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刚蒙蒙亮，刺耳的号角声再次撕裂了营地的宁静，但这次并非集结出征，而是代表着又一场残酷的攻城战结束了。
伤亡统计和战场清扫工作即将开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疲惫、悲伤和麻木的气氛。军官们脸色阴沉地走过，士兵们则默默整理着装备，或者照顾伤员，没人愿意多看那片尸横遍野的战场一眼。那意味着又要去面对死亡的惨状和沉重的体力活。
于轩却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甚至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兄弟们！起来了！”他压低声音，招呼着铁牛、耗子和瘸叔，“机会来了！”
铁牛揉着惺忪睡眼坐起来：“于兄弟，啥机会？开饭了？”他的第一反应永远是吃。
耗子则机灵地竖起耳朵：“头儿，有啥好事？”
瘸叔慢悠悠地撑起身子，打了个哈欠：“小子，又琢磨什么歪主意呢？老头子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了。”
于轩眼中闪烁着精光：“当然是‘打扫战场’的好机会！上次咱们在驮马营尝到甜头了，这次规模更大，‘油水’肯定更足！”
他特意加重了“打扫战场”和“油水”几个字，三人立刻心领神会。
耗子眼睛一亮：“对啊！听说这次攻的是东门，那边打得最惨烈，肯定好多‘无主之物’！”他已经完美融入了“捡破烂”的思维模式。
铁牛虽然不太明白“油水”具体指什么，但听说要去战场，而且于兄弟很兴奋，他也立刻来了精神：“俺力气大！俺去搬东西！”
瘸叔眯着眼，泼了盆冷水：“哼，好事能轮到咱们先登营？那些主力营的家伙早就盯着了，能留下多少汤汤水水？”
“所以咱们要主动！要快！”于轩胸有成竹，“等他们安排下来，好东西早没了！咱们得自己请缨！”
“请缨？主动去干那又累又晦气的活？”耗子有些犹豫。
“对！主动去！”于轩点头，“咱们表现出积极的样子，上官肯定乐意。到时候，那么大一片战场，他们还能时时刻刻盯着咱们捡了啥？只要上交的东西量够多，谁在乎质量怎么样？”
这就是他的计划。利用“老黑”的收取功能，暗中吞掉大部分有价值的“破烂”转化为能量，只上交那些看起来量大但实际能量低的破铜烂铁，既能满足上官的要求，又能中饱私囊（能量）。
瘸叔闻言，仔细打量了于轩两眼，缓缓点头：“嗯......小子，有点意思。风险是有，但确实是个空子。老头子我陪你走一遭。”
计议已定，于轩立刻让耗子去打听哪位军官负责此次战场清扫的分配，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着，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虽然依旧破烂），带着铁牛和瘸叔主动找了过去。
负责分配任务的是一名脸色疲惫的队正，看到于轩这个新任伍长主动跑来，有些意外。听完于轩“激昂”的请战。
什么“为我军尽最后一份力”、“让弟兄们走得干净点”、“绝不浪费任何可用物资”。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让队正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这年头，还有这么“积极”的先登营伍长？怕不是脑子被打傻了吧？
但他正愁这脏活累活没人愿意干，既然有傻子主动跳出来，他自然乐得成全。队正用看冤大头的眼神看着于轩，拍拍他的肩膀：“好！于伍长有心了！那就把东门外那片滩头交给你们伍了！好好干！回头缴获多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多谢队正！”于轩一脸“感激涕零”，心里却笑开了花。东门外滩头！那可是主攻方向，战况最激烈的地方！“破烂”资源绝对丰富！
领了命令牌，于轩带着三人回到伍里，招呼上另外八个还在发懵的士兵：“都起来！跟我走！有活干了！”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新伍长又要搞什么名堂。但军令如山，只得稀里糊涂地跟上。
来到东门外战场，即使是于轩，也被眼前的惨烈景象震了一下。尸骸堆积如山，鲜血几乎将泥土染成了暗红色，断臂残肢随处可见，破损的兵器和旗帜散落得到处都是。浓烈的血腥味和腐臭味几乎令人窒息。
其他士兵脸色发白，有人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
于轩却深吸一口气（虽然味道感人），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在他眼中，这哪里是地狱，分明就是嘛。可是，在一个“破烂王”的眼中，这也是......一座等待开采的金矿啊！
“老黑”手链似乎也感应到了周围丰富的“无主战利品”，传来一阵轻微的、愉悦的温热感。
“开工！”于轩大手一挥，压低声音对心腹三人组道，“老规矩，铁牛负责搬开大的，‘清理’场地。耗子眼尖，负责找‘好货’。瘸叔掌总，评估价值。我负责......集中处理！”
他又对另外八个士兵吩咐：“你们，负责把那些明显的、完整的兵器铠甲堆到一起，等着上交。动作快点！”
那八个士兵如蒙大赦，让他们去收集那些看得见的“战利品”，总比直接接触尸体好，连忙行动起来。
而于轩的小团伙，则开始了高效（且猥琐）的“回收”作业。
铁牛吭哧吭哧地搬开尸体，或者将一些破损的辎重车、盾牌挪开，露出下面压着的“好东西”。耗子像只真正的耗子，在尸堆里灵活穿梭，眼睛滴溜溜乱转，时不时低声指引：“头儿！这边！这有个当官的，盔甲挺亮！”“那边那堆碎木头下面，好像有金属反光！”
瘸叔则背着手，看似在监工，实则用只有于轩能懂的眼神和轻微动作提示着哪些东西“价值高”，哪些“不值一提”。
于轩则如同鬼魅般游走在战场上，所过之处，一片“干净”。他的手指“无意”地拂过耗子指引的地点，铁牛清理出的角落，瘸叔暗示的方向。
“叮！收取无主战利品：镶铜皮甲（中度破损），能量+2.8！”
“叮！收取无主战利品：精铁战刀（卷刃，柄裂），能量+3.5！”
“叮！收取无主战利品：骑兵轻铠（碎片x若干），能量+4.1！”
“叮！收取无主战利品：铜质号角（瘪了），能量+1.5！”
......
脑海中，“老黑”的提示音以前所未有的频率疯狂响起，如同最美妙的交响乐。能量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涌入那原本满溢的能量槽，虽然因为升级后容量变大，暂时没有再次满溢，但那飞速上涨的趋势让于轩心花怒放！
太丰富了！太高效了！
LV.1的“老黑”，扫描范围扩大到三米，收取速度提升10%，效果立竿见影！他几乎不用刻意触碰，只要在一定距离内确认“无主”，意念一动，“老黑”就能瞬间完成收取！效率比之前高了数倍不止！
他甚至尝试着同时“扫描”一小片区域，一次性收取多件物品！
“叮！收取无主战利品：铁质枪头（x3），能量+1.2！”
“叮！收取无主战利品：箭镞（x12），能量+1.8！”
......
虽然单件能量不高，但架不住量大量多啊！这种“批量处理”的感觉，让于轩爽得几乎要飞起！
“就是这样！哈哈哈！发达了！发达了！”于轩内心狂笑，脸上却不得不保持严肃，甚至带着点沉痛的表情，仿佛在默默哀悼死去的同袍。这表情管理做得非常到位，可也极其辛苦。
其他士兵看着于轩在战场上快速穿梭，时而俯身，时而抬手，所过之处，那些散落的兵器碎片、甲叶似乎......变得更少了？但他们忙于搬运那些完整的战利品，也没太在意，只以为于伍长检查得仔细，或者有些小东西被血迹污泥盖住了。
他们对伍长的钦佩不由得上升了一节又一节！
偶尔有士兵靠近，于轩就会立刻假装在费力地拖拽一具尸体，或者弯腰检查某件物品的价值，完美地掩饰了过去。
铁牛、耗子、瘸叔三人配合也越发默契，几乎为于轩构建了一条无形的“回收流水线”。
整整一个上午，于轩伍都在这片滩头“辛勤劳作”着。于轩的能量储备疯狂增长，而他们上交的那堆“战利品”，主要是些破损严重、几乎无法使用的兵器和盔甲碎片也堆起了一座不小的小山。
负责清点的书记官过来看了看，皱了皱眉，显然对这些“垃圾”的质量很不满意，但数量确实可观，他也没多说，只是在于轩的名字后面记了一笔“清理、缴获杂项军械若干”。
于轩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质量差？没关系！量大就行！正好符合他“勤俭”但“能力有限”的人设！
看着书记官远去的背影，于轩擦了把汗（其实是兴奋的汗），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主动请缨打扫战场？
这步棋，走得太对了！
他的“勤俭建国”大业，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