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把新官服的袖子挽起来,就听见前线探子骑马冲进营帐:“敌军二十万已列龟甲阵,距我军三里扎营!”
墨非抱着火枪从地上跳起来,脸都绿了:“三里?那不是正好在咱们声波炮的射程边缘吗?”
“边缘?”我咧嘴,“那就是靶心。”
他愣住:“您不紧张?”
“紧张?”我拍了拍腰间的复制空间核心,“我连女帝的脸皮都拧过,还怕几个蛮子摆个乌龟壳?”
话音未落,阿尔法从帐篷外滑进来,摄像头一闪一闪:“风速偏西三度,沙尘影响视觉锁定。敌方盾墙厚度估算为八寸松木夹铁皮,接缝处间距平均一点七米。建议集中声波频率于三千赫兹以上,持续冲击十五秒。”
“听不懂。”我摆手,“说人话。”
“打缝隙,震散架。”贝塔从我肩头蹦到桌上,尾巴一甩,“我已经让小飞虫们就位了——三百六十只微型干扰器,随时能断他们传令的嗓子。”
我点头:“那就别等了。告诉卫将军,火枪队准备三段轮射,侧翼包抄。机械狗群按b型俯冲编队,能量爪收着点用,省电。”
墨非急了:“可……可咱们总共才两百台机械狗啊!对方可是二十万大军!”
“谁说要一对一打了?”我笑出声,“咱这是科技战,不是肉搏擂台赛。”
号角响时,天边刚透出点灰白。
我站在高台上,看着第一波机械狗升空。它们排成雁形,金属外壳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一群沉默的猎鹰。
敌军的龟甲阵果然扎实,层层重盾拼接如墙,连骑兵都被藏在后面,只露出刀尖寒芒。
“开始。”我说。
贝塔爪子一挥,空中瞬间浮现出数十个小黑点,那是它放出的干扰器。几乎同时,敌军旗语混乱了一瞬——传令兵的手势变了三次都没对上暗号。
“就是现在!”我拍桌。
阿尔法发出指令,机械狗群俯冲而下,声波武器齐鸣。那一瞬间,空气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嗡鸣直刺耳膜。
盾墙接缝处的木料开始发颤,接着咔嚓作响。有几面大盾直接裂开,士兵惊叫着后退,阵型出现缺口。
“火枪队——放!”卫青锋的声音炸响。
三排轮射接连打响,火药味混着硝烟弥漫开来。敌军弓弩手还没反应过来,前排已被扫倒一片。
“再压一轮!”我吼。
机械狗调转方向,第二次俯冲。这次它们改用能量爪近距离切割盾牌连接链环,铁链崩断的声音噼啪作响,像炒豆子。
龟甲阵终于撑不住了,轰然裂开一道大口子。
“主帅呢?”我问阿尔法。
“仍在中军,但已下令调动预备骑兵,意图绕后突袭我方指挥台。”
“呵,想斩首?”我冷笑,“给他加点料。”
我摸了摸胸口的空间核心,只剩5%的能量。不能再拖了。
“复制十台满配机械狗,投放前线。”我咬牙下达指令。
体内精神力猛地一抽,像是有人拿针扎进了太阳穴。但我没吭声,眼睁睁看着十台全新的机械狗从虚空中浮现,加入战场。
这波操作直接把敌军士气干崩了。
贝塔趁机启动空中投影,在敌阵上空打出一行大字:“机械军团阵亡三十台,敌军伤亡超八万!”
底下顿时乱成一锅粥。
“哪来的鬼神显灵?!”有人大喊。
“是妖法!快撤!”
阵脚彻底溃散。
就在这时,远处烟尘骤起——阿史那咄苾亲自带死士冲出来了,目标直指我所在的高台。
“来得正好。”我冷笑。
阿尔法立刻启动防御协议,三台受损严重的机械狗自动转向,撞向冲锋队伍。轰!轰!轰!自爆装置瞬间引爆,火光冲天,硬生生拦下第一波冲击。
剩余敌军愣了半秒。
就这半秒,足够了。
我抓起通讯器:“卫将军,收网。”
火枪队迅速回防,形成交叉火力。机械狗残余部队也调头围剿,声波与爪击交织,打得敌军抱头鼠窜。
最后,一声巨响传来——阿史那咄苾的战马被高频声波震得四蹄发软,跪倒在地,把他狠狠甩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爬,却被一台机械狗踩住了后颈,动弹不得。
全场寂静。
片刻后,他缓缓摘下头盔,双手捧起金狼令,重重磕在地上。
“败了。”他哑声道,“我,阿史那咄苾,愿降。”
欢呼声从我军阵营炸开,一浪高过一浪。
墨非抱着火枪瘫坐在地,眼泪鼻涕一起流:“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阿尔法及时扶了我一把,凉飕飕的金属臂还挺靠谱。
贝塔跳回我肩上,电量显示78%,精神得很:“老大,要不要我现在就飞过去,给他来个挠痒痒式羞辱?”
“省省吧。”我揉着太阳穴,“再闹腾我把你塞进锅炉房当清洁猫。”
远处,尘烟缓缓散开。
一辆金顶銮驾正徐徐驶来,黄帷未掀,却已压住全场喧嚣。
我知道是谁来了。
墨非抹了把脸,爬起来站直:“林大人,陛下到了。”
我没动。
“记录今日战报。”我低声对阿尔法说,“存入‘天工开物’资料库。”
“已同步归档。”它回应。
风卷着焦土的味道吹过战场,残甲断裂的声响还在零星响起。
銮驾停在百步之外。
帷帘一角被掀开。
她坐在里面,目光远远投来,没有说话。
我迎上去几步,又停下。
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这……就是你给大衍的未来?”
我张了张嘴,没答上来。
眼前是烧黑的土地,折断的长矛,还有那些再也站不起来的人。
赢了,可这胜利沉得压人。
我想起昨夜她红着耳朵说我蠢得坦荡的样子,又想起她说聪明人活不长时那副欠揍的表情。
现在她问我未来。
我低头看了看手心——那里还残留着复制空间运转后的微麻感。
“我不知道。”我说。
她没动。
“但我知道,下次打仗,我们可以少死点人。”我抬起头,“而且,我能造的不只是武器。”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
然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贝塔忽然在我耳边嘀咕:“老大,你看她嘴角是不是抽了一下?”
“闭嘴。”我瞪它。
它缩了缩脖子,假装看风景。
这时,卫青锋押着阿史那咄苾走来,身后跟着一长串俘虏。禁军接手后,将北漠主帅推入囚车。
墨非被人搀着退场前,还不忘回头喊一句:“林大人!等回京,我请您喝三天三夜!”
我没理他。
风更大了,吹得旗子哗啦作响。
我走向銮驾,靴底踩碎了一块焦黑的盾牌碎片。
她撩开帘子,示意我上车。
我刚抬脚——
“等等。”她突然说。
我顿住。
她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
我愣住:“您哪儿来的?”
“你上次复制的,藏了一块。”她淡淡道,“留着……应急。”
我接过,笑了:“陛下,您这是变相夸我有用?”
她收回手,垂眸整理袖口:“少得意。督造司的账本,明日就得交上来。”
“啊?现在就开始催工了?”
“不然?”她抬眼,“你以为官职是白给的?”
我翻白眼:“合着胜利庆典还没办,就要进入加班模式?”
她没答,只是轻轻敲了敲车厢壁。
车夫立即扬鞭。
銮驾缓缓前行。
我站在原地没跟上。
她察觉,回头望来。
我举起那块巧克力,晃了晃:“陛下,能不能先让我舔一口再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