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华灯初上,吉原花街如同苏醒的巨兽,彻底展现出它迷离而危险的魅力。宇髓天元将四人带到一家偏僻的茶屋隔间里。
他脸上的浮夸笑容收敛了,金色的眼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锐利如鹰隼的光芒。
“听着,菜鸟们。”他的声音压低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吉原花街,藏着上弦之鬼。”
一句话,让隔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炭治郎猛地握紧了拳,伊之助的头套缝隙里透出凶光,善逸的身体瞬间绷紧,连狯岳都抬起了低垂的眼帘,瞳孔微缩。上弦之鬼……
“具体是哪一个,还不清楚。但它就潜藏在这几家最大的妓馆里。”
宇髓天元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几个圈,“我的三位妻子,已经分别潜入了京极屋、时任屋和荻本屋。但是,
”他眉头紧锁,华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凝重的担忧,“她们已经几天没有传递出安全的信号了。我非常担心。”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四人:
“我需要你们潜入这三家屋敷,找到我的妻子,确认她们的安全,同时尽可能收集关于潜伏之鬼的情报!就华丽地完成它!”
“潜入……具体要怎么做?”炭治郎认真地问道,眼神坚定。
宇髓天元咧嘴一笑,那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诡异。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巨大的、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白粉盒。
“第一步,”他啪地一声打开盒盖,露出里面雪白细腻的香粉,“把你们自己,华丽地变成真正的‘游女’!”
“什么?!”善逸第一个惨叫起来,“还要涂这个?!”想到上一次把他们画成那个样子......
“哈?!本大王不要涂这种娘娘腔的东西!”伊之助拍案而起。
狯岳看着那盒白粉,胃里一阵翻腾,体内的神力又开始不安地躁动,仿佛也在抗议这屈辱的装扮。
只有炭治郎,虽然也一脸为难,但还是深吸一口气:
“我明白了,宇髓先生!为了任务,我会努力的!”他视死如归般地闭上了眼睛。
“吵死了!这是命令!”宇髓天元不耐烦地吼道,强大的气场再次压下所有抗议。
他不由分说,拿起粉扑,第一个走向了离他最近的炭治郎。
接下来的场面,堪称惨烈。
宇髓天元的手法极其粗暴,仿佛不是在化妆,而是在粉刷墙壁。
厚重的、惨白如墙灰的香粉被毫不留情地拍在四人的脸上、脖子上,甚至耳朵后面。
炭治郎被涂成了一个毫无血色、表情僵硬的瓷娃娃。
伊之助拼命挣扎,结果脸上被涂得一块厚一块薄,配上他愤怒的眼神,活像个要咬人的白无常。
善逸一边哀嚎“我的皮肤啊!会烂掉的!”,一边被宇髓天元捏着下巴强行抹匀,金色的睫毛都沾上了白粉,配上他那张清秀的脸,倒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味道——如果他没在鬼哭狼嚎的话。
轮到狯岳时,他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眼神冷得能冻死人。
宇髓天元毫不在意,一边大力地往他脸上拍粉,一边啧啧称奇:
“你这张脸,棱角太硬,眼神太凶,不过底子倒是意外地不错!把眉毛画柔和点,嘴唇涂红点,再配上点忧郁的气质……嗯!有成为冷艳派花魁的潜质!华丽!”
狯岳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强忍着没一拳砸在宇髓那张涂满油彩的脸上。
冰冷的粉末覆盖在皮肤上,带着令人窒息的香气,让他感觉自己的脸像被糊上了一层石膏面具,体内的神力因为这极度的不适和屈辱感而疯狂冲撞,带来一阵阵尖锐的刺痛,冷汗瞬间浸湿了内衫。
他紧闭着眼,牙关紧咬,身体因为剧痛和强忍而微微颤抖。
善逸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他太熟悉狯岳这种状态了,这是神力即将失控的前兆。
他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白粉,猛地凑近,几乎是贴着狯岳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急促而紧绷的声音低吼:
“狯岳!冷静!呼吸!控制住!别在这里!想想别的 ,想想…想想你最讨厌的东西!比如我,对!想想我有多烦人!”
狯岳猛地睁开眼,布满血丝的瞳孔狠狠瞪向近在咫尺的善逸那张涂得惨白的脸。
那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把他生吞活剥,但善逸却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强行拉回的理智。
“滚…”狯岳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善逸非但没滚,反而更靠近了一点,几乎是肩膀贴着肩膀,将自己身体里那微弱却稳定的金色电光,源源不断地、极其隐蔽地传递过去,像一道无形的枷锁,帮助狯岳束缚住体内那几欲破笼而出的狂雷。
在善逸这“人形镇定剂”的强行干预下,狯岳体内翻江倒海的神力风暴,终于被艰难地按捺下去。
他重重地喘着粗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甚至冲淡重重地喘着粗气,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水甚至冲淡了脸颊边缘的白粉。
宇髓天元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两人之间无声的角力,满意地看着自己“杰作”——四个脸色惨白、表情各异(绝望、愤怒、忍耐、视死如归)的“美人”。
“很好!接下来,华丽地把你们卖掉!”
时任屋。
宇髓天元舌灿莲花,凭借着对花街规则的熟悉和强大的忽悠能力,硬是将打扮得清纯呆萌(虽然表情僵硬)的“炭子”(炭治郎女装化名)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什么“深山清泉般的纯净气质”,“未经雕琢的璞玉”,“稍加培养必成大器”,成功打动了时任屋的老鸨。老鸨看着“炭子”那纯净(懵懂)的眼神和乖巧(僵硬)的姿态,觉得是个好苗子,最终点头买下。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是不是因为宇髓天宇太过俊美而看在他的面子上
看着炭治郎一步三回头、被时任屋的人带走的背影,善逸紧张得手心冒汗,狯岳则面无表情,只有紧抿的唇线泄露出一丝紧绷。伊之助不满地哼哼。
下一站,荻本屋。
刚离开时任屋不远,街道上的人群突然骚动起来,如同潮水般向两边分开,空出了中央的道路。空气中弥漫开极其浓郁的、混合着顶级香料的奢靡香气。
“花魁道中!是鲤夏花魁!”人群兴奋地低语。
只见道路尽头,一队极其华丽庄严的仪仗缓缓行来。
打头的秃(幼年侍女)提着印有屋号的金色灯笼,新造(见习游女)捧着花魁的用具,众星捧月般簇拥着中央那位盛装的美人。
那便是吉原花街顶点的存在——花魁。她身着价值连城的“打褂”,金线银线绣成的凤凰与牡丹在深色绸缎上熠熠生辉,沉重的衣摆拖曳在地。
头发梳成庄严的“兵库髻”,插满了玳瑁、珊瑚、珍珠制成的发簪,一步一摇,流光溢彩。
她的脸庞涂抹得极其白皙,嘴唇点染成小巧的樱红,眉眼低垂,神情肃穆,每一步都踏着独特的韵律,如同神女降临凡尘,带着一种令人屏息的、高不可攀的威严与美丽。
人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带着敬畏和痴迷的目光注视着缓缓走过的花魁队伍。
狯岳四人也被汹涌的人潮挤到了路边。狯岳本就身体不适,被这浓郁的香气和人潮的推搡弄得头晕眼花,体内刚平息的神力又开始隐隐躁动,他不得不微微弯下腰,强忍着不适。
伊之助被挤得烦躁无比,加上个子相对“矮小”(在女装状态下),视野受阻,他暴躁地蹲下身,想从人腿缝隙里看看那所谓的“花魁”到底是什么了不起的玩意儿。
就在他蹲下,不耐烦地抬起头想抱怨的瞬间
一张涂得比他们脸上还要惨白、布满深刻皱纹、如同风干橘子皮般的脸,毫无预兆地、直直地出现在他头顶正上方。
那老妇人浑浊的眼珠正死死地盯着蹲在地上的伊之助,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仿佛要穿透那层厚厚的白粉,看清底下的真容。
“哇啊!”伊之助被这突然出现的“鬼脸”吓得怪叫一声,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老妇人,正是荻本屋的老鸨她显然是被花魁道中吸引过来的,结果在人群边缘,一眼就瞥见了蹲在地上、虽然涂着厚粉但轮廓和气质都极其“特别”的伊之助(伊子)。
老鸨根本没理会伊之助的怪叫,她那双阅人无数的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在伊之助那张因为惊吓和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但在老鸨眼中可能是“桀骜不驯”)的脸上扫视了几圈。
又猛地转向旁边因为身体不适而微微蹙眉、脸色苍白(被粉盖住大半)却难掩五官深邃俊秀、此刻正一脸不耐烦的狯岳(宇髓天元临时给他起了个“玉子”的花名)。
老鸨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饿狼看到肥羊般的精光。
“喂!那边的!”老鸨用沙哑却极具穿透力的声音喊道,拨开人群,径直走到宇髓天元面前,指着惊魂未定的伊之助(伊子)和一脸“别来烦我”的狯岳(玉子),“这两个丫头,是你在卖?”
宇髓天元反应极快,瞬间堆起职业掮客的笑容:“哎呀呀!这位妈妈眼光真是毒辣!正是正是!您瞧瞧这身段,这气质!这个‘伊子’,野性难驯,如同带刺的玫瑰!这个‘玉子’,冷艳高贵,如同雪山上的寒梅!都是万中无一的极品啊!只要稍加雕琢……”
“少废话!”老鸨不耐烦地打断他,直接伸出枯瘦的手指,几乎要戳到狯岳和伊之助的脸上,“这两个,我荻本屋要了!开个价!”
宇髓天元心中暗喜,脸上却露出为难的神色:“哎呀,妈妈,这可是我的心血……您看这个数……”他比划了一个夸张的手势。
一番快速的、充满花街黑话的讨价还价后,宇髓天元“忍痛割爱”,将“伊子”和“玉子”以相当可观的价格“卖”给了荻本屋的老鸨。
拿到钱的宇髓天元华丽地一甩他那银白色的长发,对着还处于状况外的善逸(被宇髓化名“善子”)眨了眨眼,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华丽地等信号!”
然后,他就像完成了什么大买卖一样,心满意足地消失在人潮中。
善逸眼睁睁看着狯岳和伊之助被荻本屋的几个壮实侍女(实际上是保镖)“请”走,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混在人群中,焦急地看着他们消失在荻本屋那气派却如同巨兽之口的大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