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海的军用终端疯狂响起提示音。
一份份绝密档案从全球各大情报机构涌入。
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深海核武器追踪报告。
俄罗斯海军的K-278潜艇失踪调查档案。
英国军情六处的北极洋流分析数据。
甚至还有以色列摩萨德关于核材料走私的情报网络。
苏海只是草草扫了一眼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件列表，然后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删除键。
全部删除。
这些凡人的智慧，在这场“捉鬼游戏”中毫无用处。
他要用的，是超越人类认知极限的方法。
“龙王一号”的引擎轰鸣着，破开海浪，直奔南海最中心的海域。
那里，是整个南海洋流系统的核心交汇点。
如果那艘幽灵潜艇真的在这片海域游荡，它的轨迹，一定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半小时后，苏海关闭了引擎。
“龙王一号”静静漂浮在茫茫大海中央。
苏海走到甲板上，盘膝而坐。
他关闭了所有的通讯设备，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
但苏海的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要做的，是一件超越人类想象极限的疯狂之事。
苏海闭上双眼。
【深海视觉】缓缓启动。
十海里。
二十海里。
五十海里。
一百海里！
史无前例的感知范围，如同一个巨大的穹顶，笼罩了这片广袤的海域！
苏海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无限扩张。
他“看”到了海底绵延的山脉。
“看”到了在深海中缓缓游动的鲸群。
“看”到了海底火山口喷涌的岩浆。
“看”到了无数条纵横交错的洋流，在这片海域中汇聚、分离、再汇聚。
所有的信息，无论是鱼群的游动轨迹，还是海底火山的能量脉动，都被他疯狂地吸收、过滤、分析。
但这还不够。
苏海深吸一口气，启动了那个刚刚解锁的新能力。
【信息追溯】！
这一次，他不再是回溯一艘船，一个物体。
而是要同时回溯这上万平方公里海域内，近一个月，所有大型洋流的“时光影像”！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苏海感觉自己的大脑变成了一个超级处理器。
无数条由时光碎片组成的、代表着洋流记忆的蓝色光带，如同奔腾的星河，疯狂地涌入他的意识！
每一条洋流都有自己的“记忆”。
它们记录着自己携带过的每一个物体。
记录着自己流经的每一寸海床。
记录着自己在过去数十天里的每一次轨迹变化。
而苏海，就像一个最疯狂的考古学家，要在这无穷无尽的时光碎片中，找到那一片属于幽灵潜艇的记忆！
这恐怖的计算量，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片海洋的历史所撕裂！
苏海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
他的双眼，开始流下血泪！
不是形容，是真的鲜血，从他的眼角一滴滴地滑落。
滴在甲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的大脑如同被架在火上烤，剧痛难忍！
每一秒钟，都有数以万计的信息碎片冲击着他的意识。
每一次呼吸，都感觉有千万根钢针在刺穿他的神经。
但他没有停下！
他咬着牙，忍受着这非人的痛苦。
像一个最执着的寻宝人，在一片由时间组成的、浩瀚无垠的沙滩上，寻找着那一粒独一无二的“沙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苏海的脸色变得惨白。
额头上的汗珠混合着血迹，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意识在无数条洋流的记忆中穿梭。
北太平洋暖流的温暖记忆。
千岛寒流的刺骨记忆。
赤道逆流的狂暴记忆。
每一条洋流都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但苏海要找的，不是这些。
他要找的，是那个充满了死亡和绝望气息的钢铁魅影！
终于！
就在他的精神力即将耗尽，意识快要崩溃的边缘。
在一条来自数千米深海的、极其古老的寒冷洋流的“记忆”中。
他看到了！
一个一闪而过的、模糊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钢铁魅影！
那是一艘巨大的潜艇。
外壳已经严重腐蚀，布满了海藻和贝类。
它静静地躺在深海海床上，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
直到某一天，一场深海地震改变了洋流的走向。
这条古老的寒流，将这个沉睡的死神从海床上卷起。
然后一路“搭着便车”，进入了南海！
找到了！
就是它！
苏海强忍着剧痛，顺着这条时光轨迹一路“快进”！
他“看”到幽灵潜艇在洋流中缓缓漂移。
“看”到它经过了无数座海底山脉。
“看”到它在深海峡谷中翻滚。
“看”到它最终被另一股更强劲的洋流接管，继续向南漂流。
最终，在南海一处地形极其复杂，被渔民们称为“魔鬼之眼”的超深海沟中。
他找到了那个正在随波逐流的“移动棺材”！
苏海猛地睁开眼。
鲜血从他的七窍中流出，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但他的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红色专线已经响了无数遍。
苏海用颤抖的手接起电话。
“找到了。”
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北纬18度17分，东经114度52分。”
“深度1200米。”
“魔鬼之眼海沟的底部。”
电话那头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
显然林若被这个消息震惊得站了起来。
“你确定吗？那里是南海最危险的海域之一！”
“深度超过两千米，洋流复杂，连我们的核潜艇都不敢轻易进入！”
苏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我确定。”
“而且，它不会在那里待太久。”
“根据我观察到的洋流走向，最多36小时，它就会被冲出海沟，进入主航道。”
“到时候，就真的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