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臻荣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三场游戏的经验让他在混乱中反而能快速分析局势：
西北方向是成片的民居，巷道狭窄，房屋密集，适合隐蔽移动，但视野受限，容易遭遇埋伏。
东南方向通往小镇主街，路面宽阔，便于奔跑，但那边已经隐约传来更多惨叫声，大概率聚集了更多邪尸。
正南方向是一片开阔地，散落着几个小摊贩的推车，视野较好，能及时发现危险。
“所有人！”郑臻荣拔高音调，“往我这边靠！别乱跑！”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并不突出，但离得近的几个人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林婉兮第一个跑到他身边，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但眼神还算镇定。
朱韬和几个学生也很快聚拢过来，朱韬对着身后的同学大喊：“听郑哥的！他有经验！”
工人群体迟疑了一下，也慢慢朝这边移动——他们还记得郑臻荣在封闭房间里暴打姚刚的狠劲，也记得他之前关于游戏的讲解，此刻下意识地选择相信他。
不到一分钟，郑臻荣身边聚集了三十多人。
“听着！”郑臻荣语速飞快，目光扫过众人，“那些怪物和丧尸一样，被碰到、咬伤就会被感染，千万别被近身，保持距离！”
“那、那我们现在往哪走？”一个工人攥着捡来的木棍，话里带着颤音。
郑臻荣指向西北方向：“往那边走。巷道窄，邪尸数量多也展不开，我们先找个地方稳住阵脚，再想办法。”
“我反对。”
一道带着傲气的反对声突然响起，张垒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眉头紧锁，斜睨了郑臻荣一眼，“窄巷里一旦遇到埋伏，就是死路一条。要走就走主街，凭我们的身手，冲出去的概率更大。”
“张队长，”郑臻荣抬眼看向走来的张垒，眉头微蹙，“有什么高见？”
“谈不上高见。”张垒走到郑臻荣面前，两人之间隔着三步距离，他挺直了背脊，抬手按了按胸前的治安官徽章，刻意强调着自己的身份，“我反对走巷道。作为治安官，我认为现在应该优先考虑以下几点：
第一，开阔视野便于观察威胁；第二，足够空间便于组织队形；第三，避免进入可能被堵死的狭窄区域。”
他转身面向人群，提高了音量：“各位！我是治安官张垒！请保持冷静！我们受过专业训练，会尽力保护大家安全！”
这番话对部分惊慌的新人很有效。
几个原本跟着郑臻荣的工人开始面露迟疑，有人小声嘀咕：“还是治安官靠谱……”
“张队长，”郑臻荣平静地问道，“你觉得应该往哪走？”
张垒指向正南方向的开阔地：“那边。开阔地带视野好，我们能够看清周围情况，及时应对威胁。而且那里有推车等障碍物，可以临时构筑简易防线。”
“开阔地死得更快。”郑臻荣毫不退让，“刚才你没看清那些东西的速度？它们不是慢吞吞的丧尸。
在空地上，它们能全力冲刺，普通人连反应时间都没有。我们在巷道里至少能利用地形，一个窄口只需要两三个人就能守住。”
“巷道太危险了！”张垒摇头，“环境复杂，我们根本不熟悉路线，万一走进死胡同怎么办？万一里面藏着更多那种东西怎么办？”
两人的争执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赵强走到两人中间，沉声道：“没时间争论了。郑小兄弟，你确定西北方向更安全？”
“不确定。”郑臻荣实话实说，“但根据我的经验，这些邪尸速度不慢，在陌生环境遭遇这种威胁时，复杂地形比开阔地存活率高，窄巷能限制它们的冲刺，我们至少有周旋余地。”
他顿了顿，看了一眼西北巷道口，已经有几只邪尸摇摇晃晃地朝这边来了。
“还有三十秒，它们就到这里了。”郑臻荣说，“要决定就现在。”
赵强转头看向张垒：“张副队，你怎么看？”
张垒脸色变幻。他看向南面开阔地，又看向西北巷道。
开阔地确实看起来更“正确”，但郑臻荣的语气太笃定了。
“队长，我还是认为……”张垒试图坚持。
“张垒！”赵强突然提高音量，这是他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直呼副队名字，“我们现在不是在出任务，是在逃命！这位郑小兄弟经历过三次这种鬼地方，他的经验可能就是唯一的生路！”
赵强看了一眼张垒，在原世界时，这小子就仗着背景深厚，常常越权行事，连自己这个队长的指示也时常无视。
进入这个游戏世界后，赵强这种老江湖，又怎会察觉不到张垒那些小动作。
在过去，他或许还能容忍；但在这里，每一步都关乎生死，他绝不会拿自己的命去赌别人的任性。
他扫视所有治安官：“我以队长身份决定，所有人，跟郑小兄弟走西北方向。现在，执行命令！”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李默第一个响应：“明白！”他立刻转向郑臻荣，“郑小哥，我们怎么走？”
童天和钟晓莹也跟了过来。
张垒的脸色瞬间涨红。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咬紧牙关，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深深看了赵强一眼，那眼神里有不甘，有愤怒，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确实没有应对这种超常局面的经验。
“张副队，”赵强缓和了语气，“先活下来，再谈其他。”
张垒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头：“……明白。”
他妥协时脸色难看，但毕竟不是傻子。
邪尸已经逼近到二十米内，再争执下去所有人都得死。
“所有人！”张垒转身对跟随他的新人喊道，“跟紧队伍，往西北方向撤离！”
孙国富愣了愣：“张队长，我们不去开阔地了？”
“听命令！”张垒厉声道。
苏丽亚拉了拉孙国富的袖子，示意他别再多说。
吕茜站在学生堆里，撇了撇嘴，但没说话。
她现在跟着朱韬他们，而朱韬已经领着周刚跟在郑臻荣队伍里。
“走！”郑臻荣不再耽搁，拉起林婉兮的手就往西北巷道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