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沈砚之的越野车就往清溪村开。车窗外的景色从高楼大厦变成低矮的农房,再到深山里的土路,路越来越窄,车轮压在碎石上 “咯吱” 响,偶尔还会遇到横在路中间的树干,得保镖下车搬开才能继续走。
“这路也太难走了!” 马明宇坐在副驾,手里紧紧抓着工具包,包里的桃木钉、艾草粉撞得 “叮当” 响,“刚才导航都断了,全靠老乡指路,这村也太偏了!” 开车的老乡叫王根生,就是昨天来求助的汉子,他笑着说:“俺们村以前就一条羊肠小道,去年才修了这条土路,下雨还会塌方,要不是出了这事,俺们也不敢麻烦城里的先生。”
车开了三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清溪村山口。远远就看见村口有几个人在等,都是些老人和妇女,手里拿着鸡蛋和杂粮,见车停下,赶紧围上来:“是林姑娘吧?俺们是清溪村的,根生说您肯来,俺们…… 俺们谢谢您!”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拉着林栩的手,她的手粗糙得像树皮,还在微微发颤:“俺家娃子也去井边看过,幸好没出事,林姑娘,您可一定要救救俺们村的娃啊!”
林栩点点头,从布包里掏出包艾草粉递给老太太:“您把这粉撒在自家门口和窗户边,能挡点阴气,别让娃子们在月圆夜出门,尤其是别靠近枯井。” 老太太赶紧接过去,像捧着宝贝似的揣进怀里。
往村里走的路上,林栩注意到,村里的房子大多是老土房,墙上还留着些模糊的标语,路边的野草长得比人高,偶尔能看到几只鸡在草里啄食,却没见到年轻汉子的身影 —— 都怕被井里的怨魂盯上,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那就是村头的枯井。” 王根生指着前面一片荒坡,坡上有口用青石板围起来的井,井沿上长满了青苔,井口盖着块破旧的木板,木板上还压着块石头,像是怕什么东西从井里爬出来。离井还有十几米远,林栩就觉得股阴寒顺着脚底往上爬,桃木杖在手里轻轻震,杖身的淡青光泛着冷意,常仙的声音带着警惕:“怨气就在井里,还裹着层‘封魂煞’,是当年有人故意下的,把姑娘的魂封在井里不让出来,百年下来,封魂煞和怨气缠在一起,更难对付了。”
林栩让马明宇在井周围撒艾草粉,自己则掏出照邪镜蹲在地上。镜面刚对准井口,就 “嗡” 地亮了,镜里的井水上泛着层暗红,像铺了层血水,水里飘着个淡红的影子,是个穿蓝布衫的姑娘,头发散在肩上,脸被怨气遮着看不清,正对着镜面哭,哭声虽然听不见,却能从镜里看到她肩膀在抖,手里还攥着块破碎的蓝布,像是什么信物。
“林栩姐!你看这是什么!” 马明宇突然喊起来,他在井沿的青石板下发现了块刻着字的木牌,木牌已经腐烂得只剩一半,上面能看清 “秋月” 两个字,还有个小小的 “李” 字,“这是不是那个外乡姑娘的名字?李秋月?”
林栩接过木牌,用艾草水擦了擦上面的泥,“秋月” 两个字更清晰了,木牌的边缘还刻着朵小小的桂花,和镜里姑娘手里的蓝布上的花纹一模一样。“应该是她的,” 林栩把木牌放在照邪镜旁,镜里的姑娘突然停止了哭,伸手想碰木牌,却碰不到,影子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消失,“她在找这个木牌,这是她的贴身物件,丢在了井里,怨气里的封魂煞,就是靠这木牌才能困住她的魂。”
沈砚之蹲在旁边,仔细观察着井口的青石板:“这些石板上有刻痕,像是人为凿的,不是自然形成的,应该是当年封井时特意凿的,用来加固封魂煞,不让姑娘的魂跑出来。” 他让保镖用工具撬开块石板,下面的泥土泛着暗红,沾着些黏稠的液体,和之前黑布包里的红布条上的液体一模一样,保镖刚碰了下泥土,手就开始发抖,脸色瞬间白了:“这…… 这泥土怎么这么冰?还带着股腥气!”
林栩赶紧让他用艾草水洗手,又撒了些槐树皮精油在泥土上,泥土瞬间冒起股白烟,腥气淡了些:“这是怨水渗进泥土形成的‘怨土’,碰了会被怨气缠上,轻则发抖,重则昏迷,得赶紧处理。” 马明宇赶紧掏出笔记本,在 “井边异常物” 那页添了行字:“封魂青石板(带刻痕)、怨土(冰、腥、沾之缠怨气)、李秋月木牌(贴身信物、破封魂煞关键)。”
这时,村里的老支书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拿着本泛黄的账本:“林姑娘,俺找着俺爷爷留下的老账本了,上面记着民国二十三年的事,说那年闹旱,有个叫‘李秋月’的姑娘来村里投亲,没找到人,后来就没了音讯,旁边还画了个井的符号,俺想…… 俺想这姑娘就是被扔进井里的那个。” 林栩接过账本,账本的纸页脆得像薯片,翻到民国二十三年那页,果然有 “李秋月,外乡来,投亲不遇,失踪” 的记录,旁边的井符号旁边,还写着个小小的 “张” 字。
“张?” 林栩皱起眉,“老支书,村里现在还有姓张的吗?” 老支书想了想:“有!张老栓家!他家是村里的老户,民国时候还当过村保长,听说当年就是他带头说要给‘河神’娶亲的!” 林栩心里一沉 —— 看来这 “河神娶亲” 不是村民自发的,是有人故意为之,而张老栓家,很可能知道更多关于李秋月的事,甚至可能还藏着能破封魂煞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