名额,是从别的村打听来的消息。”许奕补充道,“他想上工农兵大学想了好多年,年年落选,估计早就成了心病。”
叶敏敏忽然想起原剧情,难不成原剧情里,他也是觉得乔乐瑶是竞争对手,才对乔乐瑶下手,逼着她和梁乔川结了婚?
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小说,里面对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事只是一笔带过,连最终谁选上了都没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年李建军没选上,他是次年才得偿所愿的。而原剧情里乔乐瑶和梁乔川被下药的事,因为没及时追查,最后也不了了之了。
“讲讲他具体怎么作案的?我倒想知道,他给我下的到底是什么药。”叶敏敏翻了翻炭盆里的栗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
许奕见众人都好奇,清了清嗓子说道:“他下的是给猪配种用的药。”
“他疯了吗?!”叶敏敏瞬间破防,“猪用的药能往人身上招呼?这跟直接下毒杀人有什么区别!”
“那……还要继续听吗?”许奕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问。
“讲!我倒要听听,他还能离谱到什么地步!”叶敏敏咬着牙骂了句“知人知面不知心”,伸手拉住乔乐瑶,“瑶瑶,再帮我把把脉。”
“要不还是去医院做个检查吧?”顾晏朝在一旁忧心忡忡。
“不用,脸都好利索了,药效估计早过了。”叶敏敏摆摆手,又转向许奕催道,“快说。”
这一打岔,许奕原本理顺的话头也乱了,只好平铺直叙地讲起来:“李建军认定你是最大的障碍后,起初找李昂,想让他找机会跟你……”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跟你生米煮成熟饭,不过李昂没答应。”
他换了个角度接着说:“李昂之前从邻村一个游医那听说,对方有能治好他母亲眼疾的药,要五十块钱。他拿不出这么多,这事偏偏被李建军知道了,就主动找上了他。”
“李昂不肯干,李建军就一边散播隔壁村捉奸的闲话,挑唆乔细妹动手,一边对李昂软硬兼施,说‘你不干有的是人干,反正你急着用钱’。”
“最后李昂还是松了口。后面的事,你们大多也知道了,我就简要说吧。迷药是乔细妹提供的,给猪配种的药是李建军下在叶同志喝的汤里的。梁同志是晕过去后被灌的药,李昂说实在灌不进去,就没硬灌,所以他喝进去的不多。”
“除了给叶同志下药,李建军没参与其他行动,只靠着威逼利诱,还承诺会照顾李昂的母亲,所以李昂才咬死了要自己担下所有事。其实最初,李昂是想把责任都推给乔细妹的。”
各种各样的案子,许奕办案时见得多了,只是发生在自己认识的人身上,还是忍不住唏嘘。
“他们会被判多久?”顾晏朝问道。
“判决还没下来,但估计轻不了。”许奕说着,从炭盆里扒出栗子,拿起一颗就要剥。
“我拿去洗洗吧。”许红宁把栗子都捡到盘子里,端出去清洗。
“还是红宁同志心细。”许奕赞了一句,等她走出屋,才又问道,“那个李承,上次被带走关了半天,就被家里人接走了。后来他没再缠着红宁同志吧?”
“最近没再来。”叶敏敏答道。
“听说他被选上工农兵名额了,但愿他赶紧走,那人真是有点不正常。”许奕唾弃道。
下毒的事总算告一段落。和红旗大队早早报了名额不同,红丰大队是等这事彻底了结后,才通知所有想争取工农兵大学名额的人提交申请,说要通过投票和考核定最终人选。
大队长特意开大会警告,要是有人敢在这期间为了名额闹事,不仅会把名额退回公社,且未来三年都不再申请工农兵名额。
李建军等人的所作所为也做了公示,只是隐去了叶敏敏后续的遭遇,只说她喝了下药的汤后出现过敏反应,便直接去了药铺后面一直在药铺。
至于被关在工坊旁屋子里的事,只提了梁乔川一人,说他在其他人赶到前就从屋里逃出来了。
转眼到了过年探亲的时候,大队长给他们批了一个月的假。原本假没这么长,是顾晏朝说他们想趁这段时间想想办法,让红丰竹编被更多人知道。
首都机会多,说不定能做大做强,有赚些外汇的机会。大队长一听,立刻同意给他们三人批了一个月。
叶敏敏起初是有些犹豫的,毕竟她不是原主,跟原主最亲近的人相处,太容易露馅。可她自己的死劫是躲过去了,顾晏朝的死劫却会在回京路上触发,既然她躲过了死劫,小说最初捉奸名场面也被破坏,那顾晏朝的死劫也能躲开。
她盼着能帮他也躲过去。再者,叶父叶母这两个月没给她写信寄东西,她心里也犯嘀咕,怕家里出了什么事。
加上出了李建军这档子事,顾晏朝和萧瑾琛都不放心她一个人留下。种种缘由加起来,回京的事也就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