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葵盯着石板上浮现的地图，红点正在靠近。她抓起地上的铜铃塞进怀里，转身就往密道深处跑。
通道越来越窄，空气闷得发烫。她右肩的伤口还在流血，每走一步都扯着筋。拐杖敲在石板上发出“咚咚”声，像是在给后面的追兵指路。
她不敢回头，只能往前。
走到一半，脚下突然一空，整块地面塌了下去。
她摔进一个方形石室，后背撞在地上，疼得喘不过气。还没爬起来，就听见四周“咔咔”作响。
八具黑铁铸成的人形机关兽从墙里弹出，站成一圈。它们脑袋上刻着狼头图案，眼睛泛着绿光，爪子又长又尖。
最前面那台低头看了她一眼，猛地扑过来。
姜小葵滚向旁边，碎片贴在胸口，心跳快得像要炸开。她想起刚才石碑上的符文，咬牙低吼：“我不是逃命的野狗——我是天机阁的圣女！”
话刚说完，碎片猛地一震。
金光从她心口炸开，瞬间裹住全身。一套鎏金战甲贴着皮肤凝成，手臂上的护甲延伸出两片弯月形刀刃。
第一台机关兽冲到面前，被刀刃削掉半个脑袋，零件撒了一地。
第二台撞上来，直接被战甲弹飞，砸在墙上碎成几块。
剩下的六台没停，三只跳上侧壁，另外三只张嘴喷出铁砂。那些砂子烫得吓人，打在战甲上“噼啪”直响。
姜小葵抬手挡脸，背部传来一阵钝痛。她知道这甲能防，但不知道能防多久。
她往后退了两步，脚底踩到一块凸起的石砖。
头顶岩缝“哗啦”一声，三条带刺的铁链垂下来，直奔脖子。
她本能地抬手，战甲右腕的符文忽然亮起，一道金波扫出，铁链当场断裂。
左边两只机关兽趁机扑来，她反手一刀，把它们掀翻在地。
这时她才发现，战甲好像能自己反应。敌人还没动手，它就已经准备好了。
她不再躲，主动冲向最近的一台，用肩膀狠狠撞过去。
“砰！”
那台机关兽胸口凹进去一大块，内部齿轮“嘎吱吱”乱转，然后“轰”地炸开。
其他几台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她趁机冲到石室尽头，看见墙上有个金色齿轮形状的按钮。
四台机关兽眼睛变成红色，速度一下子快了很多。一台跳到高处，爪子扣住天花板，准备推下一块巨石。
姜小葵深吸一口气，把碎片按在胸口，低声说：“护我前行。”
战甲嗡地一震，金光暴涨。她迎着两台正面冲来的机关兽撞上去，硬生生扛住冲击，只退了三步。
她借力蹬地，跃起一掌拍向那个齿轮按钮。
手掌碰到按钮的瞬间，战甲的能量顺着胳膊涌进去。
“轰隆！”
整条密道剧烈晃动，前方石壁缓缓升起，外面昏黄的天光照了进来。
她翻身滚出石室，身后“咔嚓咔嚓”几声，巨石落下，把剩下的机关兽全埋在里面。
烟尘散去，她躺在地上喘气，战甲还贴在身上，金纹一闪一闪。
她慢慢坐起来，摸了摸右肩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但衣服烂得不成样子。
她抬头看天，太阳快落山了，风里带着沙粒的味道。
远处是一片荒地，再远一点就是沙漠边缘。
她扶着墙站起来，战甲自动褪去，缩回碎片挂件，安静地躺在她手心。
她把它塞进怀里，拄着拐杖往前走。
走了几步，她忽然停下。
刚才那一套动作，她根本没想那么多。可战甲像是懂她一样，什么时候该防，什么时候该攻，全都清清楚楚。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这东西……是不是早就认她了？
她摇摇头，继续往前。
刚走出十来步，地面又开始震动。
“轰！”
背后那堵封死的墙猛地炸开，碎石飞溅。
她回头一看，一台残破的机关兽从废墟里爬出来。它的头没了，一只手臂断了，可还在动。
它拖着身子在地上爬，爪子划出长长的痕迹，直直朝她这边来。
姜小葵握紧拐杖，正要迎上去，胸口碎片突然发烫。
战甲再次浮现，这次比之前更快。
她冲过去，一脚踩住那台机关兽的胸口，弯下腰，伸手掰开它胸前的盖子。
里面是个黑色木盒，上面刻着一行小字：“送交寨主”。
她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张纸条，写着：“第七号密道已毁，目标未死。”
她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口袋，抬起脚，战甲手臂的刀刃落下，将机关兽劈成两半。
火光从断口冒出来，烧了几秒就灭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眼远处的荒地。
风沙吹过来，卷起地上的灰。
她刚迈出一步，耳边传来“叮”的一声。
像是铜铃响了。
她赶紧摸怀里的铃铛，还好在。
可刚才那声……是从后面传来的。
她猛地转身。
密道废墟里，那只银色灵狐蹲在碎石上，尾巴轻轻摆了一下。
它嘴里叼着另一只铜铃，和她的一模一样。
姜小葵愣住。
灵狐放下铃铛，看了她一眼，转身跳进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