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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铃木家那座弥漫着旧时光气息的老宅里,仿佛被凝固在某种严苛的刻度上,缓慢而沉重地流淌。

窗外,蝉鸣聒噪着夏日的尾声,却丝毫穿透不了这座宅邸内森严的壁垒。

小夜的母亲美和子,在繁忙的市立医院里,如同陀螺般旋转于急诊室与病房之间。加班,从偶尔变成了常态,再到如今的几日几夜不见人影。她留在玄关的便鞋,蒙上了一层薄灰,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缺席。

母亲的缺席,如同抽走了这座房子里最后一丝暖意。

空气,骤然变得凝重而冰冷,仿佛能拧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客厅那盏略显昏黄的老式吊灯,投射下的光线也显得格外清冷,照在擦拭得锃亮却毫无生气的深色实木家具上,反射出幽暗的光泽。壁龛里供奉的祖先牌位,在阴影中沉默地凝视着一切。

————

晚餐后的碗筷刚刚撤下,残留的食物气息很快被一种严肃的氛围吞噬。

此时在铃木家老旧的餐桌旁,只剩下两人:缩在桌角、几乎要将自己嵌进椅子里的七岁(实际上是八岁)的女孩小夜,以及端坐在主位、如同磐石般不可撼动的铃木和子。

和子,这位思想非常保守的、岁数已经到知天命年龄的老人,过往的岁月仿佛刻刀般,在她脸上刻下了刀劈斧凿般的深刻皱纹;那每一道深刻的皱纹,都仿佛记录着过往的严厉与不容置疑。

时间并未磨平她眼神中的锐利,那双眼睛依旧如同鹰隼,闪烁着审视与掌控的光芒。她放下手中纤尘不染的骨瓷碗筷,拿起一块雪白的亚麻餐巾,以近乎仪式的姿态,极其仔细地擦拭着嘴角。动作缓慢、精准,带着一种刻板的、不容丝毫差错的优雅。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在无声地宣示着她本人的顽固。

和子外婆的目光,终于如同两道冰冷的探针,精准地落在了小夜身上。那目光仿佛有实质的重量,让小夜扒拉着最后几粒米饭的手指瞬间僵硬。

“小夜。”和子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却带着一种金石般的硬度,瞬间刺破了餐后那点可怜的、仅存的寂静余韵。“吃完了?”

小夜下意识地点点头,喉咙发紧,不敢发出声音。

“那就跟我来。”和子的命令简洁明了,不容置喙。她缓缓站起身,和服的下摆纹丝不动,如同雕塑。“你妈妈,”她顿了顿,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太忙,也太……心软。很多该教你的规矩,都疏忽了,纵容了。女孩子,不能这么没样子。”

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进小夜的心。她默默地从椅子上滑下来,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她此时还不知道的是,属于外婆铃木和子的“大和抚子特训”——

一场旨在将小夜锻造成传统日本完美女性的训练,已然悄然拉开了帷幕。

————

翌日清晨,阳光勉强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榻榻米上投下几道苍白的光束。小夜被和子毫不温柔地唤醒,睡眼惺忪地被带到客厅中央。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紧张。

“小夜!”和子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响起,带着金属刮擦般的威严,瞬间丈量并冻结了周遭的空气,“过来。现在,说早上好。”

小夜茫然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刚发出一个模糊短促的“早……”,立刻被一声尖锐的呵斥打断:

“停!这像什么样子?!”和子的眉头紧锁,眼神凌厉如刀,“女孩子的声音,要像春日里解冻的溪流,懂吗?清澈见底,温婉流淌,柔和得能抚慰人心!不是你这种野小子一样的粗声大气!喉咙放松,气息往上提,不要用喉咙挤!想象你面前是初升的太阳,带着最虔诚的恭敬和最温柔的喜悦!尾音要像羽毛一样,轻轻扬起来,带点可爱的甜味,让人听了心里舒坦!再来!‘早上好’——”

和子亲自示范,那声音刻意拔高,尾音带着一种夸张的、近乎甜腻的上扬,与她平日的冷硬判若两人,显得异常突兀和虚伪。小夜感到一种生理性的不适,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她努力模仿着,试图将气流往上送,让声音变得纤细:“要……早上好……”

“不对!太平淡!像隔夜的凉水!”和子毫不留情,“甜!要甜!要柔!声音里要有感情!不是让你念经!”

“早上好……”

“尾音!扬起来!羽毛!羽毛懂吗?轻飘飘地扬上去!”

“早上好。!”

“气息不够稳!喉咙紧了!放松!重来!”

从“早上好”到“我回来了”,再到“谢谢。每一个词组都被拆解、分析、重塑。每一次发音稍有迟疑、尾音上扬的弧度不够完美、或者那刻意营造的“可爱”在疲惫下显露出一丝裂缝,和子的呵斥便如冰雹般劈头盖脸地砸下:

“停!这声‘我回来了’毫无回家的喜悦!像丢了魂!”

这声“谢谢!“要饱含感激!不是敷衍!”

说“是”的时候,头呢?!”和子突然厉喝,手指几乎戳到小夜的额头,“微微低下!带着恭敬!不是像你这样梗着脖子,像只斗鸡!记住,谦卑是女子的美德!刻进骨子里!”

重复的练习榨干了小夜喉咙里最后的水分,声音变得干涩沙哑,每一次发声都像砂纸摩擦着脆弱的声带,带来火辣辣的刺痛。生理的难受叠加着灵魂深处的,对扮演这个“甜美可爱女孩”角色的强烈抗拒感,让她每一次开口都如同吞咽玻璃碎片。

————

用餐时间,这张承载着家族记忆的老旧餐桌,变成了另一个严苛的训练场。

小夜刚在榻榻米边缘跪坐下来(这是和子要求的用餐姿势),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和子那锐利如手术刀般的目光便牢牢锁定了她的双手。

“拇指放在这里,”和子用筷子尖点着小夜的手,“食指和中指这样放稳!对,必须精准,差一丝一毫都不行!握筷如握笔,是修养的体现!”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刻板的、不容置疑的韵律,在寂静的餐厅里回荡。

小夜僵硬地调整着手指的位置,筷子在她小小的手中显得笨拙而不听使唤。

“夹菜!”和子命令道,目光紧盯着小夜伸出的筷子,“只许夹靠近你这边的一小块!像你这样伸那么远,贪婪又粗鲁!毫无体统!”小夜的手猛地缩回,筷子尖差点碰倒了碗。

她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小撮离自己最近的腌萝卜,手臂僵硬得像木棍。

“咀嚼!”和子的声音如同惊雷,“嘴巴闭紧!我听到一点声音了!淑女怎么能像牛反刍一样发出声响?食物在嘴里是秘密,懂吗?”小夜立刻屏住呼吸,紧闭双唇,腮帮子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鼓起,食物在口中艰难地移动。

“喝汤,”和子示意她面前的小碗味噌汤,“用勺子,小口!绝不能吸溜!那是粗鄙下贱之人才有的习惯!碗,”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端起来!双手恭敬地捧着!不许趴在桌上,像没骨头似的!坐要有坐相,吃要有吃相!”

小夜赶紧双手捧起碗,碗壁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丝毫无法温暖她冰冷的心。她小口啜饮,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

“坐姿!”和子如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小夜的全身,厉声喝道,“背挺直!像根笔直的竹竿一样!你的脊柱呢?塌下去像什么话!膝盖并拢!脚尖并齐放好!你看看你,叉着腿,成何体统?!哪有一点女孩子的端庄娴静?仪态是女子的第二张脸!这张脸,你给我端好了!”

一顿饭下来,小夜的精神高度紧张,每一块肌肉都绷得死紧,后背和脖颈僵硬酸痛。饭菜本身的味道早已被无边的紧张、厌恶和恐惧彻底淹没。她只觉得胃里沉甸甸的,比当初和男孩们在操场上疯跑几圈还要累上百倍。

————

“昨天傍晚,”和子放下手中的茶杯,瓷杯底与托盘发出清脆却冰冷刺耳的一响,如同判决的槌音。

她锐利的目光穿透氤氲的水汽,牢牢钉在小夜脸上,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与责备。

“昨天,你看到邻居田中太太,竟然一声不吭,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就跑了?简直不可理喻!丢尽了我们铃木家的脸面!”

她身体微微前倾,手重重按在桌面上,语气斩钉截铁,不容丝毫置喙:“听清楚,见到长辈,哪怕只是邻居,也必须在三步远的地方就停下!双脚并拢,像钉子一样站稳!然后,深深地鞠躬——腰弯下去,至少四十五度!要诚心实意!同时,用你练习了无数遍的、最清晰、最甜美的声音问好:‘您好!起身时,动作要缓,要优雅,像一朵含苞的樱花徐徐绽放!慌乱匆忙,那是没教养的做派!记住了吗?”

“还有,”和子继续她的“大和抚子守则”灌输,试图烙在小夜懵懂的意识里,“早上起床,第一件就是把自己收拾整齐!头发梳顺,一丝不乱;衣服拉平,没有一丝褶皱。”

“离家出门前,”和子的手指向玄关方向,“必须站在玄关,挺直腰背,如同青松,清晰响亮地说:‘我出门了!‘要让外婆我在房间里也能清清楚楚地听见!这是报备,是规矩!回来进门,第一件事,第一句话,必须是饱含精神的我回来了!声音要足够响亮,让外婆知道你平安回来了,放下心来!”

————

“女孩子,从小就要学会持家!这是天经地义的本分!是将来立足的根本!”和子将小夜带到厨房冰冷的不锈钢水槽边,指着里面堆叠的、她和外婆用过的碗筷,语气不容置疑,“从今天起,这些由你负责清洗干净。一丝油污都不能残留。至于美和子的碗,”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划清界限,“等她回来自己洗。自己的责任自己担。”

水槽对小夜瘦小的身躯来说,显得如同峭壁般过高。她必须费力地踮起脚尖,整个身体几乎趴在冰冷的台面上,才能勉强够到水龙头和池底的碗碟。冰凉刺骨的自来水冲刷下来,混合着滑腻的洗涤剂,让她本就冻得发红的小手更加不适。碗碟边缘的油污顽固地附着着,需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擦洗干净。

和子抱着手臂,像一尊冷酷无情的雕像,站在厨房门口狭窄的光影里,监视着小夜每一个细微的动作。

“桌面要擦干净!不能留有一丝水渍油印!擦拭要顺着木纹,用力均匀!”她的监督细致到令人窒息的程度,“你的小空间,书桌、抽屉,必须时刻保持整洁!一尘不染,井然有序!马虎邋遢,那是懒婆娘!是家族的耻辱!”

任何一点微小的疏忽——比如某个碗边内侧残留的一星几乎看不见的泡沫,桌角靠近墙壁没擦到的一小片地方,甚至拧干的抹布折叠得不够方正——都会引来她毫不留情的数落:

“眼睛长哪里去了?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将来怎么指望你持家?怎么指望你嫁个好人家?连碗都洗不干净,你还能做什么?”

外婆和子那刻薄的话语像鞭子,不停抽打着小夜。冷水浸泡的双手变得麻木,踮起的脚尖酸胀不堪,后背因为长时间前倾而隐隐作痛。每一次擦拭,每一次冲洗,都伴随一种深沉的无力感。

————

巨大的屈辱感、日复一日的疲惫,以及灵魂深处被强行扭曲、压抑到极致的愤怒,如同地底沸腾的岩浆,在小夜幼小的心底翻涌冲撞。

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去压抑,可那份源自本能的对自由的渴望、对那些繁文缛节的抗拒,终究冲破了忍耐的极限,以一种最单纯也最激烈的方式爆发出来——

当和子又一次挑剔她鞠躬的弧度不够标准时,她再也强忍不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猛地抬起头,倔强地瞪了外婆一眼,转身就逃开了那片令人窒息的空间。

目睹小夜竟敢公然“反抗”,高度敏感且掌控欲极强的外婆,顿时感到前所未有的挑衅。她视之为对自己至高权威与苦心经营的“教育”理念的彻底否定与侮辱!

与此同时,和子的脑海中蓦地闪过女儿美和子当年也曾如此违逆自己的画面……

“你!!”往事重现,和子的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得如同碎玻璃刮过耳膜,瞬间撕裂屋内那层压抑而虚假的平静。她几步跨上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阴影,将小夜完全笼罩。“规矩没学会,倒学会甩脸子耍性子了?!谁教你的?!啊!?”

怒火在她的胸膛剧烈起伏,她伸手指向冰冷的玄关,声音斩钉截铁:“给我跪到玄关去!对着大门跪直!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好好想想你错在哪!你对得起谁!?”

冰冷坚硬、纹路清晰的玄关地板,成了母亲不在的这些天里,小夜最熟悉的地方。

膝盖重重磕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沉闷一响,剧痛窜遍全身——却远不及心灵所承受的万分之一。那份被彻底剥夺尊严、如罪人般罚跪示众的屈辱,像带刺的藤蔓死死缠绕住她幼小的心脏,勒得她几乎窒息。她只能死死低头,把所有的愤怒、委屈、不甘,全部咬碎在紧抿的牙关里。

滚烫的泪水在眼眶中疯狂打转,模糊了视线,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她死死盯着地板缝隙里一粒微小的尘埃,仿佛那是通往外部世界的唯一孔隙,是她意识暂时逃离这片炼狱的锚点。

在这座名为“铃木家”的冰冷堡垒中,她身体的每一个姿态、吐出的每一个音节、眼神的每一次流转,甚至内心深处每一丝不屈的念头,都被强行塞进外婆铃木和子心中那套“大和抚子”的完美模具中。这具生理上属于女孩的身体,被迫执行另一套严苛的性别规训;而心理上那个被困住的、无法言说的男孩自我,则在每一次无声的跪罚、每一次甜美的问候、每一次刻板的鞠躬中,承受着最深重的撕裂。

小夜不是没想过彻底反抗,对外婆厉声斥骂,或一走了之。可每当这样的念头浮现,过往的记忆便如潮水般涌来——想起自己在学校里对女生做出的那过分举动,害的母亲她多么的伤心与难过;想起自己对在那间诡异的神社里,对那只金瞳黑猫与诡异神像莽撞的冲撞,最终导致自己变成女孩、连累的母亲要被迫痛苦逃亡……

如果我在这反抗外婆,与她彻底闹翻了,母亲是不是又要因为被我所连累,遇到伤心的、难过的、痛苦的事了?

一想到这,她就不自觉地收敛起所有反抗的念头,将此刻身心所遭受的一切苦楚,全部默默忍受了下来。

————

当整座宅邸彻底陷入死寂,月光惨白地透过纸拉门,在地上投下窗棂扭曲的阴影时,铃木和子会独自一人,面对佛龛里丈夫——铃木一郎那冰冷的牌位。香炉里三支线香燃尽,只余下一点猩红的火头和袅袅青烟,散发出一种陈腐而沉重的气息。

和子跪坐在冰冷的蒲团上,腰背依旧挺直,但白日里那份严厉的掌控感,此刻被一种深沉的怨怼和自怜所取代。她浑浊的老眼望着牌位上丈夫的名字,幽幽地开口,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哭诉的腔调:

“死去的老鬼!你睁开眼睛看看!看看你留下的好女儿美和子教出来的好孙女!!”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控诉,“一点规矩都不懂!粗野、无礼、倔强!跟她自己当年,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不服管教!”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和服的衣襟,指节发白。“我这一生……最大的失败,就是没把美和子教好啊!”泪水,终于从她刻满皱纹的眼角滑落,浑浊而沉重。“让她任性妄为,心比天高!当年我们给她选了门当户对的亲事,多好的人家!可她呢?被猪油蒙了心,不听父母的话,像着了魔一样,非要跟着那个来历不明的穷小子跑!结果呢?报应!这就是报应!那个没出息的男人,早早地就丢下她们母女俩,自己拍拍屁股走了!留下孤儿寡母,受人白眼!这就是美和子不守规矩、离经叛道的下场!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报应啊!是我没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和子说着,泪水混合着自怨自艾和对女儿命运的痛心(尽管这痛心早已被偏执扭曲),在她脸上肆意流淌。那泪光里,映照着她根深蒂固的因果逻辑:女儿的不幸,完全归咎于她年轻时未能用最严苛的“淑女教育”将女儿牢牢束缚住、规训好。女儿的“离经叛道”,导致了悲剧,而这悲剧的根源,在于她铃木和子当年的“失职”。

“现在,”她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坚定,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决心,泪水也仿佛瞬间凝固,“老天爷又给了我一个机会!我不能看着小夜也毁了!我不能看着美和子再把她毁了!我要把她教好,倾尽我所有的心血,把她教成一个真正的、知书达理、温婉贤淑、人人称赞的大和抚子!这样她将来才不会像她妈妈一样吃苦!才不会重蹈覆辙!我这是为了她们好!为了小夜好!!”她几乎是低吼出来,对着那冰冷的牌位,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她们现在恨我,怨我,不理解我……没关系!”她抹了一把脸,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偏执,“总有一天,当小夜成为一个受人尊敬的淑女,当她们过上了安稳体面的生活,她们一定会明白我的苦心!一定会感激我今天所做的一切!我这把老骨头,就算被她们误解、被她们怨恨到死,也要把这件事做成!这是赎罪,也是……唯一的出路!”

在她那被痛苦和执念彻底扭曲的认知里,外孙女小夜,就是上天赐予她弥补人生最大“过错”的空白画布(她选择性无视了画布本身的色彩)。她要将自己所有的“遗憾”和“失败”,通过对小夜的严苛规训来“赎罪”,来证明自己“这次是对的”。她深信,只有将小夜彻底锻造成一个符合她心目中完美标准的“大和抚子”作品,才是对女儿、对外孙女未来最好的、也是唯一的保障。这份沉重的、浸透了泪水与偏执的“爱”与“赎罪”,化为冰冷如铁的规矩、化为毫不留情的呵斥、化为玄关地板上漫长的跪罚,沉重地、不容抗拒地压在年仅九岁的小夜那稚嫩的肩膀和灵魂上。这冰冷的模具,正试图将一颗鲜活而独特的心灵,强行压制成一件符合旧时代标准的、了无生机的器物。

窗外的月光,依旧惨白。佛龛里丈夫的牌位沉默着。这座宅邸,如同一个巨大的、冰冷的茧,包裹着和子扭曲的执念与小夜无声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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