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帮助到哥哥了!?我也有超能力了,我也能修炼了?!”她喃喃问道,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对方脸上那苍白的面具,担心害怕的情绪在这一刻似乎消失了。
“对,简单来说,你现在的能力是一种的拟态…!”
“不对啊,”白玥忽然打断她,眉头蹙起,带着困惑和警惕,“我为什么会有超能力?哥哥给我的那个修炼方法根本没起作用。
而且……你为什么以前从不出现,偏偏是现在?”
“这应该问你自己呀,白玥,毕竟这是你与生俱来的力量。”面具后的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穿透力,直接叩击在她意识深处。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庞大而混乱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猛地冲破了某种封锁,悍然涌入白玥的脑海!
尘封的记忆碎片疯狂翻涌、拼凑——
她看到……不,是她“记得”了……自己并非人类。
那是一片光怪陆离、法则迥异的异界星空。她庞大的本体——一只难以用语言形容其瑰丽与恐怖的巨大的不可名状生物,正舒展着横跨混沌的触腕,好奇地穿梭其间。
或许只是无心之举,或许只是觉得有趣,她的触手轻轻扫过了一个孕育着文明的世界。
然而,迎接她的并非好奇与探索,而是那个世界生灵歇斯底里的恐惧和倾尽全力的疯狂攻击。
渺小的光点如同蚊蚋,却前赴后继地撞碎在她坚不可摧的躯体上。
她不开心了。
于是,只是稍稍用了点力,像是顽童捏碎一个沙堡,那个喧嚣的世界便在她眼前无声地崩解、湮灭,化为混沌尘埃。
但这毁灭的行径,似乎触动了某种更深层的规则。
紧接着,一道无法形容其伟岸与威严的身影降临了,携带着整个世界的愤怒与法则的力量。
那是……“道祖”?仅仅是看到的第一眼,她就能理解对方的境界。
剧烈的碰撞、撕裂灵魂的痛楚、本体的崩灭……最后的印象,是凭借一丝本能撕裂虚空遁走的残魂,如同最微末的浮尘,飘荡了不知多久,最终坠入了这个名为“地球”的、法则截然不同的贫瘠位面,浑浑噩噩地融入了一个人类女婴的躯壳之中。
记忆的洪流戛然而止。
白玥僵在原地,绯红的眼眸睁得极大,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茫然。
她……原来……根本不是人。
“不对…不对,我才不是怪物呢!”
白玥晃了晃脑袋,她顶多是从这个怪物为养料诞生出来的新的生命,怎么可能是怪物呢,而且还长得那么丑。
她的小脸吓得苍白。
“你说的倒是没错,按照现在来看,你现在的模样倒是本体了!”
话音落下,忽然白玥视角一变,她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巨大的怪物身上。
那怪物,庞大而邪异、宛如天地开辟之时诞生的无序之物,周身上下没有丝毫规则的结构。
五彩斑斓的躯体上,遍布着扭曲的人脸、尖锐的触手、丛生的獠牙,还有渗人的密密麻麻尖刺。
寻常人哪怕只是看一眼,怕是已经被吓得当场崩溃。
与此同时,面具女孩也彻底消失,白玥的手上夜凭空出现了一副面具,她和前世自己的记忆完成了融合。
白玥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如同风暴中的一叶孤舟。
那庞大、扭曲、不可名状的怪物记忆如同滔天巨浪,裹挟着冰冷、混乱、非人的意志,疯狂冲击着她作为“人类少女”的认知边界。
无数破碎的画面在她脑海中尖啸——
冰冷的虚空、破碎的星辰、蝼蚁般挣扎又湮灭的文明……还有那道撕裂星河的伟岸身影带来的、刻入灵魂深处的恐惧与毁灭。
“不……我不是……”
白玥的意识在尖叫,在抗拒。属于人类少女的脆弱灵魂在这浩瀚而恐怖的记忆洪流中瑟瑟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碾碎、同化,成为那庞然怪物意识汪洋中的一滴水珠。
就在这时——
一点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温暖,如同刺破无尽黑暗的晨曦,骤然在她混乱的意识深处亮起!
那是林墨!
她熟悉的、唯一的、刻骨铭心的哥哥。
是他第一次在巷子里发现她跟踪时,那带着警惕却最终松开钳制的手;
是他递给她那颗柠檬糖时,指尖残留的温度和生涩的安慰;
是他将她从绝望深渊拉起,给予她“家”的承诺时,那双平静却让她无比安心的眼眸……
无数个瞬间,无数个画面,无数个属于“林墨”的细节,如同被无形的线串联起来,汇聚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堤坝,牢牢挡在了那足以摧毁一切的怪物记忆洪流之前!
“哥哥……”
白玥的意识发出无声的呼唤,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这呼唤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扎根于灵魂深处的眷恋和占有欲!
她是白玥!
她是林墨的妹妹!
她是……哥哥的女孩!
这个念头如同最炽热的烙印,瞬间驱散了灵魂深处的冰冷和混乱!
她猛地“睁眼”!
但她的眼神,却已截然不同。
那双淡红色的眼眸深处,之前残留的怯懦、茫然、恐惧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性。
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表面波澜不惊,内里却蕴含着足以吞噬一切的暗流。
她缓缓抬起手。
掌心之中,那副苍白、冰冷、刻着诡异弧度的面具静静悬浮着,散发着微弱而恒定的光晕。
这一次,白玥没有再感到恐惧或排斥。
她看着它,眼神平静得近乎漠然。
之前的她一直都抗拒着异于常人的身份,头发也好,眼睛也罢,其实都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她并不是人类。
所以才进行着伪装,但因为林墨的存在,打破了这个由她自己构造的牢笼,让她能够承认自己的与众不同,让它明白了,自己并非是一个异常,所以面具出现了,自己的记忆也回来了,但自己的力量还没有恢复,这么早就苏醒的话……很有可能又被那种称之为道祖的东西发现。
她随手在意识空间内召唤出来一面镜子,她看着镜中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庞,眉头不自觉地蹙起——这副模样,哥哥他……大抵是不会喜欢的女孩。
“超能力这种东西,还是别出现了!”
白玥心念电转,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决定。她意念微动,仿佛抽丝剥茧,将那份刚刚苏醒、带着冰冷神性的力量,连同其蕴含的庞大记忆与位格,一股脑地剥离出来,尽数封入了那副悬浮的苍白面具之中。
面具女孩的身影再次凝聚,声音依旧平淡,却仿佛穿透了时空的阻隔,带着一丝洞悉万物的漠然:“那个人类对你的影响……太深了。”
“你……!”白玥猛地摇头,像是要甩掉什么脏东西,声音里充满了抗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别再给我灌输那些恶心的记忆了!我才不要变成那种怪物!哥哥他……他要是知道我是怪物的话……”
话音未落,她意念一动,整个意识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掌握了空间之力的白玥,毫不犹豫地切断了与这诡异梦境的连接,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强行退出了这片承载着惊悚真相的意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