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把U盘交到法院技术员手里时，对方的手指抖了一下。她没说话，只点了点头。审判厅的门在身后合上，金属感应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旁听席已经坐满。记者、网络安全从业者、还有几张陌生面孔盯着她走过通道。她的神之眼终端在手腕上闪烁蓝光，系统提示：【证据链验证通过】【直播信号已接入司法频道】
主审法官敲了下木槌，庭审开始。
公诉人宣读起诉书，“暗影”组织涉嫌非法入侵国家关键基础设施、伪造数据、操控舆论、攻击未成年人网络教育项目。被告席上的男人穿着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却一直盯着林晚。
辩护律师站起来，声音平稳：“我方质疑本案核心证据的合法性。所谓‘提瓦特扮演系统’生成的日志，属于超自然手段获取的信息，不具备法律效力。”
林晚没动。
苏然从原告席起身，手里拿着一份红头文件。“这是国家网络安全局发布的《新型数字工具监管白皮书》第3.2条，明确将具备可验证操作路径的AI增强系统纳入合法取证范畴。”他把文件递给书记员，“我们提交编号为NSb-2025-0417的技术认证报告，附带公安部电子物证鉴定中心的签章。”
法官翻了几页，抬头问林晚：“你是否愿意当庭演示系统工作流程？”
“可以。”她抬起右手，神之眼亮起淡蓝色光芒。空气中浮现一段全息影像——正是昨晚警方突袭基站的画面。红外视角下，嫌疑人正在输入自毁指令，而她的手指在最后一秒完成数据抓取。
“这段记录来自系统内置的时间戳校验模块。”她说，“所有动作都有操作日志、能量波动曲线和外部监控交叉验证。”
大屏幕上同步播放执法记录仪视频。警官破门、嫌疑人拍键盘、进度条停在98%……画面清晰。
法庭安静了几秒。
法官宣布：“采纳该组证据。”
辩护律师脸色变了变，又换了个方向。“即便如此，也不能证明我的当事人直接参与攻击。这些服务器可能被第三方利用。”
林晚打开平板，调出资金流向图谱。“这是‘暗影’组织的资金池。三笔境外转账经由离岸公司转入星辉玩具账户，再通过虚拟货币混币服务流向七个空壳企业。”她放大其中一条路径，“最终收款设备的ImEI码，与昨夜被捕人员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一致。”
她点下播放键。
音频响起，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只要她的系统还在运行，我们就永远有机会反攻。”
全场哗然。
法官敲槌维持秩序。
林晚站起身，看向被告。“你说我是布局者？不是。我只是个妈妈，想让孩子在一个安全的网络里长大。”她的声音不大，但整个审判厅都能听见，“你们用谣言攻击一个五岁女孩的玩具，用电网当武器威胁城市供电。这种事，不该有代价吗？”
被告终于抬头，嘴角扯了一下。“你以为赢了？你的系统早就被人种下了回响。”
“我知道。”林晚从包里取出一个小东西。
透明冰晶雕刻的法槌，在阳光下折射出棱角分明的光斑。她轻轻放在证人席前。
“这是用系统能力做的模型。”她说，“不用于攻击，也不用于控制。它只有一个作用——提醒我们，规则必须存在。”
法官看着那枚冰槌，沉默两秒，然后重重敲下现实中的法槌。
“判决如下：被告人犯破坏计算机信息系统罪、危害公共安全罪、侵犯公民个人信息罪，数罪并罚，判处有期徒刑二十年，剥夺政治权利五年。”
法警上前带走被告。
他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回头看了眼大屏幕。上面正滚动显示少年团徽章协议修复成功的通知。
他没说话，被押了出去。
庭审结束。
媒体立刻围堵在法院出口。闪光灯亮成一片。
“林女士！您是否担心遭到报复？”
“您使用的超常能力未来会不会被政府管制？”
“元素科技是否会介入司法调查？”
苏然挡在前面，引导她走向官方采访区。林晚接过话筒，声音平静。
“今天不是我个人的胜利。是规则对混乱的胜利。”她说，“元素科技不属于某一个人，它属于每一个相信光明的人。而法律，是我们共同的护盾。”
她说完，抬手凝聚一团寒气。
冰晶在掌心旋转，像一颗微型星球。晨光照进来，映出清晰的内部结构。几秒钟后，温度上升，冰开始融化，水滴落在台阶上，洇开一圈湿痕。
“它会消失。”她轻声说，“但这一刻的公正，不会。”
有人拍照，有人记录，没人再提问。
她转身走向路边等候的黑色专车。车门拉开，驾驶座贴着“国际科技政策听证会”的通行证。
苏然跟上来，手里抱着文件夹。封面写着：《虚拟世界立法草案（初稿）》。
“接下来怎么办？”他问。
“继续往前走。”林晚坐进车里，系上安全带，“他们以为种下的是恐惧，其实那是火种。”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法院广场。
后视镜里，法院门前的电子屏突然跳转画面。原本播放的庭审摘要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白色文字：
“创造者，欢迎回家。”
林晚的目光扫过屏幕，手指在神之眼终端上轻轻一点。
系统提示音响起：【未知信号尝试连接】【来源加密】【是否允许接入？】
她的拇指悬在确认按钮上方。
车窗外，城市高楼林立，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