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战斗,开局就是地狱模式。
羊城城外,炮火把天都染红了。
“妈的,小日子这城防修得真他娘结实。”
一个桂军的连长刚探出头,一梭子机枪子弹就擦着他头皮飞过。
“连长,东街口又倒下去七个弟兄了。”
“狗日的有舰炮支援。”
所有人都憋着一肚子火。
珠江上,小日子军舰就跟王八壳子一样。
虽然之前被水鬼队炸沉了七艘,但是剩下的学精了。
防护网那是一层叠一层,巡逻艇二十四小时不停。
粤军的梁队长带着人试了几次,都没找到机会。
“队长,我们该怎么办?”队员急得眼睛通红。
梁队长一拳砸在船舷上:“撤吧,不能让弟兄们白白送死。”
“现在去多少人,都没什么作用。”
“只能看其他的兄弟部队的努力了。”
巷战,成了战场的绞肉机。
每一条街,每一栋楼,都要拿命去填。
“手榴弹,给老子扔。”
桂军班长刚喊完,就被小日子的冷枪放倒。
“班长,”新兵蛋子哭着扑上去。
“你哭个屁啊。起来,继续打他娘狗日。”副班长红着眼睛接过指挥。
李综仁直接跑到了最前沿的指挥部。
“德公,这里太危险了。”
警卫员想拦,却被他一把推开。
“老子的兵都在这里拼命,我有什么脸躲在后面?”
他抄起望远镜观察,眼前的一幕让他心都在滴血。
满街都是尸体,有小日子的,更多是桂军弟兄的。
一个浑身是血的团长被人搀扶着过来。
“德公......是我对不住您........”
这位团长的左臂被打断,简单包扎后,还有血在渗出。
“我的三营......三营快打光了.......”
李综仁一把扶住他,声音斩钉截铁:“告诉弟兄们,再坚持一下。”
“等拿下羊城,我李德邻亲自为你们请功。”
“牺牲的弟兄,全部都入祀忠烈祠,我给他们立碑。”
这位团长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有您这句话,弟兄们.......值了。”
就在羊城血战的同时,山城的黄山官邸。
校长正在悠闲地品茶。
“综仁他们,现在打到哪了?”
何应钦连忙汇报:“现在已经攻入市区,正在巷战,部队的伤亡.......很大。”
校长的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那就告诉薛将军,让他做好准备。”
“桂军一旦力竭了,需要他立即顶上去。”
他放下茶杯,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光复广冬的首功,必须是我们中央军的。”
何应钦心领神会:“委座英明,让桂系和小日子互相消耗,我们........”
“诶!”校长摆了摆手,说得冠冕堂皇:“都是革命军人,不分彼此嘛。”
“不过.......广冬战略位置重要,确实需要中央坐镇。”
消息传到羊城前线。
白崇喜气得直接把电话摔了。
“王八蛋,我们在前线流血牺牲,他在后面算计。”
李综仁脸色铁青,一把按住想要骂娘的部下。
“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目光扫过指挥部里一双双愤怒的眼睛。
“我们现在撤军,对得起死去的弟兄吗。”
前线已经杀红了眼。
“二班,从右边绕过去。”
“机枪手,压制对面的窗口。”
桂军的士兵利用城市的断壁残垣,一寸一寸地推进。
代价是惨重的。
一个才十七岁的小战士,抱着集束手榴弹,滚进了小日子的机枪堡。
“娘,儿子不能在你身边侍候了。”
轰——同归于尽。
珠江上也不平静。
虽然水鬼队暂时撤退了,但是粤军也想出了新招。
半夜里几十条小渔船悄悄出动。
船上装满炸药和汽油桶。
“点火,放。”
一条条火船顺流而下,直冲小日子的舰船。
虽然效果有限,但是搅得小日子整夜不得安宁。
校长的算盘打得响,前线将士心凉半截。
一个桂军老兵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骂:“操他娘的中央军。老子们在拼命,他们在看戏。”
“班长,听说........听说山城那边要抢功?”
新兵怯生生地问。
老兵吐了口血沫:“管他娘谁立的功。老子是为广冬老表打的。”
李综仁再次来到火线。
这次他直接进了突击连的阵地。
“德公,您怎么又来了。”
连长急得直跺脚。
“你少废话,现在我们军是什么情况?”
李综仁蹲在掩体后,仔细观察前方。
“小日子在那栋红楼里面设了前线指挥部,他们的火力太猛了,我们这边冲了三次都没拿下。”
李综仁眯起眼睛:“调火焰喷射器来。”
半小时后,三条火龙直扑红楼。
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啊!”
桂军士兵趁机发起冲锋。
突然,侧翼响起密集枪声。
“小心,是小日子的增援。”
原来小日子从码头调来一个大队,企图反包围这里。
危急关头,粤军及时赶到。
“桂军的弟兄挺住,我们来了。”
李汉魂亲自带着援兵杀到。
两支队伍前后夹击,硬是把小日子的增援部队吃了下去。
“德公,这边交给我们吧。”
李汉魂浑身是血,也不知道是谁的。
战至黄昏,战线终于又往前推进了二百米。
就这二百米,用三百多条人命换来。
指挥部里面,白崇喜看着伤亡报告,手都在抖。
“德公啊.......今天我们又折了两千多弟兄.......”
李宗仁闭上眼睛,良久才睁开:“给山城发报。”
“就说我军伤亡惨重,请求中央军紧急支援。”
电报传到山城,何应钦笑了。
“委座,现在桂军撑不住了。”
校长满意地点点头:“告诉薛将军,他的部队现在可以动了。”
“记住了,一定要等桂军退出城区再接防。”
他特意强调:“光复羊城的镜头,必须要留给中央军。”
羊城里,李综仁看着地图,突然笑了。
“健生,你说校长他们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白崇禧一愣:“德公?”
“他以为我们在求援?”李综仁眼中闪过厉色:“我这是给他最后一个机会。”
“若是他还存着坐收渔利的心思.......”
后面的话没说,但是指挥部里所有人都懂了。
夜更深了。
枪炮声渐渐稀疏,但杀气更浓。
桂军和粤军的士兵靠在断墙后,默默地擦枪,整理弹药。
明天还有更残酷的战斗。
而远在百里之外的中央军,正在“紧急驰援”的路上。
这场羊城血战,早已不只是军事较量。
一个桂军小兵在日记本上歪歪扭扭地写:
“班长说,我们是为人打仗,不是为官打仗。”
“我想活着回家,但更想羊城的百姓能回家。”
纸页被鲜血浸透字迹模糊。
天快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