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炉里的火焰明明灭灭,将容笙寒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地毯上像道沉默的枷锁。
他坐在单人沙发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玻璃杯,目光却牢牢锁在不远处的郁玖鸢身上。
她正低头看着谢哲成发来的邮件,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连发丝垂落的弧度都透着慵懒的诱惑。
“谢社长说,智能系统的临床模拟很成功。”
郁玖鸢忽然开口,声音轻快得像羽毛,“下周就能安排和市中心医院的签约仪式,他还特意问我,要不要一起去选签约时穿的礼服。”
她每说一个字,容笙寒握着杯子的手指就收紧一分,骨节泛白得像要裂开。
选礼服?这种亲密得近乎暧昧的事,她竟然堂而皇之地说给他听?
“是吗。”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只有杯壁碰撞桌面的轻响泄露了一丝紧绷。
郁玖鸢抬起眼,恰好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郁。
像发现了新玩具的孩子,她放下手机,赤着脚踩过柔软的地毯,停在他面前。
裙摆扫过他的膝盖,带来一阵微痒的触感。
“怎么不说话?”她弯下腰,视线与他平齐,发间的香气像藤蔓般缠绕过来,“难道你不觉得,谢哲成很贴心吗?做事严谨,又懂得照顾人,不像某些人……”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指尖轻轻点在他的胸口,像在数落,又像在挑逗。
容笙寒的呼吸骤然变沉。
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沐浴露香味,是他上次给她买的白茶味,此刻却像淬了火的蜜糖,甜得灼人。
他想伸手把她拉进怀里,想堵住她那些故意惹他生气的话,可手臂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他知道她在故意挑逗,知道她享受着看他失控的模样。
可他偏偏,就吃这一套。
“某些人怎么了?”他哑着嗓子问,眼底的阴郁已经快要溢出来。
“某些人啊……”郁玖鸢的指尖顺着他的衣襟往上滑,掠过喉结,最终停在他的下巴上,轻轻捏了捏。
“只会躲起来,连句实话都不敢说。现在回来了,又摆着张脸给谁看?”
她的话像带刺的糖,甜里藏着扎人的疼。
容笙寒猛地攥住她作乱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玖鸢,别玩我。”
“我就玩了,你能怎么样?”郁玖鸢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甜了。
她挣了挣手腕,没挣开,索性顺着他的力道俯得更低,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难道你还敢对我发脾气?”
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癫的光芒,像在挑衅,又像在渴求。
容笙寒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嫣红得像熟透的樱桃,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他正要俯身吻下去,郁玖鸢却忽然抽回手,笑着后退一步,拉开了安全距离。
“逗你的。”她歪着头,像只狡黠的狐狸,“看你气鼓鼓的样子,还挺可爱。”
容笙寒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胸腔里的怒火和醋意交织在一起,烧得他浑身发烫。
他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笼罩下来,将她困在沙发和他之间。
“可爱?”他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危险的气息,“郁玖鸢,你知不知道,把我惹急了,有什么后果?”
“不知道。”她仰头看他,眼底的笑意丝毫未减,反而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不过我知道,你舍不得对我怎么样。”
她的指尖微凉,握住他手腕的力道却很轻,像羽毛拂过心尖。
容笙寒的身体僵了僵,那些汹涌的怒火忽然就泄了大半,他确实舍不得。
哪怕被她气得发疯,哪怕嫉妒得快要失去理智,他也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这个认知让他觉得挫败,又该死的甘之如饴。
郁玖鸢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手腕处脉搏的跳动,从急促到逐渐平稳,像被她驯服的野兽。
她勾起唇角,缓缓将他的手抬到唇边。
容笙寒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在他的手背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掌心,带着微凉的温度和一丝若有似无的甜香。
像羽毛轻轻落下,又像火星骤然点燃。
容笙寒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又酸又麻,连呼吸都忘了。
他能感觉到她唇瓣的柔软,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带来一阵战栗般的痒意。
就在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安抚性的吻时,她忽然微微张开嘴,伸出舌尖,轻轻舔过他掌心的纹路。
柔软,温热,带着电流般的触感,瞬间窜遍全身。
“唔……”容笙寒忍不住低吟一声,身体猛地绷紧,像被按了开关的弦。
血液瞬间涌向大脑,又在下一秒冲向四肢百骸,让他浑身发烫,连眼神都变得幽深而危险。
他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和得意,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
这个疯子。
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撩拨他,故意看他失控,故意用这种方式告诉他。
他的一切反应,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郁玖鸢缓缓抬起眼,唇瓣依旧贴着他的掌心,眼神却像淬了火的冰,带着挑衅和掌控的欲望:“容笙寒,记住这种感觉。”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身体,你的情绪,你的一切……都是我的。”
“我让你吃醋,你才能酸。”
“我让你动情,你才能硬。”
“我让你疼,你才能皱眉。”
每说一句,她的舌尖就轻轻舔过他的掌心,像在烙印,又像在施虐。
容笙寒再也忍不住了。
他反手攥住她的手腕,将她狠狠拽进怀里,低头就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像刚才在客厅的克制,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和掠夺的意味,舌尖撬开她的牙关,霸道地席卷着属于她的气息,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骨血里。
郁玖鸢没有反抗,反而踮起脚尖,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回应着他的吻。
唇舌纠缠间,她能尝到他压抑的怒火和浓烈的占有欲,像醇厚的酒,让她也微微发醺。
疯了。
他们都疯了。
一个享受着掌控的快感,一个沉沦于被驯服的甘愿。
吻到快窒息时,容笙寒才微微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粗重得像风箱。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和湿润的唇瓣,眼底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占有欲:“郁玖鸢,你这个……妖精。”
郁玖鸢笑了,笑得眉眼弯弯,像只偷吃到糖的猫。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指尖划过他的唇瓣:“那你呢?是不是甘之如饴?”
容笙寒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再次吻住了她。
壁炉里的火焰依旧跳跃着,将两人相拥的影子投在墙上,缠绵又疯狂。
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又开始下了,无声地落在别墅的屋顶上,像在为这场失控的纠缠,落下温柔的帷幕。
而郁玖鸢知道,这场名为“驯养”的游戏,她又赢了一局。
至于容笙寒心底那尚未熄灭的醋意?
没关系。
她有的是办法,让他在嫉妒的火焰里,心甘情愿地,为她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