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
卧室床上，睡得雪腮都泛着粉意的少年正蜷缩在身侧男人的怀里，饱满的脚趾羞涩地蜷缩着。
在阳光透过落地窗帘的缝隙打在脸上时，萨尔瓦多缓缓睁开了眼。
那双浅绿色的小鹿眼还带着倦意，显得格外水润朦胧。
少年呆愣愣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过了许久，又小幅度地挣脱了星痕的怀抱，蹑手蹑脚地下床，朝着浴室走去。
站在镜子前，萨尔瓦多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下意识歪了歪脑袋，将雪白的脖颈露出。
这里，被那个自称地狱之主路西法的男人几乎是疯狂地舔咬了许久，可上边却一丝痕迹都没有。
是梦吗？
浅金色的睫毛微微下垂，又止不住地颤抖，萨尔瓦多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去想......
最后，脸颊绯红一片。
太疯狂了...
哪有神明会跟狗一样逮着人就一直舔咬，还不要脸的说自己是他的妻子呀......
他分明就是个超级无敌不要脸的坏狗！
萨尔瓦多低低喘了几声，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发烫，粉嫩的唇齿间不经意轻呢出一个名字：
“Lucifer......”
路西菲尔......
这个名字在希伯来文中有启明星的寓意，可它的主人却是一位有着傲慢罪责的地狱之主。
......
在知道昨晚和萨尔瓦多一同睡觉的是那个平日里看上去无比腼腆又不争不抢的星痕时，月鬼和漩涡感觉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萨尔瓦多正乖巧地坐在沙发上，手中捧着一杯温度正好的豆浆，有一口没一口地啜着。
身旁的蔷薇和檀香正凑在一起，争论着电视剧中的男一和男二到底谁更帅气。
“我觉得男生就应该是破碎的！”蔷薇一本正经地说道：“要那种一眼看去就能让人升起保护欲的感觉！”
“谁说的！”檀香将满满一嘴的薯片咽下去，焦急地争辩道：“我就喜欢身材好的！”
闻言，萨尔瓦多也好奇地看向电视。
“什么嘛！”蔷薇指着坐在一旁的萨尔瓦多，又指了指电视剧中的那个身材练得很好的男二，“你喜欢哪个？！”
檀香诡异地沉默了，许久后，她不确定地问道：“有可比性吗？”
“怎么就没有了！”蔷薇不满地说道：“你就说小萨尔和这个男二站在你面前，你会选哪个！”
“......”檀香的嘴角抽了抽，扶额道：“小萨尔吧......”
“那不就好了！”蔷薇露出了获胜者的得意表情。
“但是他们的颜值等级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啊！”檀香暴躁地抓了抓头发，“谁都会选小萨尔的吧！”
“那我可不管！”蔷薇理直气壮地叉着腰。
萨尔瓦多默默捧着豆浆坐回餐桌上，远离了两人的战争。
“下午想出去玩吗？”王面看向偷摸着坐到他身旁的萨尔瓦多，面上挂起了温和的笑容，“或者玩会儿游戏？”
萨尔瓦多撑着下巴，轻轻吹了吹豆浆，像是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随即眨巴着眼睛，真诚道：“我想打王者。”
“我们一起！”漩涡连忙喊道。
萨尔瓦多似乎习惯了漩涡抽风似的喊他老婆，并没有选择过多的纠结，“好！”随后他看向了另外几人。
星痕体贴地摆了摆手，“我今天就不打了，我要去外边采购点东西。”
这样一来萨尔瓦多和王面、天平、漩涡、月鬼五个人，刚好可以五排。
......
夜晚降临。
萨尔瓦多拿着毛巾擦拭还在往下滴水的头发，眼尾还因刚刚洗澡时的热气而泛着洇红。
等到头发半干，萨尔瓦多缓缓坐到床上，手在床头柜的几本书上缓缓划过，最后抽出一本诗集，靠着床背开始拜读。
不知过了多久，倦意缓缓侵蚀了他的大脑，手中的书滑落，掉到一旁，少年的身体慢慢往下滑去，蜷缩着，躺在床上，浅金色的长发散布，像是一张蛛网，将他包裹住。
.
他又来到了这一片血色的荒芜之地。
可与昨日不同的是，天空中的血色并非均匀，而是宛如被稀释的葡萄酒般，自地平线缓缓渗出。
蓝色的极光在这片血色之中游动着，像是磷光血管般绚烂，又在每时每刻的变换着形状，像是一场无声的、磅礴的哀悼仪式。
萨尔瓦多拢了拢身上浅金色的长袍，朝着记忆里熟悉的方向走去，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他就看到了路西法的身影。
路西法微微弯腰，朝着貌美的小神明张开双臂，似乎在邀请。
脚下的触感很不好，萨尔瓦多不由得迈开步子，强忍着脚下的疼痛跌跌撞撞闯入路西法的怀里。
“路西菲尔！”少年委屈地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请求他将自己抱起来，“我不想走路，我的脚好痛...”
路西法自然不会拒绝小神明的投怀送抱，手掌托着少年的屁股将他抱进怀，后背原本收拢的六对漆黑翅膀缓缓扇动起来，翅根处更是止不住的绷紧。
“我的妻子...地狱的另一位主人...”他心疼地揉着少年白嫩的脚，“土地应该为了你变得柔软，再坚硬的石子都不该忍心划破你的皮肤。”
“你真奇怪。”萨尔瓦多鼓着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不开心，“土地和石头怎么会为了我而变得柔软。”
闻言，路西法闷闷地笑出声，抱着少年缓缓走向不远处的那一座通体漆黑的神殿。
外表漆黑的神殿内部却无比奢华，金银的装饰物几乎挂满了城堡，黑色的大理石壁上雕刻的壁画由金粉涂抹，一旁的铠甲上点缀着无比昂贵的珠宝。
路西法抱着萨尔瓦多坐到王座上，少年坐在男人的大腿上，浑身都僵硬了。
这个姿势对于他们而言亲密的过头了，也格外的危险，萨尔瓦多并没有力量挣脱。
“你喜欢这里吗，小神明？”
“不要喊我小神明了。”萨尔瓦多试图命令男人，“我不要你抱了。”
路西法似乎间接性地无视了少年的后半句话，问道：“或许，你想让我称呼你为小王后？”
“我不要，”萨尔瓦多抗拒地摇头。
“那么喊宝宝，好不好？”路西法好笑地开口，并不在意少年抗拒的情绪，“你喊我老公。”
萨尔瓦多抿着唇表示拒绝，随后又重复道：“你放开我...”
声音小的不仔细听路西法都听不到，由抖得厉害。
“我那么可怕吗？”路西法凑近了少年的雪腮，黏糊糊地亲了一口，手指轻轻抚过少年发抖的后背，带着若有若无的挑逗。
萨尔瓦多感到某种战栗感顺着脊柱缓缓爬升，那不是恐惧、不是不安，少年仅有的认知无法准确地叙述出这种感觉叫什么，他只知道这是一种陌生的、令人不安却又有些痴迷的兴奋感。
少年颤抖的愈发厉害，浅绿色的眼睛惘然地看着不再动作的路西法，那样不谙世事的面容，却又带着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失落。
萨尔瓦多将脑袋埋在路西法的颈窝上，被男人衬得格外娇小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因为这种奇怪地感觉而羞耻到无法控制的小声啜泣。
“宝宝...”路西法的手掌愈发过分，大力的揉捏着少年白软的大腿根，“回应我...好吗？”
萨尔瓦多已经说不出话了，只能轻轻咬着男人的肩膀。
“宝宝，你知道吗？”路西法像是安抚一般，轻轻拍着少年的孱弱的后背，神情格外柔和，“爱是欲望，权力是欲望，甚至于你的抗拒...也是欲望。”
萨尔瓦多因为这无厘头的话语而疑惑地抬起头。
“看，”路西法低下头，近乎虔诚地亲吻着少年的唇角，“我的小神明多么厉害...谁都逃脱不了欲望......”
“我不懂......我不懂......”萨尔瓦尔无措地推着男人的胸膛，摇着脑袋逃避着男人格外强势的亲昵，嗓音颤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没关系...不懂也没关系......”路西法似乎感受不到萨尔瓦多的抗拒，低下头与少年额心相抵，“你会记起来的，我的宝宝...别哭了......”
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少年要比花瓣还娇艳的脸颊，抹去那一颗颗要比珍珠还剔透的泪水，却将少年的皮肤磨得发红。
“我想侍奉您啊——”他幽幽叹息，像是咏叹般开口：“让我来侍奉您吧...我的小神明。”
漆黑的羽翼不知何时完全的张开，缓缓将少年包裹其中，在这样密闭的狭小空间中，萨尔瓦多几乎是以蜷缩的姿态被路西法抱在怀里的。
这位以‘Non Serviam’（我绝不侍奉）为宣言的天使长路西菲尔因不甘心屈居于上帝之下而坠入深渊，成为了恶魔之主。
而现在，有着极致美丽和力量的恶魔之主，愿意以绝对虔诚的姿态，侍奉他的小神明、他的妻子——地狱的另一位主人。
“侍奉至高无上的耶兰德，是奴隶对于主人的屈服。”
不知何时，萨尔瓦多坐在了这华贵的王座之上，而路西法正跪在他的脚边，缓缓亲吻着少年的膝盖，他缓缓前倾，环住少年的腰肢，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贪婪与欲望，
“而侍奉我的小神明，是我自由意志的渴求......”
少年被一点一点的拉下往王座，一大一小的两具身躯缓缓交叠在一起......
萨尔瓦多颤抖着抱住路西法的脖颈，细小的啜泣声被掩盖的有些不起眼了，他以一种完全承受的姿态，感受着这位被称为有着‘傲慢’之罪的地狱之主仿佛没有终止的索求......
疯狂又暴烈的...
也毫不克制。
无论在天堂或是地狱，我们都该一同沉沦，交融血肉，就算死亡降临都要暴烈的相爱。——路西菲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