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青云观,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青云观的晨雾还没散尽,林栩正对着石桌上的阵纹草图出神,马明宇抱着一摞新画的符纸跑进来,鼻尖还沾着朱砂印:“林栩姐!你看我复刻的破煞符,道长说比上次规整多了!” 话音未落,观门口的铜铃突然急促作响,沈砚之的司机小张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来,脸色白得像宣纸。
“林姑娘!沈总让我接您去省城!” 小张的声音发颤,从怀里掏出个发烫的手机,屏幕上是沈砚之发来的紧急讯息:“沈氏医院太平间连续三日异动,三名值班人员昏迷,监控全损,速来。”
槐魂珠在布包里突然震颤,淡绿光透过丝线缝隙渗出来,比在古墓村时更显躁动。林栩抓起镇魂剑往背包里塞,马明宇已经飞快地收好了笔记本和艾草粉:“我查过沈氏医院,是省城最大的私立医院,太平间在负二层,上个月刚完成智能化改造。”
越野车在山路上疾驰,小张才断断续续说出详情:“第一天是值夜班的老王,说看到太平间的冷藏柜自己开了,第二天护士去取尸检报告,发现所有尸体都换了位置,昨天最邪门,新来的实习生直接在里面晕过去,送抢救时嘴里一直念叨‘别拉我进冰柜’。”
车刚驶入省城城区,林栩就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寒意 —— 明明是正午,沈氏医院上空却飘着细碎的冷雾,槐魂珠的温度越来越高。沈砚之早已在门诊楼前等候,西装上还沾着灰尘,眼底布满红血丝:“已经封锁了负二层,但怪事还在发生,警方查了三天没头绪,连监控硬盘都变成了空白。”
“先去太平间。” 林栩的指尖贴着槐魂珠,能清晰感觉到那股阴气并非普通执念,而是混杂着金属锈味与消毒水味的诡异气息。负二层的走廊被警戒线拦住,墙壁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啜泣声,不是来自某个方向,反倒像是从四面八方的墙壁里渗出来的。
“最后一个出事的实习生就在这儿晕倒的。” 沈砚之指着太平间的合金门,门把手上还缠着警方的封条,却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林栩刚靠近,槐魂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绿光,她一把按住门把,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爬上来,比古墓里的煞气更显阴冷黏腻。
“不对劲。” 林栩掏出桃木剑,剑身上的纹路在应急灯下泛着微光,“这阴气里有活物的气息。” 马明宇赶紧打开笔记本,翻出提前打印的医院平面图:“负二层除了太平间,还有三个设备间和一条废弃通道,据说当年建医院时挖到过老坟。”
沈砚之示意保安拉开门,冷藏柜运行的嗡鸣声突然变得尖锐,最里面的一个冰柜不知何时已经弹开,露出里面盖着的白色尸布。林栩举着桃木剑走近,尸布下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轻响,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敲击。
马明宇的手电筒光柱晃过去,尸布缓缓隆起一个弧度,紧接着,一只苍白的手猛地从布下伸出来,指甲缝里还沾着暗红色的血痂!林栩挥剑砍过去,桃木剑与那只手碰撞的瞬间,发出刺耳的 “滋啦” 声,那只手瞬间缩回布下,冰柜里传来女人的啜泣声,清晰得仿佛就在耳边。
“这不是普通的尸变!” 林栩后退半步,示意马明宇撒艾草粉,“煞气里裹着生人的阳气,像是…… 有人在操控尸体。” 艾草粉落在冰柜周围,却只燃起微弱的绿火,比平时黯淡了大半,“阴气太浓,艾草粉快失效了!”
沈砚之突然想起什么,脸色骤变:“三天前太平间丢过一具尸体,是个车祸去世的年轻女人,叫苏晚,本来要等家属来认领,结果第二天就不见了,当时以为是家属偷偷领走了……”
话音未落,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中传来冰柜抽屉接连弹开的声响,马明宇的手电筒光柱扫过,只见七八具尸体正从冰柜里坐起来,个个面色青紫,双眼圆睁,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门口的三人。
“快退出去!” 林栩拉着沈砚之和马明宇往门外退,桃木剑在身前划出一道光弧,“这些尸体被煞气钉住了,是用来布阵的!” 刚退到走廊,身后的太平间门突然 “砰” 地关上,里面传来密集的撞击声,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拍打门板。
马明宇靠在墙上喘粗气,笔记本上的钢笔都吓掉了:“林栩姐,槐魂珠怎么不亮了?” 林栩掏出布包,只见槐魂珠的绿光已经变得微弱,表面蒙着一层灰黑色的雾气:“这煞气能吞噬灵体力量,再拖下去珠体都要受损。”
沈砚之立刻拨通电话:“把近一周的太平间出入记录和苏晚的病历全调过来!另外,查一下医院改造时的施工档案!” 挂了电话,他看向林栩:“现在怎么办?总不能一直堵着门。”
林栩指尖划过桃木剑的纹路,突然想起玄机子道长说过的话:“活煞难破,需寻其源。苏晚的尸体丢得蹊跷,先查她的死因和家属信息,另外,废弃通道必须去看看。”
就在这时,走廊深处的设备间传来 “哗啦” 一声脆响,紧接着是电流的滋滋声,应急灯重新亮起,却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马明宇指着设备间的方向,声音发颤:“林栩姐,你看…… 那是什么?”
只见设备间门口的地面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废弃通道的方向延伸过来,脚印的尽头,正躺着一只沾着泥污的白色运动鞋 —— 那是苏晚尸体被发现时穿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