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楠轩从休息室出来，顺手带上了门。他来到宴会厅，就看到了刘婷婷、张霄和姜子成。
刘婷婷最先发现他，连忙招手：“陆老师，你看到苏暖没有。”
姜子成和张霄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都带着询问。
陆楠轩神色如常，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她喝多了，闹了一会儿，现在在休息室里睡着了。”
“啊，喝多了？”刘婷婷有些意外，“那丫头酒量这么差，就喝了那么一杯果酒就醉了。”
“可能是今天太累了。”陆楠轩随口了个理由，“宴会也差不多结束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今晚没什么事，我在这里照顾她。”
陆楠轩在他们心中，一直是可靠又值得尊敬的师长形象，他说的话，自然不会有人怀疑。
“那好吧。”张霄挠了挠头，“那就要麻烦陆老师您了。”
“是啊是啊，太麻烦您了。”姜子成也跟着附和。
陆楠轩只是微微颔首：“没事，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打发走了三人，陆楠轩回到了休息室。沙发上，苏暖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嘴巴微微嘟着，像是在做什么美梦。
陆楠轩在她身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沉，晦暗不明。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后遗症让苏暖的脑袋像是被灌满了铅，还伴随着一阵阵的恶心。她难受地哼唧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华丽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窗外透进来的晨光，有些刺眼。
这是哪儿？她撑着发软的身体坐起来，身上的羊绒毯子滑落下去。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礼服还是昨天那件，只是变得皱巴巴的。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昨天晚上干了什么？记忆像是被撕碎的拼图，凌乱地散落在脑海深处，她努力地去拼接那些碎片。
她记得自己喝了酒，然后头很晕，陆老师扶着她去了休息室。再然后呢？再然后……
一个惊悚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她像一只小猎豹，把陆楠轩扑倒在了地上上。
苏暖的瞳孔瞬间放大，呼吸都停滞了。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她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可是，更多的细节如同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所有自欺欺人的侥幸。
她甚至能清晰地回想起男人身体的紧绷，他喉结滚动的弧度，还有他嘴唇柔软的触感。
“轰——”
苏暖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脸颊瞬间烫得能煎鸡蛋。她双手捂住脸，羞愧难当。
她都干了些什么啊，她不仅强吻了陆老师，还像只小狗一样，对着他的脖子又啃又咬。
完了，全完了，她以后还怎么有脸见陆老师？
苏暖抱着膝盖，把头深深地埋了进去，她现在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都不要再出来。
就在她沉浸在无尽的懊悔和羞耻中时，休息室的门，“咔哒”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苏暖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她甚至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盯着自己的脚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面前。食物的香气飘了过来，是热粥和包子的味道。
一个清润的，带着一丝晨起时特有沙哑的男声，在她的头顶响起。“饿了吧，我给你买了早餐。”
是陆楠轩，苏暖感觉自己的头皮都麻了。慢慢地抬起头，动作僵硬无比。
陆楠轩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他手里提着一个打包袋，神色平静，仿佛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然而，苏暖的视线，却死死地定格在了他的脸上。他的薄唇上，有一个清晰可见的破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暗红色血痂。
不大，但足以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苏暖的脸“腾”地一下，比刚才更红了，简直像被煮熟的虾子。
陆楠轩像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窘迫，他俯下身，将手里的早餐放到茶几上。随着他的动作，他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
苏暖的眼睛不经意地一瞥，然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在他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靠近锁骨的地方，赫然印着好几个深浅不一的红痕。那暧昧的形状，就算她再没经验，也知道那是什么。
草莓印，还是她亲口种下的。
陆楠轩当然是故意的，他今天特意选了这件领口比较低的衬衫，就是为了让她看清楚自己的“罪证”。
吃了他的豆腐，难道还想拍拍屁股不认账？没门。
他直起身，看着女孩那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心里觉得有些好笑，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趁热吃吧。”陆楠轩淡淡地说。
苏暖的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比蚊子哼哼还小的音节。“谢谢你，陆老师。”
陆楠轩没有说话，他绕过茶几，走到了沙发前，然后，在苏暖惊恐的注视下，缓缓地蹲了下来。
这个姿势，和昨天晚上，她把他扑倒前一模一样。
苏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昨晚那些混乱又旖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疯狂闪现。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又开始升温，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就只有这些话，想要对我说吗？”陆楠轩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大提琴的尾音。
苏暖垂下眼帘，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陆老师，昨天晚上，我喝醉了，我不是故意的。”
陆楠轩伸出手指，轻轻地碰了碰自己唇上的伤口，动作缓慢而清晰。“这里，”然后，他的手指又移向自己的脖子，“还有这里。”
他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你都对我做了这些事，现在跟我说你喝醉了，不是故意的。苏暖同学，你不打算对我负责吗？”
“负责？”苏暖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像铜铃，她的大脑因为这两个字而彻底宕机。
她想过陆楠轩可能会生气，会骂她，会让她滚得越远越好。但她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负责”这两个字！
陆楠轩看着她那副傻掉的模样，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一些。他就是要打破她所有的预想，让她方寸大乱，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陆楠轩往前凑近了一点，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他甚至能看清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和控诉：“怎么？难道你真的打算，吃干抹净就不认账了，这可是我的初吻。”
苏暖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夺走了陆楠轩的初吻？看着女孩颤抖的嘴唇，陆楠轩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陆楠轩继续用那种无辜又受伤的眼神看着苏暖，语气里满是失望：“你真的打算就这么算了？”
“我没有，苏暖的声音细若游丝，几乎要被空气吞没。
陆楠轩步步紧逼：“没有？你的意思是，你没有打算不负责？”
苏暖已经被他彻底绕晕了，只能下意识地跟着他的话点头。“嗯……”
“那你是打算负责的，对吧？”陆楠轩追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引导和确认。
苏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陆老师，我会负责的。”
陆楠轩在心里打了个响指，鱼儿，上钩了。他脸上的“委屈”和“失落”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得偿所愿的满意。
“那就好，以后，我们就是男女朋友了。”
“……”
苏暖呆呆地抬起头，大脑再次陷入一片空白。她刚才听到了什么？男女朋友？
“陆老师，”苏暖结结巴巴地开口，“这是不是太快了点？”
陆楠轩眉梢一挑，他俯视着苏暖，“怎么？你这是打算不认账吗？”
“我没有，没有不认账。”苏暖连忙摆手否认。
陆楠轩用一种“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的语气，盖棺定论。“我们以后就是男女朋友了。”
“……”
苏暖张了张嘴，还想再挣扎一下，但在对上陆楠轩那双的眼睛时，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