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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二年的初雪融尽,青州的土地上却仿佛仍凝结着一层无形的寒冰。剧县叛乱的血迹尚未彻底冲刷干净,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惶恐与更深沉的压抑。寒生手持加盖了皇帝玉玺和吏部大印的巡查副使文书,带着一支由靖安司精锐、刑部老吏及少量讲武堂毕业生组成的巡查使团,踏入了这片刚刚经历烈火焚烧的土地。

他们的到来,并未受到预想中的抵触,反而是一种令人不安的、过分的“顺从”。北海郡新任的郡守,是原郡丞破格提拔上来的,姓陈,一个看起来谨小慎微的中年人,早早便率属官在界碑处迎候,言辞谦卑,态度恭顺,将巡查使团安置在城内最好的馆驿,一应供给无微不至。

“寒副使一路辛苦,下官已备下薄酒,为诸位接风洗尘。”陈郡守脸上堆着笑,眼底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

寒生婉拒了宴请,直接要求调阅郡内所有官吏档案、钱粮账册以及叛乱前后的所有往来文书。“陈郡守,陛下雷霆手段平定叛乱,意在廓清寰宇,推行新政。我等奉旨而来,是为厘清吏治,安抚黎民,并非做客。还望郡守行个方便。”

陈郡守连声应喏,吩咐属吏去取,动作麻利,毫无拖延。然而,当那一箱箱、一柜柜的卷宗被抬到寒生等人面前时,问题才真正浮现。

这些卷宗,表面上看,条目清晰,格式规整,甚至比吏部存档的还要“漂亮”。赋税征收,数额与朝廷定额分毫不差;刑名诉讼,卷宗记录详实,判罚“合乎情理”;就连新政要求的田亩清丈,也都有模有样地绘制了图册,标注了数据。

“寒兄,你看这北海郡去岁的粮赋,”一位精于算学的讲武堂毕业生指着账册,眉头紧锁,“数额无误,但缴纳时间过于整齐,几乎都在限期最后几日,且多为陈粮、次粮。这与我们沿途所见,秋收后百姓仍有部分余粮待售的情形,似乎对不上。”

另一位刑部老吏翻看着几份“已结”的田产纠纷案卷,捻须沉吟:“判词写得花团锦簇,看似公允,但细究其里,多是豪强胜诉,小民败退。且案卷中只字未提《摊丁入亩》新政对田产价值的影响,仿佛此法不存在一般。”

寒生沉默地听着,手指划过那绘制精美、却感觉不到泥土气息的田亩图册,心中了然。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抵抗,而是更为高明、也更为普遍的“软抵抗”。他们用表面的合规,掩盖着实质的阳奉阴违;用繁复的文书,制造着新政已顺利推行的假象;用拖延、敷衍和精心修饰的数据,消磨着朝廷的决心,维护着旧有的利益格局。

“他们是在用文牍,构筑另一道城墙。”寒生对使团成员沉声道,“一道看不见,却更加难以攻破的城墙。”

接下来的日子,巡查使团摒弃了与地方官员的过多周旋,直接深入乡野、市井。他们走访在叛乱中家园被毁的农户,询问被焚毁蒙学里的幸存先生,接触那些在叛乱中被裹挟、后又侥幸生还的普通民众。

在城西一片被焚毁的废墟旁,一个失去儿子的老农拉着寒生的手,老泪纵横:“官爷……不是俺们想造反啊……是曲家的人说,不跟着他们干,新政就要把俺们最后一点活命田也收走,还要抓俺儿子去修那劳什子驰道,不给工钱啊……”

在乡下一处临时搭起的草棚学堂里,那位侥幸逃生的老塾师,颤巍巍地指着空荡荡的“教室”:“他们……他们不仅烧了房子,还把朝廷新发的《千字文》、《算术启蒙》全都烧了……说那是蛊惑人心的妖书……”

真相,在民间的土壤中,一点点被剥离出来,与那些光鲜的卷宗形成了尖锐的对比。叛乱的火种,并非凭空而来,正是由这些地方官吏与豪强联手,通过歪曲新政、盘剥百姓、垄断话语权而播撒下去的。

与此同时,寒生依据《考成法》草案,开始对北海郡主要官吏进行初步的“量化考评”。他不再只看卷宗,而是综合赋税实际入库粮食品质、刑案上诉率、清丈田亩的民情反馈、新政宣传落实程度等多重指标。

结果触目惊心。那位看似勤勉恭顺的陈郡守,在“赋税征收效率与质量”、“新政推行民情反馈”等关键指标上,得分极低。而其下属的几个县令、县丞,更是有多人在这套新的考核体系下,显露出严重的不胜任甚至渎职。

寒生将初步考评结果与民间查访的实证整理成册,准备呈报朝廷,并以此为依据,建议对北海郡吏治进行大刀阔斧的整顿。然而,就在他准备动笔撰写奏章的前夜,馆驿的房间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裴琰。

他依旧一身锦衣,但在青州凛冽的空气中,也显得有些单薄。他屏退了左右,关上房门,看着寒生,眼神复杂。

“寒生,收手吧。”裴琰开门见山,声音低沉。

寒生眉头微皱:“裴兄何意?”

“青州这潭水,比你想象的深。”裴琰走近几步,“你以为你查到的就是全部?陈郡守不过是个摆在明面上的傀儡!他背后,牵扯的何止是青州本地豪强?朝中……亦有人不愿看到你将这《考成法》真的变成一把刀,架在所有官吏的脖子上!”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劝诱,亦或是威胁:“寒生,你才华横溢,陛下赏识,前途无量。何必为了这些泥腿子,将自己置于险地?只要你在这考评结果上……稍作‘调整’,对某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裴家,乃至朝中诸多大人,都可保你平安,甚至……助你更上一层楼。”

房间内烛火摇曳,映照着寒生清瘦而坚定的面庞。他看着裴琰,这个昔日的同科,如今的“说客”,忽然觉得有些可笑,也有些可悲。

“裴兄,”寒生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寒生入仕,非为前程,乃为心安。若眼见蠹虫蛀空国本,黎民泣血于野,却为自身安危而缄口不言,甚至同流合污,此心何安?此志何存?”

他拿起桌上那摞凝聚了使团心血的调查文书和考评结果,目光锐利如刀:“这上面,每一个字,都沾着青州百姓的血泪与期盼。寒生若为此字而遭不测,亦无愧于心,无愧于陛下,无愧于这身官袍!裴兄好意,心领了。请回吧。”

裴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盯着寒生,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人。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猛地转身,摔门而去。

寒生看着那扇还在震颤的门,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他知道,裴琰的到来,意味着他触及的利益网络已经开始反击。前方的路,注定更加凶险。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重新铺开纸张,蘸饱了墨,在那奏章的抬头,郑重地写下了“臣,青州巡查副使寒生,冒死谨奏”的字样。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窗外,青州的夜,寒冷而漫长。但在这间小小的馆驿房间内,一点烛光,却固执地亮着,如同这沉沉暗夜中,一根不肯弯曲的砥柱,坚定地支撑着那片名为“公道”与“新政”的天空。而这根砥柱的锋芒,已然指向了隐藏在更深处的暗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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