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木裕把手伸出屋檐外，接着雨水，感受雨水里的波动，细微的能量在他手中化作一缕青烟散去。
这些雨水里蕴含着十分特殊的力量。
今天的天气预报明明是晴天......
赵树鸿一直默默跟在木裕身后，这也是朱慧娟的安排。
手机铃声响起，木裕连通话对象是谁也不看，“说。”
“疯犬和白兔和对方发生正面冲突，疯犬解决了三个异能者，这三个异能者在异能者组织之前的档案资料为：未觉醒。”
“我明白了。”
雨水顺着屋檐流下，在木裕脚边汇聚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他的侧脸。
木裕目光与正在快速分析雨水成分的赵树鸿短暂交汇。
“慧娟姐，”木裕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果断，“将袭击者尸体秘密回收，最高优先级隔离处理，让阴鸷亲自去用【领域】做生物样本提取和分析，重点检查神经系统和异能核心残留痕迹。你立刻重新核查最近三个月所有标记为‘未觉醒’人员的档案变动记录，任何细微异常都不要放过。”
“明白。”朱慧娟立刻回应。
结束通讯。
“树鸿，”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能分析这场雨的覆盖范围吗？”
“我试试。”
雨水依旧绵密，敲打万物，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无处不在的低语。
赵树鸿站在木裕身侧，雨水带来的异常能量波动同样引起了他的高度警觉。听到木裕要求判断雨水覆盖范围的指令，他沉默地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从内侧口袋里，取出一个只有手指粗细的真空密封管。透明的管壁内，暗红色的液体微微晃动，那是阴鸷的血液。管壁上贴着一个极小的标签，标注着【领域】二字。
他利落地撕开密封口，仰头将其中不多的血液一饮而尽。 动作干脆利落，甚至带着一种非人的冷漠。
血液入喉的瞬间，赵树鸿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闭上眼，眉头微蹙，仿佛在承受某种不适，又像是在极力感知和融合着什么。
阴鸷的异能是【领域】，其血液中残留的微弱力量，在此刻被赵树鸿以自己的异能【绝对】为框架，强行吸纳、解析、并短暂统合。
没有光芒四射，也没有能量爆涌。但以他为中心，一种无形却无比精密的力量场极速扩散开来，如同一个不断膨胀的、由无数细微感知单元构成的透明穹顶，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漫天雨幕之中。
赵树鸿僵立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只有微微颤动的指尖显示他正承受着巨大的负荷。他的【绝对】领域正以惊人的速度采样、分析着每一滴落入其范围内的雨水，解析着其中蕴含的那一丝微弱的、却极其特殊的能量信号。
木裕站在一旁，沉默地看着，耐心等待着结果。他能感觉到身边赵树鸿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极度紧绷、高度集中的精神力，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此而变得滞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声依旧。
突然，赵树鸿的身体猛地一震，张开的五指骤然握紧，仿佛抓住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他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缕血丝，强行维持的【绝对】领域瞬间收回。
他踉跄一步，被木裕伸手扶住。
“怎么样？”木裕沉声问，目光紧锁着赵树鸿苍白的脸。
赵树鸿剧烈地喘息了几下，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凝重。他推开木裕的手，自己站稳，声音因过度消耗而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判断完成。”
“雨水覆盖范围，以我们当前位置为中心，半径二十七点四三公里，几乎覆盖整个城市核心区。误差正负零点零五公里。”
他的声音冰冷而精确，每一个数字都像锤子砸在现实之上。
“里面蕴含的能量其作用机制非直接激发异能，而是极高效地标记，尤其是……”赵树鸿深吸一口气，看向木裕，“尤其是针对档案记录中未觉醒的个体。这场雨，是针对特定目标的大规模处理手段。”
“淋到这场雨的人，会觉醒。”
他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直接接通朱慧娟。
“慧娟姐！”他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急促，打断了那边可能存在的任何问候，“雨水确认被污染，是异能导致的雨水，覆盖全城！目标直指档案中所有未觉醒者！淋到这场雨的人，会觉醒。”
通讯那头是死寂般的一秒，随即传来朱慧娟倒抽冷气的声音，接着是键盘被疯狂敲击的声响。
“立刻查找这场雨的源头！”木裕几乎是在下令，语速极快，“气象记录、能量波动异常点、任何可能的人为干预迹象！要快！”
“明白！”朱慧娟的声音也绷紧了。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滴答流逝，每一秒都意味着更多人暴露在这诡异的雨幕之下。雨越下越大，木裕站在原地，盯着外面被雨水模糊的世界。
“队长！找到了！能量波动最异常的点在市中心广场！”阴鸷的声音传来。
街头监控也已经被阴鸷黑掉了，监控画面显示：一个女人穿着古典芭蕾舞衣，在雨中独舞！
“雨中独舞的芭蕾舞女？”
“像一只雨中的黑天鹅......”朱慧娟盯着屏幕的画面，忍不住赞叹道。
木裕的声音瞬间冷静下来，所有情绪被压入冰面之下，只剩下绝对的专注，“通知阴鸷，远程支援准备。通知白兔疯犬，让他们赶紧过来，有硬仗要打。”
木裕看了一眼赵树鸿，后者眼神冷静，点了点头，表示已接收信息并准备就绪。
“走。”木裕只说了一个字，身影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入雨幕之中，赵树鸿紧随其后，向着市中心广场的方向疾驰而去。
空旷的市中心广场，雨水如帷幕般落下。
广场中央，一个身着黑色芭蕾舞裙的身影正以一种极度舒展又带着诡异仪式感的姿态翩然起舞，脚尖点地，旋转，腾挪，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充满力量，仿佛完全不受湿滑地面的影响。雨水打湿了她的发髻和衣裙，紧紧贴附在身上，更显出一种非人的、妖异的美感。
更令人不安的是她周围，稀稀拉拉站着几十个路人，他们撑着伞或淋着雨，却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动不动地围成一个松散的圈，痴迷地望着圈中独舞的黑影，对他们的靠近毫无反应。
木裕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一股莫名产生的【原罪】情绪在他的胸口燃起——涉及到一种自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