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闻言心头一沉,顺着梁湾惊魂未定的目光望向水面。
海子的水看着清透,往下却渐渐泛起幽深的蓝,凝神细看,果然能瞥见水下隐约交错的白影——那是层层叠叠的白骨,在水色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他没多犹豫,深吸一口气便翻身潜入水底。咸凉的湖水瞬间包裹住他,视线很快被水中的浮游物和盐分模糊,刺得眼睛生疼。
他强撑着睁眼看去,才发现那些白骨并非人骨,而是骆驼的遗骸:硕大的头骨、粗壮的四肢骨,还有零散的脊椎骨,密密麻麻铺在海子底部,一眼望不到边,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年月。
黎簇在水底绕着白骨堆游了十几圈,越看心越沉。
咸水的刺激让他眼底泛红,酸涩得几乎要睁不开,可那些骆驼骸骨交错的模样,却在脑海里愈发清晰——它们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集体葬身于此,连骨架的姿态都透着几分挣扎。
他猛地浮出水面,抹了把脸上的水,胸口还在微微起伏。
沙漠里,水本该是绝境中的生路,是生命的源泉,可眼前这片海子,却用满底的骆驼白骨,硬生生变成了一处暗藏杀机的死亡之海。】
黑瞎子这会儿多少有点不对劲,不知是闲得发慌还是故意逗人,攥着苏万就开始“恶补知识”,内容却没半点正经——一会儿眉飞色舞地讲骆驼该怎么解剖,才能精准取出最鲜嫩的部位,架在火上烤着吃最香;
一会儿又轻描淡写地提,要是队伍里有人折了,也能剖些物件带回去,权当留个“纪念品”。
苏万听得浑身恶寒,鸡皮疙瘩起了一层,瞪圆了眼睛一脸震惊地看着他,脑子都快转不过来了:“你……你该不会是想把我解剖了吧?别啊!我这身板没几两肉,而且听说人肉又酸又柴,一点都不好吃,你可千万别打我的主意!” 他这话完全没踩在黑瞎子的频道上,纯属自己吓自己。
黑瞎子被他逗得直乐,扭过头抹了把脸,压下笑意,转回来又板起脸,对着还在惊慌的苏万开启了新一轮“说教”,语气照旧没个正形。
另一边,关根刚才看时咳得厉害,胸腔里翻江倒海,差点把肺都咳出来。
后来实在撑不住,靠在小花的肩膀上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到现在还没醒,眉头却微微蹙着,像是在梦里也没安生。
胖爷则凑在黎簇和吴邪身边,唾沫横飞地讲着自己的光辉往事——大多是以前独自闯江湖、遇奇事、破难关的经历,说得绘声绘色,时不时还拍着大腿哈哈大笑。
这会儿的观影厅里,真是各有各的状态:有人插科打诨,有人惊魂未定,有人沉眠休憩,有人听故事听得入神,热闹又透着股说不清的松弛,什么样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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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簇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满底的骆驼白骨、海子莫名的静谧,还有水下隐约透出的阴冷,都让他心里发毛。他猛地浮出水面,抹掉脸上的水,拍了拍手冲其他人喊道:“快上岸!都别在水里待着了,这地方透着股邪乎劲儿,不对劲!”
话音刚落,就听见苏万在不远处嘟囔着,语气里带着股被清凉湖水泡软的慵懒,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不上不上,死也不上岸。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儿,说不定就是被这凉水泡着淹死——总比在沙漠里渴死、被风刮成骨头强多了。”
他说着,还往水里缩了缩,脸颊被湖水浸得泛着白,显然是被之前的酷热和干渴折磨怕了,哪怕知道海子不对劲,也舍不得离开这救命的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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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听到苏万那番“死也不上岸”的话,当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惯有的痞笑:“不错不错,还真是块吃这碗饭的料,悟性挺高啊。回去之后你就找个水塘泡着,先练练憋气,提前适应适应。”
苏万一听这话,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师傅,我还挺惜命的,这憋气练不得。”
“瞧你那点胆子,又不会真淹死你,试试怕什么?”黑瞎子挑眉,语气里满是笃定的自信,“放心,有我盯着呢,出不了岔子。”
苏万看着他眼底那抹没正经的笑,莫名觉得后颈发凉,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涌上来,连忙讨饶:“算了算了,真不用了师傅,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黑瞎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力道不轻不重,语气却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放心,我相信你肯定是我徒弟里活得最长的一个。”
“他也会是。”黑瞎子笑得意味深长,话音刚落,抬手就一巴掌不轻不重地甩在了苏万的后脑勺上。
苏万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眼前一黑,腿一软就顺着力道倒了下去,眼睛翻了个白眼,直接晕了过去。
黑瞎子看着倒在地上的苏万,像是完成了什么大功似的,拍了拍手,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
黎簇和杨好正聊着刚才海子的事,忽然发觉身后没了苏万的声音,转头一看,就见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黑瞎子还在旁边笑得一脸无害。
两人连忙快步走过去,一左一右架起苏万的胳膊,合力把他抬到了旁边的椅子上放平。
不远处的胖子瞧见这一幕,当即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指着黑瞎子,直喊:“瞎子你可以啊,下手够快够狠!”
黑瞎子对着胖子扬了扬下巴,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职业假笑,对着黎簇和杨好眨了眨眼,语气贱兮兮的:“记得给个五星好评哦,亲~”
话音刚落,就收获了黎簇和杨好两人毫不客气的大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