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九章：清凉的希望之地
“唔……”姜昊咬紧牙关，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他想调动意志去抵抗这股霸道的热量，可身体的本能早已先一步做出反应——肌肉紧绷，浑身颤抖，试图将这股灼热带走。
热量就像附骨之疽，不仅没有减弱，反而愈发狂暴，温度飙升的速度快得让人绝望。
很快，意志和本能的抵抗都成了徒劳。
那股热量早已超越了人体能承受的极限，像无数把烧红的钢针，从丹田冲向四肢，又从四肢席卷全身。
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烫，每一寸肌肉都在痉挛，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姜昊在剧痛中意识模糊，脑子里只剩下混乱的念头，“根本抵抗不了……我会不会死在这里？”
灼热感还在升级，仿佛整个人被扔进了熔炉，不仅是皮肤被炙烤，连肌肉、骨骼、甚至骨髓都在承受着烈火的煎熬。
那种痛，不是单一的灼痛，而是混杂着撕裂、碾压、熔化的复合痛苦，仿佛有无数把小刀在同时切割着他的血肉，又有重锤在疯狂敲击他的骨头。
“啊——！好痛！好痛啊！”
惨叫声不受控制地从喉咙里冲出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
姜昊的身体剧烈扭动着，汗水早已浸透了衣衫，可那点凉意根本无法缓解体内的灼痛。
“啊——！好难受！我受不了了！”
“我不要了！我真的受不了了！我快要死了啊——！”
他不知道，这正是洗髓伐骨的真谛。
丹药在体内爆发出的能量，正以最霸道的方式涤荡着他凡身的污秽——肌肉里的杂质、骨骼中的沉疴、血液里的浊气，都在这股烈焰般的能量下被强行剥离、焚烧。
这是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也是一场生与死的考验，想要从凡胎走向超凡，就必须承受这撕裂重塑的痛苦。
很多修真之人就在这一关抵抗不了而丧失生命。
痛苦还在持续升级，时而如万剑穿心，让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搅成了碎片；时而如万蚁噬肉，每一寸皮肤下都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疯狂啃噬。
姜昊的意识在剧痛中被冲击得支离破碎，眼前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画面，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自己痛苦的嘶吼，身体早已失去了控制，只剩下本能的抽搐。
到最后，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意识彻底沉入无边的黑暗，身体像一摊烂泥般瘫软下去，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姜昊的意识像是从深海中挣扎着浮出水面，眼皮重得像黏了铅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掀开一条缝。
昏沉的视线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冰冷的地面——他不知何时已经从蒲团上滚了下来，此刻正趴在冰凉的地板上。
全身酸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哪怕是动一下手指都难如登天，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勉强转动。
可就在这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猛地钻入鼻腔，像是腐烂的垃圾混合着馊掉的油脂，熏得他差点再次晕过去。
“好臭……”他在心里无声地呻吟，下意识地想捂住鼻子，却发现手臂根本抬不起来。
那臭味越来越浓，仔细分辨，竟发现源头就在自己身上！
他转动眼球看向自己的胳膊，只见皮肤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泥，油腻腻、黏糊糊的，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
这层污垢仿佛渗透了每一个毛孔，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洗干净！必须立刻洗干净！
如果现在能动，他恨不得一头扎进冰水里，把这层恶心的污垢搓掉三层皮！哪怕是在泥地里打滚，也比现在被这股臭味包裹着强！
可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一般，任凭他心里急得火烧火燎，四肢依旧纹丝不动。
那股酸臭味还在持续发酵，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钻他的鼻孔，刺激着他的神经。
想要清洗的意念越来越强烈，仿佛成了支撑他意识的唯一支柱。
也许是这股意念太过执着，身体竟然开始有了微弱的反应——手指能轻微地蜷缩了，胳膊也能勉强挪动几分。
“快……”他在心里呐喊，“快恢复……我要洗澡！”
“快！快啊！”
每一次催促，都像是在给身体注入一丝微弱的动力。
肌肉开始慢慢恢复知觉，虽然依旧酸痛难忍，但总算能勉强活动了。
姜昊咬着牙，用胳膊肘撑着地面，一点一点地挪动身体，每动一下，都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骨头。
可身上的污垢实在太难受了，那股臭味仿佛已经钻进了骨头缝里，让他坐立难安。
他一边挣扎着活动身体，一边脑子里飞速运转：“现在这副样子，就算桌上有传承典籍，我也没心情去看啊……不行，必须想办法把这些脏东西弄掉！”
其他的事，暂时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随着时间推移，丹药改造身体带来的剧痛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轻盈感，虽然还有些虚弱，但身体的控制权正在一点点回到手中。
意识也越来越清晰，那股浓得化不开的酸臭味愈发刺鼻，几乎要把他的理智都淹没了。
“我真笨……”姜昊突然灵光一闪，“在进这座宝塔之前，旁边不是有个水塘吗？对了，还有条小溪！进来的时候，明明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了！”
这个发现让他瞬间来了精神，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用尽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地往前爬，每爬一步，都要歇上几秒，额头上渗出的不是汗，而是因为用力而憋出的青筋。
好不容易爬到宝塔门口，那扇古朴的木门像是感应到了他的存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带着岁月的沉重感。
姜昊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双腿还在打颤，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可他顾不上这些，眼中只有那片能洗去污秽的水塘，一步一步，蹒跚着迈向那片清凉的希望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