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水晶灯折射出冷冽的光,将容笙寒的影子拉得很长,贴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
他刚进门,大衣上还沾着未化的雪粒,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像某种无声的臣服标记。
还没来得及换下沾着雪沫的衣服,就听到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郁玖鸢穿着丝质睡袍,赤着脚踩在地毯上,睡袍的开襟处露出精致的锁骨,肌肤在灯光下白得像易碎的瓷。
她没看他,只将目光落在茶几上那枚银蔷薇胸针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回来了。”
“嗯。”容笙寒的声音带着旅途的沙哑,他脱下大衣,露出里面深灰色的羊绒衫,领口微敞,能看到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
那是她曾经留下的齿痕消退后的痕迹。
他走到沙发前,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像等待指令的士兵。
这个距离取悦了郁玖鸢,她终于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一寸寸扫过他苍白的脸,停在他下唇那道新添的伤口上。
“打架了?”她挑眉,语气里听不出关切,只有审视。
“处理苏家的事时,遇到点麻烦。”容笙寒的解释很简略,没有多余的情绪,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
“麻烦?”郁玖鸢笑了,掐灭烟蒂的动作带着点狠戾,“是被人打了,还是又瞒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
容笙寒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没说话。
沉默在他这里从来不是反抗,而是最彻底的顺从,他知道任何辩解都会点燃她更盛的怒火。
这个认知让郁玖鸢心头的烦躁像被泼了油,烧得更旺。
她讨厌他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讨厌他用沉默将所有尖锐都包裹起来,更讨厌自己明明该得意,却偏偏觉得这安静像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
“过来。”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容笙寒依言坐下,沙发陷下去一小块。
他的气息带着雪后的清冽,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还有他身上惯有的乌木香,钻进郁玖鸢的鼻腔,那是他独有的味道,曾让她无比安心,此刻却只让她觉得讽刺。
“知道错了吗?”她侧过身,指尖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知道。”他的目光很沉,像浸在水里的墨,“不该瞒着你。”
“还有呢?”
“不该不告而别。”
“还有。”郁玖鸢的指尖用力,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肤。
“不该把我当傻子。容笙寒,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用容氏股份换苏家收手?你以为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能抵消你的背叛?”
她的话像鞭子,一下下抽在容笙寒最敏感的地方。
他的脸色更白了,却依旧任由她拿捏,只是眼底那抹痛楚浓得快要溢出来:“我只是不想让你卷进来……”
“闭嘴!”郁玖鸢猛地松开手,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在客厅里炸开。
这一巴掌比上次更重,容笙寒的侧脸瞬间浮起清晰的红痕,与下唇的伤口相映,触目惊心。
他偏过头,发丝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着。
郁玖鸢看着自己泛红的掌心,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
她期待看到他愤怒、反抗,哪怕是质问,可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承受着,像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将所有的疼痛都自己消化。
“怎么不说话?”她的声音发紧,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不服气?”
容笙寒缓缓转过头,重新看向她。
他的睫毛上沾着细碎的水光,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什么。
他看着她的掌心,喉结滚动了很久,才用一种近乎虔诚的语气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手……疼吗?”
又是这句话。
郁玖鸢忽然笑了,笑得像个疯子,眼底却泛起湿润的红:“容笙寒,你真是条好狗。”
她倾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带着烟草和香槟混合的气息:“知道吗?打你,是奖励你还敢回来。”
她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下,带着惩罚的意味,凶狠地撬开他的牙关。
舌尖扫过他下唇的伤口,尝到淡淡的血腥味,那铁锈般的气息像催化剂,瞬间点燃了两人之间压抑的火焰。
容笙寒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猛地反客为主,将她按在沙发上。
他的吻不再温顺,带着失而复得的偏执和被纵容的疯狂,像暴风雨般席卷了她所有的呼吸。
郁玖鸢没有反抗,反而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指甲深深掐进他的后背。
疼痛让容笙寒的动作更加急切,羊绒衫被撕开,露出线条流畅的脊背,上面还残留着她上次留下的抓痕。
“记住了。”她在喘息的间隙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带着破碎的笑意,“巴掌是奖励,吻也是奖励。”
她的指尖划过他胸前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红痕:“你能站在这里,能呼吸,能感受到我的存在,都是我给你的恩赐。”
“每一次喘息,每一次心跳,都是我赏你的。容笙寒,你该谢我。”
她的话带着赤裸的羞辱,却像最烈的酒,让容笙寒彻底沉沦。
他埋在她颈窝,呼吸灼热得像要把人烧化:“谢你……谢大小姐肯收留我。”
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落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抱起她走向卧室。
卧室里的灯光暧昧而温暖,映照着纠缠的身影。
郁玖鸢躺在床上,看着压在身上的男人。
他的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却又难掩深处的占有欲,像在对待稀世珍宝,又像在驯服最烈的野马。
她伸出手,指尖划过他的背,留下一道道浅浅的红痕:“用力点。”
“你是我的,容笙寒。”
“你的身体,你的灵魂,你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
“记住这种感觉,记住是谁给你的。”
容笙寒的动作猛地一顿,随即更加猛烈。
他吻着她的锁骨,她的脖颈,用牙齿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却又在她蹙眉时立刻放轻力道,像个在学习如何讨好主人的宠物。
每一次喘息,每一次战栗,都在印证着她的话。
这一切,都是她给的奖励。
郁玖鸢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阴影,感受着身上男人灼热的体温和沉重的呼吸。
她是掌控者,是发号施令的主人,而他是心甘情愿臣服的宠物。
这场名为“驯养”的游戏,她永远是赢家。
可为什么……心脏会跳得这么快?为什么在他近乎虔诚的亲吻里,会感到一丝莫名的慌乱?
容笙寒的吻渐渐变得温柔,像潮水般漫过她所有的感官。
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拂过她的头发,动作里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
“玖鸢……”他低低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别再赶我走了。”
郁玖鸢没有回答,只是收紧了搂在他背上的手。
奖惩的规条由她定,可沉沦的疆界,似乎早已在一次次的纠缠里,变得模糊不清。
雪夜漫长,而这场关于掌控与臣服的游戏,才刚刚进入最危险的阶段。
郁玖鸢闭上眼,任由自己被卷入这失控的漩涡,或许疯癫的不止她一个,或许心甘情愿被驯养的,也不止他一个。
毕竟,能被大小姐选中,本就是最大的奖励,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