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属不孝,可这些年生不如死的煎熬,死亡反而是解脱。
摸了摸藏在被子里的剪刀,贾东旭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只等秦淮茹下班回来。
“妈,别忙了,我不行了,准备后事吧。”
贾东旭说道。
“别胡说,喝了药就会好的!”
贾张氏慌乱地回应。
在她眼里,尽管贾东旭残废多年,成了负担,但他仍是她的心头肉,她不愿失去儿子。
只要贾东旭还在,这个家就好像有主心骨。
虽然她已改嫁傻柱,但她清楚傻柱对她毫无感情,离婚是迟早的事。
若贾东旭不在了,她怕自己会被傻柱欺负。
贾东旭只是笑了笑。
他让母亲准备后事,不仅是为自己,也为秦淮茹。
在他心里,秦淮茹必须走在他前面,否则他死不瞑目。
……
轧钢厂一号车间。
易中海退休后,失去庇护的秦淮茹常遭工友欺负,但她默默忍受——总比当搬运工强。
秦淮茹低头加工零件,右眼皮却一直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这可不是好兆头。
“迷信而已,别吓自己。”
她安慰道。
眼皮终于不跳了,可阴影仍挥之不去。
中午,秦淮茹拿着饭盒去食堂。
排队时,郭大撇子凑过来低声道:“淮茹,给你俩白面馒头,怎么样?”
他的意图秦淮茹心知肚明。
过去缺吃少穿时,两人没少做这种交易——两个馒头换他摸一把。
但如今不同了,她已和贾东旭离婚,回到车间,工资足够养活小当和槐花。
她终究是有些羞耻心的女人。
滚远点!秦淮茹狠狠啐了郭大撇子一口。
郭大撇子脸色铁青,讥讽道:装什么清高?既要当 又想立牌坊!
虽然压低了声音,这话还是钻进了秦淮茹耳朵里。
秦淮茹顿时火冒三丈:郭大撇子,你活腻歪了吧!
抄起饭盒就往郭大撇子脸上砸。
食堂里顿时响起阵阵哄笑。
郭大撇子,你也太窝囊了!
还没看明白?秦淮茹用得着你就贴上来,用不着就把你踹开!
听说她早跟贾东旭离了,指不定在找哪个野男人呢。”
她改嫁我倒是一点不稀奇!
郭大撇子,省省吧你!
......
郭大撇子当然不敢真动手,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
他暗自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搭理这个女人了。
冷哼一声,郭大撇子转身就走。
秦淮茹买了两个白面馒头,一份烩白菜和猪肉炖粉条。
带回家给孩子们吃——小当和槐花还饿着肚子。
刚进四合院,两个孩子就扑过来抢吃的。
棒梗突然跑来说:妈,爸让你过去一趟。”
找 什么?秦淮茹心里直打鼓。
他俩已经离婚了,贾东旭突然找她准没好事。
爸今天吐了好多血,看着特别吓人。”棒梗说。
听说前夫病重,秦淮茹起了好奇心。
虽然离了婚,但好歹做过夫妻,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要是贾东旭真不行了,对她反倒是件好事。
没了这个累赘,往后做什么都方便。
比如撮合傻柱和贾张氏离婚——等贾东旭一死,傻柱就能名正言顺甩掉那个老太婆。
到时候,她就能顺理成章嫁给傻柱......
想到这里,秦淮茹跟着棒梗往贾家走去。
躺在床上的贾东旭面色惨白,嘴角还挂着血丝。
每咳嗽一声,就有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来。
凭着女人的直觉,秦淮茹知道这人恐怕熬不过今晚了。
可当贾东旭阴恻恻的目光扫过来时,她后背一阵发凉。
棒梗,你先出去玩。”贾东旭支开儿子。
等孩子跑远,秦淮茹警觉地问:你要说什么?
凑近点。”贾东旭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秦淮茹强忍着不安往前挪了两步。
枯瘦如柴的手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离婚是 的......我心里一直爱着你。”贾东旭的声音像毒蛇吐信。
这个字眼让秦淮茹浑身起鸡皮疙瘩——结婚十几年,这男人从未说过这个字。
我知道你不想离。”她不动声色地往后缩。
我快死了......答应我,不准改嫁。”贾东旭的手越攥越紧,能做到吗?
贾东旭双眼直勾勾地瞪着秦淮茹,那眼神让秦淮茹后背发凉。
不准改嫁?简直荒唐!
且不说两人早已离异,即便是寡妇身份,改嫁也是天经地义。
如今婚约既解,就算贾东旭活着,也管不着她再嫁的事。
你不会有事的。”秦淮茹岔开话题。
不答应就是存了改嫁的心,那我带你一起上路!
贾东旭的笑容骤然凝固。
你说...什么?秦淮茹瞳孔骤缩,满脸骇然。
电光火石间,贾东旭左手猛地钳住她的胳膊,右手从被褥里抽出剪刀,直取咽喉。
秦淮茹双腿一软,跪地,利刃堪堪擦过头顶。
死里逃生的她浑身发抖。
见一击未中,贾东旭再次举剪,秦淮茹发狠咬住他左手,竟生生扯下块皮肉。
随着惨叫,剪刀坠地。
了!贾东旭要杀我!秦淮茹踉跄逃出房门,正撞见在傻柱家纳鞋底的贾张氏。
贾张氏慌忙进屋,只见儿子面色惨白昏在床上,左手上血肉模糊。”东旭,这到底...
原来贾东旭行凶未遂,急怒攻心昏死过去。
回想起那寒光闪闪的剪刀,秦淮茹冷汗涔涔。
险些就命丧黄泉!她突然狠狠扇自己耳光,哭得撕心裂肺——早该料到这禽兽不安好心!
爸爸要杀妈妈?小槐花懵懂发问,小当却已经吓呆了。
院里邻居闻声赶来,听罢缘由纷纷唾骂:
瘫在床上还不安分!
秦淮茹仁至义尽,这畜生死有余辜!
活该贾家断子绝孙!
(李好的)
早就知道贾东旭不是什么善茬。”
这畜生简直丧尽天良!
......
易大妈等人向秦淮茹投去怜悯的目光。
傻柱收完破烂回到四合院时,正撞见贾张氏在呼救,他赶紧冲上前去。
贾张氏催促傻柱立刻把贾东旭送医。
傻柱连忙将人背到自己收废品的三轮车上,谁知刚放稳就发现贾东旭已经断气。
探过脉搏与鼻息后,傻柱摇头长叹。
贾张氏顿时捶胸顿足地嚎啕起来。
众人将盖着白布的 抬回贾家,操办丧事的责任自然落在继父傻柱肩上。
他劝秦淮茹放下恩怨:人死灯灭,总要送他一程。
再说贾家老的老小的小,离不得人手。”
秦淮茹起初断然拒绝,但架不住贾张氏和邻居们轮番相劝,念及夫妻名分终究应下了。
可当她协助入殓师解开亡夫衣扣时,一只青白的手突然攥住她的衣领!
诈......尸啊!
入殓师吓得夺门而逃。
贾东旭竟暴起发难,铁钳般的手拽倒秦淮茹,拳头雨点般砸向她头顶: !我做鬼也要拉你垫背!那张扭曲的面孔宛如索命恶鬼,原来他早憋着最后一口气要报复——自打娶了这个扫把星,他瘫痪 戴绿帽,贾家更是霉运不断。
方才装死不过是为此刻算计。
秦淮茹哪抵得住这般骇人阵仗,当场昏死过去。
院里众人听得入殓师惊叫赶来,听说死人作祟要带活人走,全都两股战战不敢近前。
唯独傻柱攥紧拳头冲进屋内——他心上人可还在里头呢!
在傻柱心里,秦淮茹是个难得的贤惠女人,贾东旭那 能娶到她,简直是祖坟冒青烟。
如今贾东旭人都咽气了,居然还闹出诈尸要把秦淮茹带走的事。
身为四合院最能打的主儿,傻柱攥紧拳头就冲向贾家。
不料被贾张氏从后面拽住衣角:傻柱你可不能去啊!
你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婆子我可怎么活!
可傻柱满脑子都是秦淮茹,要是真让贾东旭把人带走,他活着也没意思了。
看看你儿子造的孽,死了还要祸害人!
撒手!我得去救秦姐!
傻柱瞪了贾张氏一眼,猛地甩开她的手。
贾东旭你个 ,有本事冲我来!
就算变厉鬼又怎样?老子照样揍得你哭爹喊娘!
愤怒的吼声在整个四合院回荡。
管他是鬼是尸,傻柱铁了心要跟贾东旭拼命。
冲进贾家时,只见炕上的贾东旭正拿剪刀往秦淮茹脸上乱划。
秦淮茹早已昏死过去,任凭锋利的剪刀在脸上划出血道也毫无反应。
!不是爱对着野男人 傻柱冲出院子的那一刻,整个四合院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没人猜得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秦淮茹的脸已经面目全非,横七竖八的伤 错纵横,鲜血糊满了整张面孔。
院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说是贾东旭阴魂不散来 了,这才把秦淮茹折磨成这般模样。
贾张氏也被吓得够呛,现在连她都不敢踏进贾家门槛半步。
思前想后,贾张氏把棒梗叫到了跟前。
这孩子年纪小好哄骗,加上右眼失明只剩左眼,说不定能看清贾东旭到底是诈尸还是厉鬼显灵。”乖孙啊,你去看看你爸在屋里咋样了?奶奶给你十块钱。”贾张氏用钱 着孙子。
虽说棒梗已是个初中生,多少懂些事理,但最近总饿得前胸贴后背。
为了那十块钱,他硬着头皮摸进了贾家。
看见炕上贾东旭扭曲的躯体时,棒梗腿都软了。
他壮着胆子走近,只见父亲满脸是血,嘴角还在往外冒血沫,那副模样煞是骇人。”爸!棒梗颤声唤道,见没回应便逃命似的窜了出去。
咋样了?贾张氏战战兢兢地问。”爸...爸脸上都是血...棒梗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让全院人瞬间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