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诚先是去了一趟致知书院。
他此行并非是去寻常学舍,而是直接被侍女引着,来到了书院见谢青禾。
长公主谢青禾今日穿了一身华贵的紫色宫装,依旧慵懒地斜倚在软榻之上,让秋诚产生了一种既视感。
他心想这长公主每日里都这般躺着,就不怕发胖吗?
见秋诚进来,谢青禾顿时笑吟吟的打趣道:“诚儿,你今日前来,可是已经想通了,打算来做本宫的家臣?”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秋诚对着她稍稍欠身行了一礼,“晚生今日前来,是想向殿下您告个假。”
“哦?”谢青禾看着他,故作惊讶地挑了挑眉,“你要休学?”
“正是。”秋诚点了点头,“晚生如今既已入仕,自然是要以朝廷的事务为重。这书院里的学业,怕是......只能暂且地放下了。”
“嗯。”谢青禾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也罢。你既是有了更好的去处,本宫自然也不会强留。”
她说着,脸上却又露出了一个促狭的笑容。
“只是,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云徽那丫头怕是要孤单了。你可要想好了,若是她因此而对你生了怨怼,到时候,本宫可不会再帮你说话了哦。”
秋诚正要说些什么,却见谢青禾从自己的胸前衣襟之内,摸出了一块精致的金牌,随手便丢了过来。
秋诚下意识地伸手接过,只觉得入手处一片温热,竟是还残留着几分长公主殿下身上的体温。
他定睛一看,只见那令牌之上龙飞凤舞地雕刻着一个华丽的“禾”字。
“这是我的令牌。”谢青禾看着他,笑吟吟地说道,“你拿了这玩意儿,便算是有我护着了。”
她顿了顿,又摆了摆手:“虽说一般也没人闲着没事,会去招惹成国公的儿子。但好在我给你这令牌,也不是为了这个。”
秋诚听完,心中更是充满了疑惑。
“那您说这一通话,又是为了什么?”
“呵呵......”谢青禾听完,却是妩媚地用手中的罗帕掩嘴轻笑,慵懒的丹凤眼里满是打趣的意味。
“你拿着这个,便能随意地出入我那座长公主府。”谢青禾说道,“此外,后宫里也有我的宫殿,唤作‘明月殿’的,你拿了这令牌,也能随便进。”
“这样便好多见见云徽了。”
秋诚顿时欢喜,心想这玩意儿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他心中正这般想着,却又听见谢青禾话锋一转,打趣道:
“不过,后宫里除了我,其余的那些妃子、宫女,说到底,可都是我皇兄的女人。你可不要做坏事儿呀~”
秋诚的脸一下便黑了。
“长公主殿下放心吧。”他没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什么不该做的。”
“哈哈哈......”谁知,谢青禾听完,却是畅快地大笑了起来。
“你就是想去也没用!后宫里是有二门的,本宫住在外面,这令牌可进不了二门,自然没有妃子让你猎艳。”
秋诚简直无语,他觉得,谢青禾绝对是有点儿恶趣味在身上的。
“好了好了......”谢青禾随意地摆了摆手,“你快些去吧,今儿不是上衙的日子吗?”
秋诚闻言如蒙大赦,连忙随意地行了一礼,便要转身离去。
可他才刚走两步,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停下了脚步。
“我能问长公主一个问题吗?”
“哦?”谢青禾看着他,慵懒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好奇,“你随意。”
却听秋诚看着她,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怀恶意的笑容。
“好叫殿下知道,”他缓缓说道,“这女子,并非笑不露齿,就显得贤淑的。”
说罢,他便再也不看身后那位早已是愣在了原地的长公主殿下,头也不回,乐呵呵地走了。
许久,谢青禾才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
“——好你个臭小子!”
她看着秋诚早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又羞又恼地拍了拍床榻。
“竟然又打趣我!”
她看着自己手中那方不知何时又拿出来的罗帕,心中充满了懊悔。
这还是她见陆知微总是如此,才特意学来的,本想增添几分文雅娴静的气质。
说来也好笑,她一个经受了皇家教育的女子,竟然还要向外人学习,可见谢青禾并未将礼仪规矩放在心上了。
谢青禾此时只在疑惑,心想话本里明明说,秋诚这般年纪的男子,最是喜欢那些端庄娴雅的大家闺秀了。
尤其秋诚这种变态的,还更喜欢她这样的长辈。
怎么自个儿把两者结合起来,反倒变得无效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