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圣皇电磁炮的威力,还有溃不成军的蒙古兵,一个让陈友谅毛骨悚然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
他比那些蒙古蛮子更清楚,这绝非人力可为,这已经超出了“强大”的范畴,这是本质的差别!
无边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他仿佛已经看到,下一刻那毁灭的光柱就会调转方向,将他连同这座小小的营寨一同从世上抹去!
“走!快走!立刻!马上!!”
陈友谅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尖锐变形,他几乎是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从望楼上翻滚下来,狼狈不堪地摔在泥地里,又立刻手脚发软地爬起来,对着同样吓得面如土色的部下们嘶吼。
“集结!不!不要集结了!能跑多少跑多少!”
“丢掉所有辎重!只带干粮和武器!快!离开这里!离宿州越远越好!快啊——!!”
陈友谅仓皇地爬上亲兵牵来的战马,甚至来不及坐稳,便狠狠一抽马鞭,如同背后有索命的厉鬼追赶……
陈友谅带着他那一千早已军心涣散、惊恐万状的兵马,仓皇打开寨门,也顾不上什么方向!
只朝着与蒙古溃兵和宿州城都不同的、他认为“安全”的东南方向,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陈友谅只求能侥幸逃出生天,远离这片已然被“神明”或者说“恶魔”注视的土地。
……
一炮就击溃了蒙古大军,面对如丧家之犬狂奔逃命的蒙古大军,庞大而威严的圣皇仙舟,缓缓降低了那令人敬畏的高度!
最终在离地约三十丈的空中完全静止,如同一位沉默的神只,俯瞰着下方刚刚经历浩劫的大地。
数道柔和却不失明亮、仿佛由纯粹光元素凝聚而成的乳白色光柱,如同接引仙桥,自船体底部精准地投射而下,在尸骸相对较少、一片被能量余波清扫得略显“干净”的空地上,形成了数个清晰的光圈。
卫小宝率先一步踏出光柱。
他依旧穿着那身在行宫时的云纹锦袍,并未换上彰显身份的皇袍或甲胄,然而,当他双足踏上这片浸满鲜血的土地时,一股无形却磅礴如山岳、浩瀚如星海的皇者威仪,便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
仿佛他自身的存在,就是一种秩序的象征,让这片刚刚被混乱、杀戮与背叛所玷污的土地,瞬间被一种肃穆、沉重,甚至带着几分神圣的氛围所笼罩。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连风都变得小心翼翼。
紧随在他身后踏出光柱的,是眼眶红肿如桃、眸中盈满血丝与泪水、脸上写满了刻不容缓的急迫的马秀英。
她甚至顾不上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宫装裙摆。
手持万年寒玉拂尘、面容冷峻如冰霜、眼神锐利如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凛冽气息的灭绝师太,以及另外几位同样气息沉凝、修为精湛、已入宫为妃的峨嵋派女弟子。
她们的出现,带来了一种混合着仙家清灵与复仇怒火的奇异气场。
“爹!娘!”
马秀英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箭矢,瞬间就穿透了那十几名残兵组成的、摇摇欲坠的防线,牢牢锁定了被郭雅箫紧紧护在身后的那个身影——她的父亲,马一良。
一声带着哭腔、撕心裂肺的呼唤脱口而出,她再也抑制不住,如同离弦之箭般,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裙裾在沾染血污的地面上拖曳出凄艳的痕迹。
郭雅箫在看到卫小宝和马秀英身影的刹那,那根紧绷了不知多久、几乎要断裂的神经,终于“嗡”的一声松弛下来。
一直强撑着的坚强外壳瞬间破碎,泪水如同决堤的江河,再次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混合着脸上的血污,肆意流淌。
但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现在绝不是宣泄情绪或叙旧的时候,她猛地侧开身子,将身后马一良的状况完全暴露在马秀英眼前,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哽咽而颤抖得不成样子:
“秀英!快!快看看你爹!他……他伤得太重了!流了太多的血……他……他快不行了!快啊!”
马秀英一个踉跄扑到马一良身边,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粘稠的血泥之中。当她近距离看清父亲此刻的模样时,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头顶直贯脚底,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这……这还能称之为一个人吗?
那身铠甲早已成了镶嵌在模糊血肉中的碎铁片,全身密密麻麻布满了各种创伤,箭伤、刀伤、矛伤……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
左肩那支透体而过的狼牙箭和右腿深可见骨的箭伤,更是触目惊心!
他的脸苍白得如同金纸,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只有胸口那极其轻微、仿佛随时会停止的起伏,证明着生命尚未完全离去。
浓重的血腥味和一种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衰败气息,扑面而来。
“爹……爹!”马秀英颤抖着伸出双手,想要触摸父亲,却又害怕加剧他的痛苦,手指悬在半空,剧烈地颤抖着。
她强忍着几乎要冲破喉咙的悲声,急忙将手指搭上马一良那冰冷得吓人的手腕脉搏处——那跳动,微弱、杂乱、时断时续,如同风中残烛的最后一点火星!
“不……不会的!爹,您不会有事!秀英带了灵药!卫大哥……圣皇陛下赐下的灵药!一定能救您!”她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无伦次地说着,颤抖得如同秋风落叶的手,慌忙地从自己贴身的衣襟内,取出一个用最上等羊脂白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瓶。
她拔开同样由灵玉制成的瓶塞,顿时,一股浓郁到化不开、蕴含着磅礴生机与清冽药香的气息弥漫开来,让周围疲惫不堪的残兵都精神一振。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浑圆、呈现出一种充满生命力的青碧色、表面有着天然云纹、仿佛有氤氲光华在内里流转的丹药,被她小心翼翼地倒在掌心——
这正是卫小宝亲自炼制、赐予身边亲近之人保命的无上灵药“复元丹”!
据说有活死人、肉白骨、重塑生机之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