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像化不开的墨,石窟内的蓝光顺着阵台纹路缓缓流淌,落在苏玄熟睡的脸庞上,将他眉尖未散的疲惫稍稍抚平。楚风扶着阵台边缘,指尖划过冰凉的四象纹路,药尘子已取来一块刻有阵图的木牌,递到他手中。
“宗主印不仅是身份象征,更是操控四象玄阴阵的核心,你先试着将丹力注入印中,感受印内玄阴力与阵法的呼应。”药尘子站在一旁,虽经脉初愈,说话仍带着几分虚弱,却刻意放稳了声调,“记住,不可急功近利,玄阴力性寒,若与你的水属性丹力相冲,反倒会伤了自身。”
楚风点头,接过苏玄放在一旁的宗主印。印身入手冰凉,表面的玄阴纹路似有生命般,在他掌心轻轻颤动。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刚恢复的丹力缓缓渡入印中,起初只觉一股寒气顺着手臂往上涌,冻得他指尖发麻,直到水属性丹力与玄阴力渐渐缠在一起,那股寒意才化作柔和的凉意,顺着印身传入阵台。
“嗡——”阵台微微震颤,西侧代表“水”的玄武纹路骤然亮起,一道淡蓝色的水幕从阵台边缘升起,又缓缓落下,如同护罩般将整个石窟笼罩。楚风眼中一喜,正想再加力,却听药尘子急忙开口:“停!你力道太散,只引动了一象之力,若真遇敌,这般操控根本挡不住焚天谷的火攻。再试一次,集中丹力,先只守玄武位,待稳住了,再引其他三象。”
楚风立刻收力,重新调整气息。这一次,他不再贪多,将所有丹力聚在掌心,缓缓注入宗主印的玄武纹槽中。片刻后,玄武纹路再次亮起,这一次的水幕更厚,且稳稳停在石窟四周,哪怕他刻意晃动印身,水幕也未出现丝毫裂痕。“前辈,成了!”他转头看向药尘子,语气里满是雀跃。
药尘子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赞许:“不错,你对力的掌控本就敏锐,只需熟悉玄阴力的特性,操控阵法便不难。接下来,试试以印引阵,在石窟外布一道暗哨,若有异动,阵法会立刻示警。”
两人正专注于练阵,一旁的柳轻眉突然抬头,目光落在传讯石上——方才还平静的青石,此刻竟微微颤动,表面的星纹也泛起淡淡的银光,却并非传讯回复的亮泽,反倒带着几分急促。“前辈,楚风,你们看!”她急忙招手,“传讯石不对劲,不像是旧部回复,倒像是有东西在靠近,引动了石上的星纹。”
药尘子脸色一沉,立刻走到传讯石旁,指尖抚过石面的星纹,眉头皱得更紧:“是探影术!有人在石窟外窥探,还试图破解传讯石的星纹,应该是焚天谷的人,提前来查探情况了。”
楚风瞬间握紧凝霜剑,剑身蓝光再起,他脚步放轻,往石窟通道口走去:“我去看看,若真是焚天谷的人,绝不能让他把这里的情况传回去。”
“等等。”药尘子一把拉住他,目光扫过熟睡的苏玄,压低了声音,“别硬拼,你刚熟悉阵法,正好试试暗哨阵的威力。我以宗主印引玄武阵,在通道内布一道水缠阵,你躲在暗处,若对方闯入,便引阵困住他,咱们先擒活口,问清楚焚天谷的具体动向。”
柳轻眉也立刻起身,握着丹笔走到通道旁的石壁前:“我在石壁上补两道锁影星纹,若他想遁走,星纹能暂时困住他的身形,配合你们的阵法,万无一失。”
三人分工明确,动作极轻,生怕吵醒苏玄。药尘子手持宗主印,往通道方向轻轻一按,玄武阵的水幕立刻顺着通道延伸,在通道中段化作无数细密的水丝,悄悄缠在石壁上,肉眼难辨。柳轻眉则凝神挥笔,两道银亮的星纹落在通道两侧的石壁上,星纹落成后便立刻隐匿,只余下一丝极淡的银光,藏在石壁的缝隙中。
楚风握着凝霜剑,躲在通道拐角的阴影里,屏气凝神。通道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踩在碎石上,发出“咯吱”的轻响,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片刻后,一道身着焚天谷红衣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那人手中拿着一枚火属性玉简,正低头看着玉简,往石窟内缓缓走去,嘴里还低声嘀咕:“谷主说落星崖有玄阴阵,让我来探探虚实,这通道里连个人影都没有,难道是怕了?”
话音刚落,他便踏入了水缠阵的范围。药尘子眼中一厉,立刻催动宗主印,通道中段的水丝瞬间暴涨,如同无数条水蛇,猛地缠向那人的四肢。“不好!”红衣弟子脸色骤变,急忙想催动丹力挣脱,却见两侧石壁突然亮起银纹,两道星纹如同锁链,死死锁住他的手腕,让他根本无法调动丹力。
楚风见状,立刻从阴影中跃出,凝霜剑抵在红衣弟子的咽喉上,声音冰冷:“说!焚天雄让你来做什么?三日后的行动,除了千名精锐和三位长老,还有没有其他安排?”
红衣弟子浑身发抖,咽喉被剑刃抵住,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急忙开口:“我说!我说!谷主让我来探玄阴阵的虚实,还让我看看苏玄是不是还在石窟里……三日后的行动,除了千名精锐和三位长老,谷主还请了丹域的黑风寨相助,黑风寨的寨主擅长破阵,到时候会先帮我们破了四象玄阴阵!”
药尘子闻言,脸色愈发凝重,他走到红衣弟子面前,目光如刀:“黑风寨?焚天雄倒是下了血本,竟连这群见利忘义的家伙都请来了。还有,焚天谷现在在哪集结?三位长老擅长什么功法?”
红衣弟子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焚天谷的人都在谷外的赤火坪集结,三位长老分别擅长火雷掌与焚天诀和锁脉术……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小弟子,谷主没跟我说太多!”
楚风看了药尘子一眼,见他点头,便收了剑,将红衣弟子的丹力封住,又用绳索捆好,拖到石窟角落:“先把他关在这里,等苏玄醒来,咱们再合计怎么应对黑风寨的破阵之法。”
柳轻眉走到传讯石旁,再次检查了一遍,确认星纹没有被破解,才松了口气:“幸好发现得早,没让他把消息传回去。不过黑风寨擅长破阵,咱们接下来练阵,得重点琢磨怎么防破阵之法。”
药尘子走到阵台边,看着熟睡的苏玄,又看了看手中的宗主印,沉声道:“没错,接下来的两日,咱们得加快进度。楚风继续练阵,重点练四象阵的联动,别再只守一象;轻眉你再画几道防御星纹,贴在传讯石和阵台周围,加固防护;等苏玄醒来,咱们再一起研究《玄阴丹经》,看看里面有没有能克制破阵之法的丹术。”
夜色依旧深沉,石窟内的蓝光依旧柔和,却多了几分紧绷的气息。楚风重新握住宗主印,开始练习四象阵的联动,柳轻眉则低头挥笔,在石壁上勾勒星纹,药尘子坐在苏玄身旁,一边留意他的伤势,一边思索应对之策。没人知道,三日后的落星崖,等待他们的会是怎样一场恶战,但此刻的三人,心中都只有一个念头——守住玄阴传承,守住同道,守住这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