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又是一个秋。
夏晴刚把《金融计量学》摊开，就见对面的于途从书包里拿出个锡箔纸包，打开时飘出淡淡的芝麻香。是糖油饼，边缘炸得金黄，还冒着热气。“早上路过食堂买的，”他把纸包往她面前推了推，指尖蹭过她的手背，像有电流窜过，“知道你周末爱睡懒觉，肯定没吃早饭。”
夏晴捏着热乎乎的糖油饼，咬下一口，甜香混着酥脆在舌尖炸开。她抬头时，正撞见于途盯着她的嘴角，眼神里带着点笑意，像藏了只狡黠的小兽。“沾到芝麻了。”他说着，伸手用指腹轻轻蹭过她的唇角。
夏晴的脸颊“唰”地红了，嘴里的糖油饼忽然变得滚烫。她低下头，假装专心看书，耳尖却红得能滴出血来。于途看着她泛红的耳廓，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低头翻开自己的航天动力学教材时，指尖还残留着她唇角的温软。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切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笔记本上。夏晴卡壳在一个复杂的回归模型时，于途的笔尖忽然戳了戳她的草稿纸。“这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用面板数据模型会更准，你上次给我讲的那个固定效应模型，正好能用上。”
他的手指点在公式旁，骨节分明的指尖离她的笔尖只有半寸。夏晴顺着他的思路往下算，忽然发现他写的变量符号旁，画了个小小的火箭，尾焰还特意描了三道弧线，像在偷偷卖萌。她忍不住笑出声，抬眼时，见于途正挠着后脑勺，耳尖泛着红：“顺手画的。”
“挺可爱的。”夏晴拿起笔，在火箭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星星，笔尖不经意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像被施了定身咒。阳光落在交碰的指尖上，镀上一层金边，连空气里都飘着甜甜的桂花香。
傍晚下了场急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于途从包里翻出把黑伞，撑开时骨节“咔嗒”响了一声。“我送你回去。”他把伞往她那边倾了大半，自己的肩膀很快洇出片深色。
两人挤在伞下的小天地里，肩膀时不时碰到一起。夏晴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发梢，想起昨天晚上，他在微信上发了张航天系实验室的照片，凌晨两点的灯光下，他对着模型皱眉的样子，背景里还放着她给他整理的金融笔记。她当时回了句“别熬了”，没过十分钟，就收到他的消息：“刚看到你画的星星，精神了。”
“下周航天系有个模型展，”于途忽然开口，雨水顺着伞沿往下淌，在他睫毛上挂了颗小水珠，“想请你去看。”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点紧张，“有我做的那个空间站核心舱模型，你上次说想看的。”
夏晴的心像被温水浸过，软得发颤。她点点头，看着他眼里瞬间亮起的光，比雨幕里的路灯还要亮：“好啊，我还想听听你讲那些零件是怎么拼的。”
走到宿舍楼下时，于途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塞到她手里。是枚星星形状的书签，金属做的，边缘打磨得光滑，背面刻着行小字：“星河为证，与你同行。”
“我自己做的，”他挠挠头，眼神有点躲闪，“可能……有点粗糙。”
夏晴捏着书签，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心里却烫得厉害。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像偷了颗糖的小孩，转身就往楼里跑：“我很喜欢！谢谢你！”
于途愣在雨里，手还僵在半空，脸颊上的触感像带着电流，一路窜到心里。他看着她跑上楼梯的背影，抬手摸了摸被亲过的地方，傻笑着站了很久，直到雨停了才往回走，伞还忘了收。
晚上自习时，夏晴把那枚星星书签夹进了《金融市场学》里。书页间还夹着张便利贴，是于途的字迹：“这个衍生品定价模型，我用航天材料成本举了例子，你看会不会好懂点？”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火箭，尾焰冲着公式的方向，像在“发射”知识点。
窗外的雨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清辉落在书页上。最好的爱情或许就是这样——他会把航天梦揉进她的金融公式里，她会把温柔藏进他的模型零件里，在清华园的晨光与暮色里，借着彼此的光，慢慢走向更远的星河。
她拿起手机，给于途发了条消息：【书签很好看，火箭也画得好。】
几乎是秒回：【那……明天早上还吃糖油饼吗？】
夏晴看着屏幕笑了，指尖在对话框上敲：【想喝你上次买的豆浆。】
那边回了个“好”，后面跟着个星星眨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