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暖庭漫晴光，细语缀甜长
星罗礁的晨光总带着海的清润，像一层薄薄的纱，轻轻漫过林氏庄园的雕花栏杆。念清在婴儿床里翻了个身，小胳膊肘蹭到了床栏上挂着的银铃，“叮铃铃”的响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散开，像撒了一把碎钻。
育儿嫂李姐正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手里拿着件鹅黄色的小毛衣，针脚细密地织着袖口。“咱念念这胳膊又长了点，”她笑着说，手里的棒针在阳光下闪着光，“上周织的袖口还松松的，今天就得收两针，不然穿了要灌风。”她把毛衣往念清身上比了比，领口的位置还特意留了个小小的弧度，“这是照着婉清女士给的图纸织的，说这样不勒脖子，舒服。”
苏婉清靠在客厅的丝绒沙发上，身上盖着条浅灰色的羊绒毯——是林羽昨天从衣帽间翻出来的，说“这毯子是去年在冰岛买的，比家里的厚，你披着暖和”。她手里捧着个白瓷杯，里面是周师傅刚泡的胎菊茶，淡黄色的花瓣在水里慢慢舒展，香气淡淡的，像月光落在草地上。
“李姐您这手艺，不去开个手工毛衣店真是可惜了，”苏婉清轻声道，目光落在李姐灵活的手指上，“你看这针脚，比商场里买的还匀整。”
“开啥店哟，”李姐笑着抬眼，棒针在她手里转了个圈，“就乐意给咱念念织点小物件，看着她穿上，比啥都强。”她从竹篮里拿出一团粉色的毛线，“这是张婶从林家沟子寄来的，说山里的羊毛纺的线，软和，冬天穿了不扎肉。”
林晓端着个玻璃碗走进来，里面是刚切好的哈密瓜，橙红色的果肉上还挂着水珠，看着就清甜。“周师傅说这是新疆来的哈密瓜，”她把碗放在茶几上，“甜得能拉出丝来，我尝了一块，跟喝蜜似的。”
苏婉清拿起一块放进嘴里，哈密瓜的甜混着阳光的暖意，在舌尖化开，连带着喉咙都觉得润润的。“真甜，”她笑着说，“你也多吃点，补补水。”
“我等会儿再吃，”林晓摆摆手，眼睛黏在念清的小脸上，“你看她醒了！刚才还闭着眼睛呢，肯定是听见咱说话了。”
念清果然睁开了眼睛，黑葡萄似的眼珠转来转去，小嘴巴“咿呀”着，像是在打招呼。李姐赶紧放下毛衣，走过去把她抱起来，轻轻拍着后背：“念念醒啦？饿不饿？周师傅刚温了母乳，温度正好。”
张医生带着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血压计和听诊器。“婉清，该做上午的检查了，”她把血压计的袖带在手里揉了揉，才轻轻绑在苏婉清胳膊上，“昨天血压118\/76，很稳定，今天再量量。”她又看向林晓，“晓晓，你的体重这周长了一斤，正好，不多不少，继续保持。”
“真的？”林晓眼睛一亮，“我还怕长得太快呢，上周张婶给我寄的腊肉，我没敢多吃。”
“适量吃点没事，”张医生笑着说，“你这体质，稍微补补就吸收，别太忌口，不然宝宝该缺营养了。”她给苏婉清量完血压，看着数字点点头，“116\/75，比昨天还好，恢复得不错。”
林羽从外面回来，手里提着个竹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些新鲜的草莓，红得像玛瑙。“刚才在园区的温室摘的，”他把篮子放在桌上，“张婶说这是她新种的品种，叫‘章姬’，比普通草莓甜三倍。”他拿起一颗最大的，用清水冲了冲，递到苏婉清嘴边，“尝尝。”
苏婉清张嘴咬了一口，草莓的甜混着奶香在嘴里爆开，果然比平时吃的更甜。“真好吃，”她笑着说，“比上次林晓带的还甜。”
“那是，”林羽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看是谁摘的。”他又拿起一颗，递给林晓，“你也吃，这个品种据说对孕妇好。”
林晓咬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睛：“确实甜！等会儿我也去温室摘点，回来让周师傅做草莓酱。”
周师傅端着早餐进来了，托盘上摆着小米粥、蒸蛋羹和几个小包子。“婉清女士，林小姐，早饭好了，”他把小米粥放在苏婉清面前，“粥里加了点南瓜，软糯得很，好消化。”他又给林晓递过一个包子，“这是香菇青菜馅的，少油少盐，适合你吃。”
林羽拿起一个肉包子，小心翼翼地掰开，吹凉了才递给苏婉清：“你也吃点肉，补补蛋白质。”
苏婉清咬了一小口，包子皮暄软，肉馅鲜嫩，还带着点淡淡的姜味，一点都不腻。“好吃，”她点头说，“比昨天的菜包还香。”
“那明天还做这个，”林羽立刻说，“你爱吃就行。”
吃完早饭，林羽陪着苏婉清在花园里散步。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小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路边的月季开得正艳，粉的、红的、黄的，挤在一起像团火。“你看那丛粉色的，”林羽指着其中一朵，“是你上次说喜欢，我让园丁特意从荷兰引进的品种，叫‘粉扇’，花期长，能开一个月。”
苏婉清摸了摸花瓣，软软的，带着点露水的湿意：“真好看，比城里花店买的还鲜。”
“那是，”林羽握住她的手，“咱这是自己种的，天天有人浇水施肥，能不鲜吗？”他忽然想起什么，“对了，园区的图书馆明天开业，我给你办了张借书证，里面有好多育儿书，还有你爱看的散文。”
“太好了，”苏婉清眼睛一亮，“我正愁没书看呢，天天在家看画册，都快背下来了。”
两人慢慢走着，说着话，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幼儿园的老师带着小朋友在草坪上做游戏。“等念念长大了，也送她去那个幼儿园，”苏婉清轻声说，“你看那些孩子多开心。”
“嗯，”林羽点头，“到时候让她跟林晓的宝宝一起去，做个伴。”
回到庄园时，周师傅已经准备好了下午茶，是刚做的抹茶慕斯，绿色的蛋糕上淋着白色的奶油，撒着点红豆碎，看着就精致。“尝尝这个，”周师傅把盘子放在她们面前，“用的是宇治抹茶粉，微苦回甘，不腻。”
林晓拿起小勺舀了一口，抹茶的清香混着奶油的甜，在嘴里化开，满足地叹了口气：“太好吃了！周师傅，您这手艺简直绝了！”
“您过奖了，”周师傅笑得朴实，“只要你们爱吃，我就天天做，变着花样做。”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每个人脸上。念清在李姐怀里睡着了，小嘴巴还在轻轻动；林晓靠在沙发上，翻着孕期手册，时不时问张医生几个问题；张医生耐心地解答着，手里还在整理着健康档案；林羽坐在旁边，给苏婉清剥着橘子，把橘子瓣摆成小兔子的形状；周师傅在厨房准备晚饭，空气里飘着红烧肉的香气，馋得人直流口水。
苏婉清靠在林羽肩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忽然觉得，幸福就是这样吧——有阳光，有亲人，有吃不完的美食，有说不完的废话，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得像浸在蜜里，甜得让人舍不得醒来。
夕阳西下时，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海面上波光粼粼，像撒了一把碎金。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说说笑笑，念清在婴儿椅里挥舞着小勺子，像在给大家伴奏。苏婉清看着这一切，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她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有很多很多，每一天，都会像今天一样，甜得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