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檐角的铜铃偶尔晃出细碎声响，却被帐内骤然响起的稚嫩嗓音打断——“娘亲……”
景兮与宋清韵浑身一震，惊得几乎忘了呼吸。
宋清韵脸颊瞬间烧得滚烫，慌乱间撑着锦被起身，鬓边的碎发蹭过景兮的肩，带着几分无措的慌乱。
景兮反应极快，手腕一翻便将滑落的云锦被褥往上拉了拉，堪堪掩住两人的窘迫，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放柔的紧绷：“念禾……你怎么醒了？”
小丫头揉着圆溜溜的眼睛，从自己的小锦被里坐起来，小眉头皱成了疙瘩：“吵……母亲和娘亲在做什么呀？”
“母亲在和你娘亲玩叠被子的游戏呢。”景兮急中生智，指尖轻轻拍了拍被褥，“天还黑着呢，念禾快躺好，继续睡觉好不好？”
幸好方才拉了被褥，不然这局面当真无从解释。
景念禾却摇着小脑袋，小手攥住两人盖的锦被一角，蹬着小短腿从自己的铺位爬过来：“念禾也要玩！”
说着便往景兮身上坐，谁知刚落下就被什么的东西搁了一下，连忙撑着身子起身。
“怎么了？磕着了吗？”景兮连忙伸手扶住她。
景念禾皱着小脸，伸手一把抓住，指尖触到一片温热，又猛地松开，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小手：“粘手……有水水。”
“是母亲玩游戏玩热了，出的汗呀。”景兮心头一跳，面上却依旧镇定，伸手想把女儿的手拨开。
一旁的宋清韵早已羞得脖颈通红，头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恨不得钻进被褥里。
景念禾却当真了，从枕边摸过一方干净的小帕子，就要往景兮身上擦：“娘亲说过，出汗要擦干净，不然会脏脏的。”
“我的好念禾，不用不用，母亲自己来就好。”景兮连忙接过帕子。
飞快地擦过，又借着擦身子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掩饰着方才的痕迹，指尖都带着几分发烫。
“好啦，汗都擦干净了。”景兮将帕子搁到一旁，轻轻拍着景念禾的背，“念禾乖乖睡觉，明天母亲要早起出门呢。”
一听到“出门”，景念禾的小嘴立刻瘪了下来，小手紧紧抱住景兮的胳膊：“母亲……不要走……”
“念禾不哭呀。”景兮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柔声哄着，“回来给你带琉璃小兔子，还有城南那家的桂花酥，好不好？”
软语温言哄了足足一个时辰，景念禾才带着浓浓的睡意，在景兮的怀里渐渐睡熟。
景兮小心翼翼地将女儿放回她的小铺位，掖好被角，转身就被宋清韵伸手轻轻扭了一下胳膊。
“下次不许这样了！”宋清韵的声音压得极低，脸颊依旧绯红，带着几分嗔怪，“上次就差点被她看见，这次直接撞个正着！”
景兮握住她微凉的手：“好好好，都听你的。等我出征回来，让她自己睡，好不好？”
宋清韵瞪了她一眼，眼底的羞赧却渐渐褪去，拉了拉被褥，轻声道：“安寝吧，别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