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站在大厅中央，抬头看向城堡顶端的穹顶，那里刻着复杂的星图，在烛火的映照下，泛着神秘的光芒。
这座天空之城的秘密，这座城堡的过往，还有未来的挑战……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但我知道，只要我们众人齐心协力，就没有攻克不了的难关。
我握紧了手中的问墨剑，剑鞘上的暗纹在烛火下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我的决心。
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完全亮透，城堡大厅内已燃起了十二盏青铜灯。
灯芯跳动的火光映在石壁上，将我们十人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篝火的余温。
混着石壁缝隙里渗出的潮湿气息，成了秘境中独有的晨间味道。
我下意识攥了攥腰间的佩剑，金属冰凉的触感让我稍稍定神——自踏入这处秘境，每一次聚集都像是在命运的棋盘上落子，无人知晓下一步是坦途还是陷阱。
燕红烛和凌青鸾并肩站在大厅左侧，晨光透过城堡高处的箭窗洒在她们身上，给二人镀上了一层淡金。
燕红烛昨日被嗜血蝙蝠群和蝙蝠王，耗尽的灵力和体力早已补充完毕，恢复如初，眼底的锐利反倒比往日更甚。
凌青鸾则依旧是一身青衫，袖口绣着的鸾鸟纹样在火光下若隐若现，她指尖轻轻划过腰间悬挂的丝带“摇丰”。
那丝带似有灵性，微微颤动着，像是在呼应主人的气息。
其余七人也都已整装完毕，有人检查着弓箭的弓弦，有人擦拭着佩剑上的血渍。
连最大条的雷鸿，也是精神抖擞的蓄势待发，手中的双锤早已饥渴难耐了。
没人再提昨日遭遇妖兽的惊险，只把那份警惕悄悄藏进了眼神里。
“既然伤势都无大碍，今日按昨晚商议的，便分三路行动。”
为首的我看向大家，目光扫过众人，“我带四人继续探查城堡地下城；苏朝宇和章昊云和刘凯麒，在城堡内部，时刻警惕周围，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云破阙、凌青鸾，你们二人去城堡周围探查，若能找到其他秘境中人，试着打听些消息——尤其是关于那座最大城堡的事。”
云破阙闻言，上前一步抱拳应道：“放心，我们速去速回。”
他身材高大，玄色劲装衬得肩背愈发宽阔，腰间悬挂的长刀“断山”刀柄上缠着的红绸，在晨风中轻轻摆动。
凌青鸾也点了点头，指尖的摇丰丝带已飘起半寸，显然早已做好准备。
二人与我们简单寒暄几句，便转身朝着城堡大门走去，玄色与青色的身影在火光中逐渐远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门外的晨雾里。
城堡外的雾气比昨日更浓，乳白色的雾霭漫过脚踝，将周围的树木都罩得只剩模糊的轮廓。
凌青鸾率先展开身形，摇丰丝带在她手中化作一道青色流光，轻轻一荡便带着她飘起丈高，朝着左侧的山林飞去。
她的动作轻盈如蝶，丝带划过雾气时竟未留下半点痕迹，只有偶尔传来的气流声，证明着她的轨迹。
云破阙则紧随其后，他没有借助兵刃的力量，只凭自身的轻功跃起，断山长刀斜背在身后，玄色身影如鹰隼般矫健。
每一次起落都精准地落在雾气中的岩石上，与凌青鸾保持着两丈左右的距离，一左一右，如同两道移动的屏障，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动静。
雾气中偶尔会传来妖兽的低吼，或是不知名鸟类的啼叫，但二人都未曾停留。
凌青鸾的摇丰丝带不仅是代步的工具，更是探查的利器，丝带偶尔会探出几尺，触碰到隐藏在雾气中的灌木或岩石，若有异常，丝带便会微微震颤，提醒她避开危险。
云破阙则更注重听觉，他放缓呼吸，仔细分辨着雾气中的每一丝声响，断山长刀的刀柄被他握得愈发紧实，只要有异动，刀身便能瞬间出鞘。
约莫一盏茶后，凌青鸾的身影突然顿住，她抬手示意云破阙停下，指尖的摇丰丝带朝着前方探去。
云破阙立刻收敛气息，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雾气深处隐约露出一块灰褐色的石台，石台约莫丈许见方，表面凹凸不平，像是被利器劈砍过无数次。
二人对视一眼，放缓脚步，朝着石台悄悄靠近。
越靠近石台，空气中的血腥味便越浓。
待走到石台边缘，二人终于看清了上面的景象——石台上坐着四人，三男一女，皆穿着粗布衣衫，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口。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左臂上缠着的布条已被鲜血浸透，他正咬着牙，用匕首挑开伤口处的腐肉，脸上满是痛苦却又倔强的神色。
旁边的女子则在给另一个瘦高个包扎腿伤，她的动作有些笨拙，指尖还在微微发抖，显然也已耗尽了不少力气。
四人的兵刃随意地放在身边，一把断剑、两柄短刀，还有一根铁棍，兵器上都沾着黑色的血渍，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那四人也很快察觉到了动静，当看到凌青鸾和云破阙的瞬间，原本放松的身体立刻紧绷起来。
魁梧汉子率先握住了身边的铁棍，瘦高个也挣扎着想要站起，女子则将断剑护在身前，四人的目光如利剑般扫过凌青鸾和云破阙，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雾气在他们之间弥漫，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连周围的鸟鸣声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四人粗重的呼吸声，以及凌青鸾手中摇丰丝带轻微的飘动声。
云破阙见状，率先向前踏出一步，他没有拔出断山长刀，只是双手抱在胸前。
声音沉稳地开口：“我们并无恶意，只是路过此地，想向诸位打听些事情。”
他的目光扫过四人的伤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了然，“看诸位的模样，想必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四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魁梧汉子皱了皱眉，依旧握着铁棍没有松手：“你们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声音沙哑，显然是长时间未曾饮水，或是在战斗中喊哑了嗓子。
“我叫云破阙，她是凌青鸾。”
云破阙没有隐瞒自己的姓名，指了指身边的凌青鸾，“我们与同伴在附近的城堡暂居，今日出来探查秘境的情况。”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四人身上，“我想问诸位，你们是何人？来自何方势力？进入这秘境是何目的？对于周围的情况了解多少？还有——那座最大的城堡，究竟是何存在？为何至今无人敢进入其中？”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石台上的四人再次沉默下来。
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目光在云破阙和凌青鸾身上反复打量，似乎在判断二人的身份，以及这些问题是否存在恶意。
魁梧汉子看了看云破阙背后的断山长刀，又看了看凌青鸾手中的摇丰丝带，眼底闪过一丝忌惮——能在秘境中如此从容地飞行，又持有这般精良的兵刃，二人的实力定然不弱，若真要动手，他们四人此刻的状态恐怕讨不到好处。
片刻后，那女子率先开口，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几分坚定：“我们四人并非什么大势力的人，只是江南七州的散修。”
她顿了顿，指了指身边的三人，“我与他们三人是在进入秘境后才结识的，因为目标相近，便暂时结伴而行。
至于我们的姓名……抱歉，在这秘境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请二位莫要追问。”
她的话刚说完，旁边的瘦高个便接着说道：“我们来这秘境，并非有什么周密的计划，只是机缘巧合。
前些日子在江南杨州听闻此处有秘境开启，便想着进来碰碰运气。至于目的……”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周围的雾气，“想必进入这秘境的人，目的都差不多，要么是为了上古传承，要么是为了秘境中的宝藏，谁不想在这乱世中多几分自保的能力呢？”
魁梧汉子也终于松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铁棍，靠在石台上喘了口气：“周围的情况，其实与我们四人的处境也差不了多少。
这秘境里的地盘都是抢来的，谁的实力强，谁就能占据资源丰富的地方。
我们昨夜就是为了守护这块领地，就在刚才一个时辰前，才结束战斗。”
他指了指远处的雾气，“现在那伙人恐怕又去其他地方抢占领地，等着秘境的考验开启——据说只有通过考验，才能靠近那座最大的城堡。”
最后，四人中一直沉默的那个青衣男子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凝重：“至于那座最大的城堡……二位还是不要打它的主意了。”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恐惧，像是回忆起了什么可怕的景象，“那城堡比我们现在待的这座大上十倍不止，城墙高得能通天，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
这些日子，不是没人想进去试试，可进去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为何？”
凌青鸾终于开口，她的声音清冷，带着几分疑惑，“是因为城堡周围有其他势力阻拦，还是城堡内部有危险？”
青衣男子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两者都有。想要靠近城堡，首先要穿过外围的势力圈——那些势力比我们这些散修强得多，他们守在城堡周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一旦发现，便是不死不休。
可就算能绕过他们，城堡内部的危险更甚。据说里面藏着无数妖兽，还有一些……根本无法形容的恐怖存在，那些存在比秘境中最厉害的妖兽还要可怕，就算是大宗门的弟子，进去了也只是送死。”
他顿了顿，看向二人，“所以，没有绝对的实力，谁都不敢去碰那座城堡，毕竟活着，才有可能拿到传承和宝藏。”
云破阙和凌青鸾听着四人的话，互相对视了一眼。
昨日燕红烛三人在探查时，也曾说道城堡地下三层的凶险，与这四人所说的情况完全吻合。
而且四人在说话时，眼神坦然，没有丝毫闪躲，语气中也带着散修特有的谨慎与无奈，显然没有说谎。
尤其是刚才提及我们来至于城堡，他们有些犹豫，恐怕是认为我们胡诌的身份，不然恐怕早已胆颤心惊了。
云破阙点了点头，朝着四人抱了抱拳：“多谢诸位告知，我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