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强此时没有任何动作,并不是他【叶公好龙】。而是身处礼和洋行的地盘,不方便跳过这里的主人,下楼去和蔡阿春结交。
如果换个场景,此时的张立强已经起身去和蔡阿春攀谈了。
没等霍夫曼做出别的反应,总经理办公室的大门就被螃蟹和朱大头推开。
一身黑色太保服的蔡阿春,带着一身杀气走了进来。像是雄狮审视自己的领地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霍夫曼。
往后一靠,蔡阿春刚好坐在朱大头、螃蟹二人搬来的沙发上。
“霍夫曼先生,我们斧头帮想和你们礼和洋行做一点生意!”
角落的刘华强眼睛瞪得溜圆,蔡阿春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德语?
听着怎么好像比他师父的口音还地道?
刘华强把疑问发给蔡阿春,换来这个黑帮头子不咸不淡的一句:外语很难吗?我断断续续学了两天,就学会说德语了!
“你……”
刘华强气的,攥紧了手里的铅笔。
最后安慰自己:我不是懒,是我要把精力都放在未来发展和布局上!你看黄胖子不是被我弄死了吗?还坑了一只狗!
蔡阿春又发来一条信息。
“始祖,我觉得对咱们来说,英语、法语、俄语什么的都很简单,我总共也就用了一周,学会欧洲强国的所有语言。
您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跟那帮死奴学学,很简单的!比咱们的汉语,简单太多了!”
刘华强面色黑的都快和墨水一个颜色了。
“奴隶的语言,学它作甚?你记住,早晚有一天,这方世界只会有一种语言,就是咱们的母语!”
蔡阿春恭敬回复:是,始祖!
默默记下:外语是始祖的忌讳,以后少提!
霍夫曼听到有生意上门,并没有第一时间答应,而是不紧不慢的问道:“请问蔡先生,又什么生意照顾我们礼和洋行啊?”
蔡阿春一招手,朱大头把身上的mp34、二十响驳壳枪和m24进攻型手榴弹解下,放在霍夫曼的办公桌上。
“这就是我要谈的生意!”
霍夫曼眉头一皱:“用我们德意志的武器,来威胁德意志的正规公司,你们斧头帮也太霸道了吧?”
蔡阿春眉毛一扬,怀疑自己学了假德语。
“你说什么?”
霍夫曼鼓起勇气说道:“蔡先生,我知道你们斧头帮的实力,也对您敢于把生长在你的国家毒瘤剜处的做法表示敬佩。但是,这不足以成为您带着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威胁我一个正经合法的德意志商人的理由!”
刘华强在角落里捂嘴偷笑,他蔡阿春也体会到自己面对坚哥花嫂的无奈了吧?
你学了个锤子的德语,人家把你当做上门收保护费的古惑仔了!
哈哈哈!
要是此时有人注意到刘华强,就会发现老刘的身躯一直在颤抖。
蔡阿春学着刘华强的招牌动作,一拍额头无奈道:“在你们这些德国人的心里,我蔡阿春就是个打家劫舍、勒索商人的恶棍吗?”
霍夫曼看看自己秘书,又看看许文轩。
“难道不是吗?你们华夏的吟游诗人到处在讲述,总华探长决绝拿出一半家产给你,被你切成了三千多块小饼干,尸体至今还在黄浦江边上捆着,作为给不肯合作者的警示!
另一个同时被恐吓姓杜的社会名人,被吓得连夜拿出了两千万银元,躲在了公寓里一直不敢出来! ”
蔡阿春捂着脸,扭头对朱大头说:“说的到是真的,怎么少了一部分,听着就像是谣言!还有,【吟游诗人】是什么梗?”
朱大头也不清楚,他们斧头帮为西南灾区筹款,把烟土贩子剐了,到最后传到这些德国人耳朵里,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
想了半天才说道:“大哥,别的我不懂!但是他说的【吟游诗人】会不会说的是咱们这茶馆里的【说书艺人】?”
“说书艺人?怎么扯上关系的?”
螃蟹凑过来说道:“大哥,我没事喜欢带着阿芹去茶馆听书。那些说书艺人,在讲咱们斧头帮的时候,开场都有定场诗,您和我们几个出场都有单独的赞诗!可能是因为这个,才被那个霍夫曼认为他们是华夏的【吟游诗人】!”
大头在边上说道:“老外肯定是只听了个一知半解,才会对您产生误会的!”
破案了,中西文化差异引起的误会!
蔡阿春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吓得这个德国佬从办公椅站起来,退到墙角。
不知道还以为他是被雄狮盯上的猎物。
“这个,给我来五千支!这个给我来一万!手榴弹先来十万枚!子弹给我先来一千万颗!”
蔡阿春说的是发音标准的德语,霍夫曼听完才知道对方是来买武器的。
但是心底还是有一些顾虑。
蔡阿春看霍夫曼还躲在墙角,对着门外喊了一声【抬进来】。
两个身穿太保服的精锐抬着个箱子走进来,把沉重的红色箱子直接放到了办公桌上打开。
耀眼的金光一下子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霍夫曼忘记了恐惧,走上前趴在金条上仔细查看,又凑近像只猎狗一样,闻了闻贵金属的气味。
最后干脆伸手抚摸着这些金灿灿的小可爱。
“二百根【华夏金条】,总重62.5公斤!”
蔡阿春往后一靠,欣赏霍夫曼贪婪的样子。
“只是这笔生意的定金!”
只见霍夫曼面色通红,对着秘书弗里茨吼道:“去给尊敬的蔡先生,上最好的红茶!”
“是!”
霍夫曼合上箱子,走到蔡阿春面前伸出了手。
“之前是我误会您了,对此深表歉意!”
蔡阿春轻轻和他握了握,调侃道:“现在不担心我会把你切成【小饼干】了吧?”
“您是沪上最具有商业精神的华夏人,我对轻信了外面那些谣言表示羞愧!”
“现在相信我是来下订单的了?”
霍夫曼现在的脑海中全都是美丽的金条。
许文轩曾经说过,他们华夏人把这种十两重的金条称作【大黄鱼】,霍夫曼原来还不以为意。
现在他觉得华夏人实在是太富有诗意了,这些美丽可爱的【鱼】,在自己的脑海里游来游去。自己好想抄起一张大网,把它们统统捞起来,养在自己的鱼塘里。
对于金主的问题,霍夫曼显得无比真诚。
“您的订单,在本公司先有最高优先级!”
蔡阿春看了眼前倨后恭的霍夫曼,微笑着说道:“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麻烦你恢复一下!”
霍夫曼立即坐直,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后面坐下。
张立强趴在许文轩耳边问道:“斧头帮的订单,也不是很大吧?为什么霍夫曼前后差别如此巨大?”
碰见这趟来沪上准备结交的蔡阿春,张立强本来是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喜悦的。
可是对方只拿来200根大黄鱼,就收到霍夫曼如此重视,他心里很不平衡。
二百根金条,大约十万大洋都不到。自己的上一单生意,可是一千两百万,也没见霍夫曼这样啊!
“因为是黄金!”
“黄金?”
许文轩小声解释道:“世界大战之后,德国马克贬值的连废纸都不如,最严重的时候,推着一小车钞票去面包房,却只能买来一个面包!”
“啊?这么夸张?”
张立强都怀疑,推小车消耗的体力,一个面包都不一定能弥补回来。至少得消耗中西酒店那种二两一个的大肉包。
“所以,在1924年,德意志发行了用地产做担保的【帝国马克】,和旧的【废纸马克】的兑换比例是一万亿比一。到了近些年,这种【帝国马克】的锚定物逐渐换成了黄金和外汇。其中,黄金占据主导地位,有大概四分之三!”
张立强点点头,原来黄金这种贵金属,在德意志金融系统有稳定币值的作用。
许文轩似是怕张立强多想,又解释道:“而且黄金也是美元的锚定物,一盎司黄金固定兑换一美元。从每种角度来说,蔡阿春给霍夫曼带来的是,可以在国际市场流通的外汇!这是最好的业绩!”
这一下张立强就彻底明白了,在这里,黄金的价值不是法币、大洋可以比拟的。
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况且,看情况蔡阿春手里还有不少这种【华夏金条】!
刘华强在角落里偷笑,金条我有啊!
空间里还有五万多根!
而且,我随时可以下海摸金。
前几天,我提炼一百亿吨海水,里面就有四十公斤黄金。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在海里泡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