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山涧里的水声哗哗作响,却冲不散身后那股紧迫的危机感。几人刚喘口气,正要继续赶路,林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规律的木铎声——不紧不慢,带着奇特的节奏,不像追兵,倒像是什么仪仗队开道的动静。

墨童的脸色几乎是瞬间就变了。那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直直刺入她的耳膜,让她浑身的血液都凉了半截。她太熟悉这木铎声了——代表着秩序、规矩,以及黑水谭家那不容置疑的权威。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猛地站起来,用身体将昙花严严实实地护在身后,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张天落和嬴无疾也瞬间警觉,一左一右站定,形成防守的架势。他们都看到了墨童的反应,那不仅仅是警惕,更是一种近乎本能的、压抑不住的惊惧与抗拒。

树叶沙沙响动,一个穿着玄色深衣、头戴竹冠的中年文士缓步走出来。这人面容清瘦,眼神沉稳如古井深潭,手里没拿兵器,只提着个小巧的枣木棋盒。他身后没跟大队人马,只有四个穿着朴素的随从远远站着,低眉顺眼,但明显都是高手。

看到来人的面容,墨童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一滞。胸腔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闷又痛。过往的记忆碎片带着冰冷的寒意席卷而来——家族森严的厅堂、无数双审视的眼睛、丈夫谭原决绝离去的身影,还有眼前这人总是波澜不惊、却总能决定他人生死的脸。

“五爷。”墨童的声音冷得像冰,硬得像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淬了毒般的防备和疏远。

被叫做五爷的文士微微点头,目光扫过墨童,那眼神似乎能穿透她强装的镇定,看到她内心的惊涛骇浪。他又看了看她身后的张天落几人,最后回到墨童身上,语气平和却自带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墨童,好久不见。你闹出的动静可不小,惊动了不少人。”

“谭家步步紧逼,难道要我乖乖等死?”墨童冷笑,试图用尖锐的嘲讽掩盖声音里细微的颤抖。她感到后背渗出冷汗,贴身的衣物变得冰凉。

“不是追捕,是请你回去。”谭五爷缓缓摇头,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可争议的事实,“那孩子是谭原唯一的血脉,是黑水谭家未来的希望。流落在外不是办法,回归家族才是正路。”

“家族?”墨童眼里猛地燃起悲愤和讥讽的火焰,那火焰几乎要灼伤她自己,“把他培养成另一个为虚妄理想送命的谭原?还是变成你们争权夺利的棋子?”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太久,此刻脱口而出,带着血淋淋的控诉。

“看来是谈不拢了。”谭五爷轻轻叹气,并未动怒,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反应。他从容地把手里的棋盒放在旁边一块平坦的青石上,“老规矩。三局棋,你赢了,谭家五年内不再找你和孩子。你输了,说出孩子的下落,让家族接回抚养,我保你们母子平安。”

又要下棋?张天落心里一咯噔,差点犯心脏病,金陵山上那场棋局他还记忆犹新。昙花也睁大眼睛望着他,显然也想起了那段经历。

棋盒打开,里面不是普通围棋,而是黑白两色的石子,棋盘刻在石头上,格局古老玄奥,像是墨家传承的某种推演工具。

墨童脸色紧绷,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她知道这“棋局”不是闹着玩的,而是墨家内部解决重大分歧的方式,融合了机锋辩难和策略推演,赌上的往往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她虽然擅长这个,但谭五爷才是真正执掌棋局、洞悉人心的高手。

气氛一下子凝固了。林子里只有鸟叫和水声,却压得人喘不过气。

对弈开始。两人落子极快,嘴里不断抛出术语,一会儿讨论“兼爱”的实际,一会儿辩论“非攻”的界限,一会儿争论“尚贤”的根本。黑白石子交错,像是无形的战场,比真刀真枪还凶险。墨童全力应对,精神高度紧绷,额头渐渐冒汗,谭五爷却始终气定神闲,游刃有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张天落和嬴无疾紧紧盯着,虽然不能完全看懂棋局,但能感受到其中令人窒息的压力。昙花微微皱眉,她的灵觉能清晰地感知到棋盘上精神力的激烈碰撞,以及墨童阿姨越来越吃力的挣扎。

眼看墨童就要输掉第一局,形势危急。

两人唇枪舌剑,落子越来越快。棋盘上杀气纵横,居然和林子里还没散尽的肃杀之气隐隐呼应。张天落和嬴无疾交换了个眼神,都觉得这棋局凶险无比,根本不是普通下棋,更像是一场意志和信念的无形搏杀。

就在棋到中盘,墨童因过往心结情绪波动稍有迟疑,被谭五爷抓住破绽,白子形势岌岌可危的时候——

“哎呀呀!妙啊!妙极了!”一个夸张的声音突然打破了紧张得快要断裂的气氛。

只见玄矶子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道袍上沾着草屑,手里还捧着几个刚摘的野果。他挤到棋盘边,一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拿起个野果就塞到谭五爷正要落子的手里:“啧啧,这位居士棋艺高超,道法自然,贫道佩服!来,尝尝这山里的野果,清甜止渴,下棋最耗神了!”

谭五爷被他这么一打岔,递出的棋子顿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

没等谭五爷反应,玄矶子又转向墨童,把另一个果子塞给她:“女居士杀气太重,太重!下棋如修道,贵在心平气和,来,吃个果子消消气!”

接着,老道好像脚底被树根绊了一下,“哎哟”一声,整个人就朝棋盘扑了过去!

“小心!”谭五爷低呼一声,下意识伸手去扶。

只听“哗啦”一声,棋盘被玄矶子宽大的袖袍扫过,黑白棋子顿时飞溅起来,噼里啪啦落了一地,那局没下完的棋,瞬间乱七八糟。

“哎呀!罪过!罪过!”玄矶子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脸懊恼地拍着额头,“贫道真是老眼昏花,腿脚也不利索了!坏了二位居士的雅兴,该死该死!”

谭五爷看着满地乱滚的棋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那副万年不变的从容面具终于裂了条缝。他盯着玄矶子,目光锐利得像刀,似乎想看出这老道是真糊涂还是装傻。

玄矶子却只是赔着笑,胡乱作揖,嘴里念叨着“无量天尊”,眼神躲闪,怎么看都像是纯属意外。

大半棋局瞬间被搅乱,黑白石子混作一团。

“贫道有罪!有罪!”玄矶子立刻跳开,连连作揖,脸上堆满懊恼(真假难辨),“实在是看这青苔长在棋盘上,有碍观瞻,一时手痒,无量天尊!”

谭五爷身后的随从怒目而视,上前一步。谭五爷却抬手制止,他深深看了一眼装疯卖傻的玄矶子,目光锐利得似乎能看透人心,半晌,居然缓缓说:“天意如此?算了。”

他转头看向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微颤却又因这意外转折而说不出话的墨童:“墨童,你该明白家族的决心。孩子总要认祖归宗。强行抓你回去,或者逼死你,不是我想看到的,也不是家族之福。但谭原的儿子,绝不能流落在外,不明身世。”

墨童胸口剧烈起伏,她知道玄矶子看似捣乱,其实是给了她一个喘息的机会,一个打断谭五爷必胜局面的借口。她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再睁开时,眼神里虽然还有疲惫,却重新凝聚起决绝的光:“我可以答应,等他成年,心智健全了,由他自己选择要不要回谭家。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谭五爷紧逼。

“五年。”墨童咬牙,斩钉截铁,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五年之内,谭家不能来找我们。五年之后,如果他愿意,我亲自送他回黑水谭家认祖,接受家族培养。如果他不愿意,你们不能再强迫!”

谭五爷沉默片刻,目光如炬,审视着墨童,似乎在权衡这个承诺的价值。最后,他缓缓点头:“好。就以五年为期。五年之后,中秋那天,黑水潭边,等你的好消息。希望你信守承诺。”

他收起棋盒,没再多说,转身带着随从离开,身影很快消失在树林深处,好像从没出现过。

危机暂时解除,但林子里的气氛并没轻松多少。

墨童颓然坐下,双手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这五年之约,是她能争取到的最大极限,也是把未来的选择权,押在了未知上。沉重的压力让她几乎直不起腰。

玄矶子蹭过来,嘿嘿一笑:“贫道这手‘拂尘扫棋局’的功夫,还行吧?”

嬴无疾若有所思地望着谭五爷离开的方向,轻声说:“黑水谭家……要的恐怕不止一个孩子那么简单。”

昙花轻轻走到墨童身边,把那只草蚱蜢放在她膝盖上。

墨童看着那只小小的、脆弱的草蚱蜢,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她猛地握紧它,草茎硌着掌心,带来一丝清晰的痛感。她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无比坚定:“去桃园。必须在五年内找到墨寒子。”前路依然迷雾重重,但至少,她为自己和孩子争来了五年时间。

谭五爷的身影刚消失在林间,张天落猛地转头,目光像刀子一样钉在正掸着道袍、一脸“快夸我”的玄矶子身上。

“老杂毛!”他一步逼近,气势汹汹,“说!是不是看谭家势大,反水了?跟他们唱双簧呢?”

玄矶子被这劈头盖脸的质问弄得一愣,随即跳脚,拂尘都快甩到张天落脸上:“放屁!臭小子狗咬吕洞宾!贫道拼死拼活,用尽毕生所学,布下九九八十一处……呃,七八处疑阵,更以无上法力催动独家秘宝。”

“老杂毛!”张天落声音压得很低,却火药味十足,“你他娘的不是断后吗?谭家的追兵呢?让你绊住他们,你倒好,悄没声地溜回来了,还刚好赶上给人家谭五爷‘拂尘扫棋局’?你这时间赶得可真是巧他妈给巧开门——巧到家了!说!是不是反水了,跟那帮黑不溜秋的家伙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玄矶子被揪得一个趔趄,差点喘不上气,老脸憋得通红,手舞足蹈地辩解:“哎哟喂!无量那个天尊!张小子你轻点!老道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你这么折腾!误会!天大的误会!”

“误会?”张天落冷笑,手上又加了几分力,“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从谭家那些‘专业’人士的包围里‘咻’一下溜出来的?又是怎么精准找到我们,还刚好在墨童要输的节骨眼上跳出来‘手滑’的?”

“贫道……贫道那是策略!策略懂不懂!”玄矶子一边试图掰开张天落的手,一边急吼吼地解释,“贫道略施小计,用独家秘制的‘十里香迷踪粉’撒了出去,那帮家伙现在还在林子里打着喷嚏转圈圈呢!找到你们?哼,贫道掐指一算,就知道你们有血光之灾……啊不是,是急需贫道仗义出手!”

“掐指一算?我看你是做贼心虚,赶着回来演戏表功吧!”张天落明显不信,唾沫星子都快喷到老道脸上了,“还‘十里香’?我看是‘十里臭’吧!你是不是把上次没洗的裹脚布磨成粉了?”

“放屁!那是贫道采集百花精华……哎哟你轻点!”玄矶子疼得龇牙咧嘴。

眼看两人就要从吵架升级成打架,嬴无疾上前一步,沉稳开口:“天落,先放手。道长如果真有异心,刚才就不会只是搅乱棋局,而是直接配合谭五爷抓人了。”他目光转向玄矶子,虽然带着审视,但还算客气,“道长,你突然出现,确实让人怀疑,还请详细说明。”

昙花也轻轻拉了下张天落的衣袖,小声道:“张大哥,道长身上……没有恶意。”她的感知在这个时候显得特别有分量。

墨童虽然还对玄矶子之前的捣乱心有余悸,但也冷声说:“先放开他。听听他怎么说。”

张天落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松手,但还是恶狠狠地瞪着玄矶子,好像只要老道说错一个字,就要扑上去给他来个过肩摔。

玄矶子连忙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道袍,咳嗽两声,恢复了几分自以为是的仙风道骨,只是脸上那红印子实在有碍观瞻。

“贫道岂是那种背信弃义的人?”他先给自己定了性,然后才解释:“那‘十里香迷踪粉’效果很好,但持续时间不长。贫道甩开他们后,心想你们肯定往这个方向走,就抄了近路——贫道年轻时云游四海,这附近的山洞暗道,我比自家炕头都熟!”

他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地补充:“至于那棋局……贫道确实是刚好赶到,看见墨童姑娘形势危急,急中生智!对,急中生智!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输了赌约吧?那谭五爷一看就不好说话,哪像贫道这般慈眉善目、乐于助人?”

“你那是急中生智?我看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张天落忍不住吐槽,“还慈眉善目?刚才要不是无疾和昙花拉着,我让你立刻体验一下什么叫‘面目全非脚’!”

“嘿!你这小子,怎么不识好人心呢!”玄矶子跳脚,“贫道一番苦心,天地可鉴!要不是贫道,你们能白赚五年安生日子?”

“是是是,多谢您老了!”张天落翻了个白眼,“下次您再‘急中生智’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招呼?我这小心脏经不起您这么吓唬!”

嬴无疾看着两人斗嘴,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既然误会澄清,就别吵了。道长回来是好事。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从长计议。”

墨童也点了点头,虽然对玄矶子的方式不敢恭维,但结果确实是好的。

玄矶子见危机解除,立刻又嘚瑟起来,凑到张天落身边,挤眉弄眼:“怎么样张小子,现在知道贫道的厉害了吧?以后对老人家尊重点!”

张天落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过来的脸:“去去去!老杂毛,离我远点,你身上那‘十里香’的味儿还没散干净呢!熏死个人!”

一场小小的风波,在吵闹中过去了。队伍再次集结,气氛轻松了不少,继续朝着那虚无缥缈的“桃园”方向前进。玄矶子依旧絮絮叨叨,张天落时不时毒舌反击,成了这漫长旅途中最有喜剧效果的一对冤家。

林间小径弯弯曲曲,一行人沉默地走着,只听见脚步声和玄矶子偶尔的哼哼唧唧。刚才的争吵虽然停了,但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微妙的尴尬。

张天落故意落后几步,斜眼看着走在前头、背影似乎格外“正气凛然”的玄矶子,忍不住又低声对身旁的嬴无疾吐槽:“无疾,你说这老杂毛,撒个粉都能把自己弄得一身味儿,他那‘十里香’别是把厨房调料罐子打翻了吧?我总觉得他刚才解释的时候,眼神飘忽,肯定还瞒着什么。”

嬴无疾唇角微扬,低声道:“道长做事虽然看起来荒诞,却每次都能歪打正着。或许他真有不便明说的苦衷或者……独门秘法。”

“独门秘法?我看是独门脚气!”张天落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面的玄矶子听见。

玄矶子果然脚步一顿,猛地回头,吹胡子瞪眼:“好你个张小子!背后说老人家坏话!贫道那‘十里香’乃是采朝露之花蕊,合暮色之幽兰,再辅以……辅以……”他卡壳了一下,好像忘了配方,随即强行挽尊,“反正不是你小子能懂的玄妙之物!再说,要不是贫道这身‘仙气’遮掩,咱们能这么容易摆脱追踪?这叫大智若愚,大巧不工!”

“是是是,您老浑身都是巧工。”张天落撇嘴,“特别是那手‘拂尘扫棋局’的巧工,差点没把墨童姑娘气得当场升天。”

走在前面的墨童闻言,肩膀几不可查地抖动了一下,没回头,但握着的拳头又紧了些。

昙花轻轻拉了拉张天落的衣角,小声道:“张大哥,道长身上……刚才确实有很多杂乱的气息,很匆忙,但他回来时,心里是高兴的。”

玄矶子立刻像是找到了尚方宝剑,挺直腰板:“听听!听听!小姑娘都说了贫道是高兴的!那是成功阻敌、又与你们重逢的喜悦!赤子之心,天地可表!张小子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度您老人家那比迷宫还绕的腹?”张天落毫不客气地回敬,“我怕我度着度着自己先迷路了。”

“你!”玄矶子气结,指着张天落,手指哆嗦,“贫道不与你一般见识!哼,待会儿找不到路,别求贫道掐指一算!”

“求你?求你带我们钻老鼠洞还是跳臭水沟?”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吵嚷嚷,倒是冲淡了队伍里因谭家出现而带来的凝重气氛。嬴无疾无奈摇头,眼底却有一丝放松。墨童虽觉吵闹,但这份鲜活的人气,似乎也驱散了些她心头的阴霾。

又走了一段路,前面出现岔道。一条略宽,像是猎户常走;另一条掩在荒草里,蜿蜒通向更深的山林。

“走哪边?”墨童停下脚步,皱眉打量。她对这片地方也不算熟。

大家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刚才吹嘘“比自家炕头都熟”的玄矶子。

玄矶子干咳一声,捋着胡须,摆出高深莫测的架势,左右看了看,然后……闭上了眼睛,手指装模作样地掐算起来,嘴里念念有词:“先天八卦演乾坤,后天五行定方位……嗯……巽为风,利东南……坎为水,险且阻……”

张天落抱着胳膊,凉凉地道:“说人话。左边还是右边?”

玄矶子眼皮一跳,坚持把戏做完,最后猛地睁眼,手指坚定地指向那条荒草小径:“此路生机盎然,紫气东来,必是坦途!”

张天落探头看了看那几乎被灌木吞没的小道,又看了看玄矶子一脸“信我准没错”的表情,深吸一口气,转向嬴无疾和墨童:“我觉得咱们还是走左边比较好。”

“嘿!”玄矶子跳脚,“张小子你诚心跟贫道过不去是不是?”

嬴无疾仔细看了看两条路口的痕迹,沉吟道:“左边路面虽然有脚印,但显得杂乱新旧交错。右边这条虽然荒僻,但草丛折断的地方还挺新,好像最近有人走过。或许……真可能是条路。”

墨童也点头:“墨寒子如果真隐居,肯定不会选人多的地方。”

玄矶子顿时得意洋洋:“看看!小嬴和墨童姑娘都是明白人!就你小子疑神疑鬼!”

张天落狐疑地看了看那条“生机盎然”的小路,又看了看得意忘形的老道,最终无奈一挥手:“行行行,就信你这老杂毛一回。要是前面是断崖或者谭家的埋伏点,我第一个把你踹下去探路!”

“无量天尊!你就不能盼点好!”玄矶子嘴上抱怨,却当先拨开草丛,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进去,只是那宽大道袍不时被荆棘勾住,显得有几分狼狈。

张天落一边跟上,一边不忘继续吐槽:“您老走慢点,给我们趟趟雷,试试有没有捕兽夹子……哎哟,您这拂尘是拿来扫雷的吧?”

嬉笑怒骂声伴随着他们,渐渐消失在蜿蜒荒芜的小径深处。前路未知,但有这对活宝冤家在,似乎再艰险的旅程,也不会太过沉闷了。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陆鸣至尊神殿我们中,出了一群开挂的穿越者重生八零:姐就是这么拽狂武兽尊太虚逐星河绝世邪神之纵横异界赵长河洛七全文免费阅读小说真的是异世界大冒险?九转修罗诀奥术学院:神圣萃取系统冰火破坏神姬叉新书党兴龙的异世界之旅张若尘万古神帝7号基地绝世神帝倾城妃佣兵团的故事开局收徒系统,获得百张仙帝卡历劫重生之开挂一路飙我的身体能加词条血玉玄天京都天眼神医开局黄皮子讨封,斩妖除魔得长生神之戒我屠杀妻子全族,被她追杀七百年法通百家,独尊儒术但有名刀在手,何惧天下妖魔?通天之路正天高武:悟性超绝,我真的出息了!万古龙帝让你修仙,没让你祸害修仙界系统:开局让我扰乱封神永恒之爱之圣界慈光龙婿大丈夫你说的都对,但我要为逝者哀哭了傲武狂神钟氏仙族:我炼丹养家万象独生赠礼返还,谁规定不能当舔狗了!震惊!开局竟被豪门师姐逆推!青葫问道大宋女术师让你去历练,你打造天下第一宗?凌峰重生六界任遨游逍遥天医降临异世,我变成了冰史莱姆科技入侵异世界,神明也要戒网瘾尘枪天尊古神的我成为神父是否搞错了什么
随梦书屋搜藏榜:人到晚年,绝美魔女拿我当炉鼎!穿越最作炮灰女配长生家族:从妻妾成群开始无敌从狼的凶猛进化开始斗罗天榜现世,我身份瞒不住了!我在秋斩刑场当刽子手那几年驭兽女王:修罗长官,别傲娇!离婚后,冷冰冰的前夫缠着我复合灵神力道神尊这功法有毒人间正道:邪恶,天不收你我收你九黎至尊超神学院之弑神之路玉秀鸿尘九域星芒为反派送上福利斗罗的打更人改变世界,从修改世界词条开始逍遥行之侠客风云传冷王霸爱:毒宠摄政王妃替嫁流放,世子妃种出北大仓木叶之带土飞雷神吾神名祜叶玄叶灵我只想混宗门补助,可她们非要拜我为师!沉睡十万年,我获得八荒吞天鼎领主时代:我以领地镇混沌白鹿原,我是白孝文我替鬼王生孩子战神王爷狂宠倾城医妃我竟然是我老婆笔下的主角别哄异闻从试睡凶宅开始洪荒:不给我天庭,我就去地府极女世界全能武神重生申公豹之逆世封神玄幻开局就无敌武侠问道快穿之另类重逢洪荒:道友不牺牲,我如何成圣?九天破圣无敌从返祖开始天命皇帝,开局加入皇权吃鸡大赛沉睡万年,醒来一掌拍碎禁地!我的灵主夫君昊的苍穹天荒囚牢地府祖宗五岁半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九天十狱尊重生觉醒,恶毒女配?那便坐实!炮灰修仙,我只想苟命捡漏问道逆世恋原始时代之图腾神两界穿梭,我是王废柴逆袭之林轩哈哈哈,老子也穿越了青鸾巡天我真的不是萝莉控但她说要嫁给我混沌逆体:我命由我不由天D级魂武又如何?不风流?我怎么成王!都市潜龙:从保安到都市霸主一个傻妞的通天之路转生异世界的我只想摆烂谢邀,我满级雷灵根专劈外挂这个法神代码写的很溜问途无终破产仙尊的福报劳改日常贫尼戒不掉傩神令:千傩觉醒晨花颂冰凤觉醒之穿越全职法师御龙双尊:团宠武林风云录什么剑灵,那是我老婆!源核天命双神格之紫金龙魂石奔波儿霸有点烦,西游路上搞社团冒险者们的供货商超维升级系统:从废柴到宇宙主宰老祖带货,全家升仙暴君武神那些年我们追过的神仙之大话封神摆烂后,我成为反派大佬的心尖宠洪荒:开局夺舍通天,震惊鸿钧!最强赊账系统:欠债成神神级厨神系统疯了吧!全员女宗,师姐们请自重多元镜面争夺赛原神:璃月七星,沉迷我的网吧系统叫我薅天道羊毛说好的圣龙呢?怎么是个毛毛虫!穿越后,我在异界靠双修保命洪荒:无敌领域,圣人来了也得跪镇狱记元我也不想当海王的一不小心掉进修仙界是个什么鬼献祭后,神女她成了救世主噬主成魔:万魂幡饮血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